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大十八变

　　这个漂亮女生突然跳出来打抱不平，打乱了李四特收集情绪能量的所有计划。

　　他正想做点什么吸引注意力，一个脸色苍白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生，慌慌张张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把搂住矮胖女人的肩膀，挥舞着手机，干笑道：

　　“卡！卡！卡！停下，都停下！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是在拍情景短视频呢！考验路人反应的！大家别看了，都散了吧，散了！”

　　旅客们将信将疑，但看这母子俩一副狼狈样，也懒得深究，在一片“原来是演的”、“真会玩”的议论声中渐渐散去。

　　男生陪着笑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尴尬的低声说：

　　“陆嫣然、李四特，好久不见。我是八班的徐有才，刚才在跟你们开玩笑呢，别介意！”

　　这徐有才在学校就惯用“开玩笑，别介意！”这一套来拍视频作弄人，还发到网上美其名曰“整蛊”。

　　看李四特两个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只能拉着妈妈灰溜溜离开了。

　　热闹散场，只剩下李四特和站在他面前的漂亮女生。

　　陆嫣然？

　　李四特看着眼前这位见义勇为的漂亮女生，脑袋有点懵！

　　她真的是那个一直戴黑框眼镜，经常黏着自己讲题的钢牙妹，陆嫣然？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

　　李四特看着眼前这个两月未见，就脱胎换骨的跟屁虫老同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脑海里又响起阿曼达意犹未尽的声音：

　　【情绪收入结算：总计 215。目标‘矮胖女人’贡献占比68％。可惜了，不是你这女同学搅和，会有更多‘收成’呢！】

　　李四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视了阿曼达。

　　不过嘛……

　　刚刚损失的情绪能量，就从这老同桌身上找补回来吧！

　　想到这里，李四特突然热情地拉住陆嫣然的手，学着哥哥李特的样子，痞里痞气的说道：

　　“美女，你这么热心地帮哥哥，是不是觉得哥哥长得帅，想要嫁给我呀！

　　没事，哥哥不介意你长得丑，咱们现在去领证都可以。”

　　“啊？”

　　李四特这一波骚操作，直接震碎了现场所有旅客的三观，他们脑门上集体冒出一团团黑线，纷纷大骂：

　　“卧槽，这年轻人，卧槽，真特么不要脸，卧槽……”

　　“要我说，刚才就不该帮这孙子，让他们狗咬狗去。”

　　在学校时，李四特和陆嫣然关系就很不错，偶尔也会相互打闹开玩笑。

　　不过，李四特这次的玩笑有点大，陆嫣然脑门上飘出一大波灰色情绪值，生气地顿着脚嗔道：

　　“李四特，你再这样，人家就不理你了。”

　　“李四特？”

　　这一会，李四特哪里敢承认，立即吊儿郎当的斜着眼问：

　　“你谁啊？怎么会认识我弟？”

　　啊？

　　难道认错人了？

　　这下糗大了。

　　陆嫣然脑门上顿时冒出更多灰气，尴尬的都想在地上抠出一套房来了。

　　咕噜……咕噜……

　　李四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听起来格外清晰。

　　陆嫣然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双聪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走吧，我请你吃饭。”

　　她声音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四特尴尬的笑笑。

　　同桌三年，彼此太熟悉，根本就瞒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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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站附近的小饭店，烟火气十足。油腻的桌面，吱呀作响的塑料凳，空气里混杂着炒菜的锅气，和廉价消毒水的味道。

　　这环境与陆嫣然身上那种清冷知性的气质格格不入，但她却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熟练地用开水烫着碗筷。

　　“别到处看了，这地方便宜，量又足。”

　　陆嫣然将烫好的碗筷推到李四特面前，语气平淡，仿佛看穿了他刚才因为肚子叫而产生的窘迫。随口提起旧事：

　　“高中三年，你天天蹭我饭吃，也没见你挑过地方。”

　　好吧！

　　这女人还记着刚才的仇呢！

　　李四特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

　　“我那是给你面子！怕你大小姐吃不惯食堂，怕你浪费粮食。”

　　陆嫣然抬眼瞥了他一下，没说话，那眼神里的意味却很明显——你小子就嘴硬吧。

　　她拿起菜单，快速点了辣椒炒肉、红烧排骨两个荤菜，一个清炒时蔬，外加一个番茄蛋汤，都是实惠管饱的款式，既满足了李四特的大胃口，又照顾了他无辣不欢的口味。

　　她点完菜才用随意地语气问道：

　　“怎么弄成这样？还穿着这身……”

　　她指了指李四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还沾着污渍的外卖服。

　　李四特含糊地应付道：

　　“打工挣学费呗，还能干嘛。”

　　他不想多说黑站点和异能的事情，至少现在不想。

　　“打工打到火车站喝别人剩汤？”

　　陆嫣然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李四特试图掩盖的狼狈上。

　　她没有嘲讽，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李四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在她面前，自己的伪装总是很容易被看穿：

　　“这事……说来话长……你呢？不是说要报京大的天文物理吗？怎么在这？”

　　他试图转移话题。

　　陆嫣然欲言又止，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目光看向窗外熙攘的人流，侧脸在嘈杂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恬静：

　　“家里安排，有了些调整。”她没有细说，转而问道：“你呢？国防大学快开学了吧？”

　　提到上学这件事，李四特眼神一暗，正想找个“通知书还在路上”的借口搪塞过去，他那部老旧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二伯】。

　　李四特的心猛地一沉。

　　他家里情况复杂，二伯是村长，向来唯李四特奶奶和父亲马首是瞻，从来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这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难道……

　　李四特犹豫了一下，在陆嫣然“你接电话”的示意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二伯？”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故作沉重的咳嗽声：

　　“咳咳……小四啊，咋想起给二伯打电话了？”

　　李四特皱眉，心头火起：

　　“二伯，是你打给我的。”

　　“啊？哦哦，你看我，忙糊涂了。”二伯打着哈哈，声音带着刻意的疏远，又问：

　　“找我有啥事啊？”

　　妈蛋，肯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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