第54章 三界混战

　　南天门废墟上空悬浮的冰凤凰碑突然迸裂，碑文「此身化雪护花开」化作亿万冰晶洒落。每粒冰晶触及地面就生长出玄阴仙子最爱的霜绛花，花朵绽放的刹那，所有被鬼帝污染的天兵突然恢复神智，茫然地环视满目疮痍的战场。

　　不好！太白金星猛地捏碎手中鬼帝头颅，她在净化认知污染！

　　头颅炸裂成的黑雾却并未消散，反而凝聚成新的碑文：

　　「净化为饵」

　　「源海之门即将洞开」

　　九公主眉心的源海之种突然剧烈震颤。树苗疯狂生长，枝条刺破苍穹，每片叶子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景象——人间义军与幽冥鬼军正在殊死搏杀，天庭残部却在自相残杀！

　　娘！看第三片叶子！天赐突然指向某片琉璃色的叶子。

　　画面中显现骇人场景：老剑圣率领的燎原军被幽冥鬼军团团围住，而本该支援他们的天庭残部，竟在雷部新任天尊指挥下朝着义军后背发射九天玄雷！

　　雷啸疯了么？九公主刚要结印传讯，却被太白金星按住。

　　看仔细。老星君指尖点向叶片边缘，那些不是天兵...

　　叶片放大后露出恐怖真相：所谓的天庭残部，眼眶中都跳动着微型竖瞳！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得可怕，每个法术都精准地避开鬼军要害，反而专门轰击义军结阵的关节点！

　　认知污染没有消失...天赐的左眼流出金血，只是进化了！

　　他掌心灰白火焰腾起，火焰中浮现出更深的阴谋：雷部天尊早已战死，现在这个是初代左手伪装的！真正的地面战场早已成为祭坛，所有死亡产生的能量都在被源海之种吸收！

　　必须立刻阻止！九公主扯下发间碧玉簪，我去斩了那冒牌货！

　　来不及了。太白金星突然撕裂胸前星袍，看源海之种内部！

　　树苗中心浮现出微型战场：人间义军、天庭残部、幽冥鬼军的三方混战，正好构成某个古老阵法的三个阵眼。每死亡一个战士，源海之种就壮大一分，枝条已经刺穿三十三重天！

　　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胜负...天赐突然召出燎原剑，是要用三界血战的能量...

　　强行打开源海之门！

　　话音未落，地面战场异变陡生！正在厮杀的三方军队突然同时僵直，所有尸体都浮空而起，血肉融化成猩红的溪流，朝着某个中心点汇聚——那竟是玄阴仙子消散处生长的霜绛花丛！

　　原来如此...九公主脸色煞白，师妹用生命化的花海...

　　才是真正的祭坛！

　　霜绛花疯狂吸收着血肉养料，洁白的花瓣变成骇人的血红色。花海中央缓缓升起一座青铜祭台，台上悬浮的正是天赐苦寻不得的——

　　另一半碧玉簪！

　　簪子不是关键。太白金星突然咳出齿轮状的血液，看簪身上的刻痕！

　　放大后的簪身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算术公式。那些根本不是装饰纹路，而是初代计算出的源海坐标！此刻坐标正在吸收战场能量自动填充，最后一个变量赫然是...

　　需要天罚之子的心头血！九公主猛地将天赐推开，快走！

　　太迟了。祭台突然射出亿万根青铜丝线，精准缠住战场上所有与天赐有过羁绊之人：老剑圣、幸存的燎原将士、甚至刚刚恢复神智的天兵！

　　选择吧。初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用你的血换他们活...

　　或者看着他们成为填充坐标的养料！

　　天赐的左眼突然停止流血。他平静地抚过燎原剑身，剑刃映出他嘴角的笑意：师祖，您忘了...

　　我最讨厌被威胁。

　　他突然反转剑尖刺向自己心口！但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剑身突然软化重组——竟变作碧玉簪的样式！

　　什么？！初代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

　　没想到吧？九公主发间的碧玉簪同时飞起，真正的簪子...

　　早就藏在燎原剑里！

　　两支簪子在空中交击，发出清越的鸣响。声音所过之处，被青铜丝线控制的人们突然开始回忆人生中最温暖的片段：

　　老剑圣想起给徒弟们偷偷塞糖糕的夜晚；

　　天兵想起第一次晋升时战友的欢呼；

　　连鬼军都想起生前与爱人相处的时光...

　　这些温暖的情感汇聚成洪流，反而朝着祭台逆冲而去！源海坐标的算术公式被情感洪流冲击，开始出现逻辑错误！

　　愚蠢！初代怒吼，正面情绪同样能充能！

　　谁说要阻断了？天赐突然将双簪合二为一，是要让您算不过来啊！

　　簪子迸发出七彩光芒。每个颜色都代表着一种情感，无数情感交织成无法解析的混沌算法。源海坐标疯狂闪烁，最终过载炸裂！

　　爆炸的冲击波将三方军队全都掀飞。硝烟散尽后，战场上出现诡异的宁静：所有人都保持着被炸飞时的姿态，眼中竖瞳时隐时现——初代的认知控制正在情感冲击下变得不稳定！

　　就是现在！九公主十指在虚空拨动，以乐为媒，重定认知！

　　没有焦尾琴，她却弹奏出前所未有的《九霄引》。音符具现成金线缝补着破碎的大地，每个音符都针对性地唤醒特定记忆：

　　给天兵弹奏忠勇战歌；

　　给义军弹奏家园小调；

　　甚至连鬼军都听到安魂曲！

　　天赐趁机腾空而起。他左眼流淌的青铜液体凝成算盘，右眼迸发的金芒化作筹码，竟然开始反向计算初代的思维模式！

　　找到你了！他突然朝着空无一人的西北角斩出一剑。

　　剑光过处，初代左手狼狈现形。掌心竖瞳布满裂纹，正不断滴落青铜血液：怎么可能...情感计算明明...

　　因为您忘了变量。天赐剑尖轻挑，从虚空勾出半块糖糕，人类会为在乎的人...

　　创造出奇迹啊。

　　糖糕突然炸开成星光。星光中浮现王母偷偷修改命簿的画面，玄阴深夜练习治愈术的身影，甚至太白金星暗中调整星轨的痕迹——原来这场持续三百年的局，早就有无数人在默默抗争！

　　初代左手突然静止。竖瞳中流过亿万数据流，最终凝聚成两个字：

　　「有趣」

　　随后彻底崩碎成星尘。

　　胜利的欢呼尚未响起，大地突然再度震颤。所有阵亡者的尸体同时站起，他们手拉手组成巨大的齿轮状圆环，圆环中央缓缓升起...

　　玄阴仙子冰封的遗体！

　　她心口插着那对合二为一的碧玉簪，簪身浮现出最后的真相：

　　「源海之门从未关闭」

　　「我等皆是守门人」

　　九公主突然痛哭失声。她终于明白，玄阴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打开门，而是为了...

　　让门后的存在看看...天赐轻抚母亲颤抖的肩，值得守护的美好。

　　冰封的玄阴突然睁开双眼。她看向硝烟弥漫的战场，露出温柔的微笑：

　　师姐，你听——

　　花开的声音。

　　霜绛花海再度绽放。这次每朵花中都走出个透明的身影，那是所有阵亡将士残留的思念体。他们手拉手唱起故乡的歌谣，歌声汇聚成光柱冲云霄——

　　竟在苍穹之上映出源海的真实模样：

　　那根本不是什么恐怖之地，

　　而是所有美好情感的归宿！

　　初代左手崩碎处的星尘突然重组，凝成小小的手环扣在天赐腕间。手环传出初代最后的留言：

　　「守护好这份“意外」

　　「它们害怕这个」」

　　随着手环扣紧，三方军队眼中的竖瞳彻底消失。人们茫然对视，突然发现彼此手中不知何时都多了朵霜绛花。

　　结束了？老剑圣拄着断剑喘息。

　　天赐望向宇宙尽头，才刚刚开始。

　　他腕间手环突然发烫，映出更深远的星空：

　　亿万颗竖瞳正在同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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