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喊妈

　　王维腮看着院子里忙碌的母亲，眼眶微微发热，拉着魏然的手小声说：“我想在家里多陪我妈一会儿，她一个人操持家里太辛苦了。”

　　魏然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维东，笑着对王维腮说：“不如小东先回医院照顾叔叔，明天我来接你，咱们再一起商量订婚的事。”

　　王维东连忙点头，他想回关索去，现在他有钱了，有了最新款的手机，还买了很多新衣服，他需要不小心在同学面前被看到。

　　返程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王维东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偷偷瞟一眼魏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我是你姐夫，不用这么拘束。”

　　王维东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姐夫，你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而且还这么有钱……”

　　魏然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掠过的田野，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当一个人经历的事多了，自然会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得想尽办法搞钱，但钱不是万能的。”

　　他侧头看了眼王维东，语气严肃了些：“你现在不用想这些，好好读书才是正事。骤然暴富不是好事，会改变你本来的心境。‘福兮祸之所依’这句话从来都不假，太多人因为突然有钱，最后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王维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对魏然多了几分敬佩。

　　到了医院门口，魏然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便没有进去看王国平，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王维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缺钱了也跟我说，别委屈自己。”

　　王维东接过袋子，用力点了点头，袋子里是魏然给他的零花钱，既然姐姐跟了魏然，魏然就是他姐夫，花姐夫的钱理所当然。

　　魏然开车回到家时，门口停着两辆家政公司的车，六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人正扛着清洁工具往里走。方芳站在门口指挥，见魏然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你可回来了，一楼到三楼都要仔细打扫，我盯着她们，免得偷懒。”

　　魏然跟着她往里走，客厅里已经堆了不少清洁用品。方芳一边走一边说：“除了我和你的房间，其他地方随便她们打扫，咱们的房间我得亲自盯着，免得她们乱动东西。”

　　刚上二楼，方芳突然一把揪住魏然的手腕，把他拉进了自己的卧室。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指着楼下那辆路虎问道：“那是谁的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魏然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你儿媳妇的。”

　　“儿媳妇？” 方芳狐疑地看着他，“她多大了？你什么时候又找了一个？”

　　“比你小十岁，还有一个女儿，跟少然差不多大。” 魏然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方芳瞬间瞪圆了眼睛，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你怎么尽喜欢些年纪大的？就不能找个跟你差不多大的？”

　　魏然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神深邃，带着几分玩味。

　　方芳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双手捂着脸，声音细若蚊蚋：“不准看我！不准看我！都怪我，把你惯出这些怪癖……”

　　家里有家政人员在，两人不好一直躲在卧室里。方芳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魏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得知王维腮母女还在老家，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赢了什么比赛似的。

　　“对了，少然怎么办？” 方芳突然想起这件事，摇着魏然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你可别把她留在家里，现在都快变成你在带我了，我不想再带娃了，太累了。”

　　魏然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我打算把她带去贵阳，等做完亲子鉴定，把名字改了，就在那边上学。” 他心里也很无奈，两世为人，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孩子，本该是冉安安生的魏沐晨，如今也没了踪影。

　　魏少然已经三岁了，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刚好可以和刘语熙作伴。

　　“这么说，可能要在贵阳买套房子了。” 魏然揉了揉太阳穴，女人多了，住的地方总是个麻烦事。

　　方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套够吗？你那些莺莺燕燕，哪一个不是要单独住的？”

　　“那就买套别墅吧，” 魏然眼睛一亮，指着窗外的路虎说，“你这个儿媳妇住的小区就有大别墅，找栋大一点的，大家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顾。”

　　“想得美！” 方芳毫不留情地拆台，“谢婧现在跟你分开住，还能相安无事，以后天天在一起，有你受的。她为了你妥协了这么多，你可别得寸进尺。”

　　魏然笑了笑，没有反驳。

　　方芳又想起订婚的事，凑过来问道：“年底去王维腮家订婚，你想好了叫哪些人吗？要不要我叫上你杨阿姨去撑撑场面？” 她眼里满是期待，似乎很想看杨慧茹见到王维腮时的表情。

　　魏然连忙摆手：“你还是不是我妈？哪有你这么拆台的？杨阿姨可是真能打，我两三个都打不过她，涂磊说跟她对打就是找虐。” 他是真怕杨慧茹，上次为了帮她竞选刑警大队大队长，他可是花了一套房子和五万块活动经费，才让她全票通过。

　　方芳忍不住笑了：“你也有怕的人？行了，不逗你了。对了，谢婧她爸爸不是要竞选副职吗？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再帮他一把？”

　　魏然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之前还在想怎么跟谢世民拉近关系，现在正好有机会。

　　两人正聊着，方芳突然拿起电话，给杨慧茹打了过去：“慧茹，我今晚去你家吃饭，让你家老谢做点好吃的。什么？不准去？我可是带你女婿一起去！”

　　挂了电话，方芳扑到魏然身上，轻轻捶了他一下：“我吃醋了！你丈母娘听说你要去，才松口让我去的，不然她才不会理我。”

　　魏然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那我下次单独去看她，不让你吃醋。”

　　方芳脸颊微红，连忙推开他：“别闹，家里还有人呢。”

　　魏然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没拆封的秋装，递给方芳：“这个给杨阿姨带去，是一套小西装加裤装，适合她那种干练的气质。”

　　方芳接过衣服，翻了翻标签，惊讶地说：“这么贵？你倒是舍得给她花钱。”

　　“她可是未来丈母娘，当然要讨好。” 魏然笑着说。

　　两人收拾好东西，开车去了杨慧茹家。刚进门，杨慧茹就迎了上来，目光落在魏然手里的礼物上，语气直白：“讨好我没用，要不是谢婧那丫头猪油蒙了心，看我不收拾你。”

　　魏然厚着脸皮，笑着说：“阿姨，我一直在改正，您就别生气了。谢叔叔呢？”

　　“还能在哪？” 杨慧茹翻了个白眼，“你妈妈说要吃好的，让他去买菜了。对了，今晚你做饭，别浪费食材。” 她早就听说魏然做饭好吃，今天正好趁机尝尝。

　　方芳推着杨慧茹去卧室试衣服：“走，咱们去试试衣服合不合适，不合适让魏然明天去换。”

　　魏然坐在客厅里，无聊地翻着杂志。这套衣服是奢侈品，按尺码售出后，不合身可以找专业裁缝修改，根本不用换。他知道方芳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杨慧茹高兴。

　　过了好一会儿，杨慧茹才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穿着那套深灰色小西装，腰间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显得更加干练。她的身材保养得极好，虽然快四十岁了，却没有一丝赘肉，双腿修长，配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

　　“啧啧，这小子眼光真毒，” 方芳围着杨慧茹转了一圈，笑着说，“慧茹，你穿这套衣服真好看，比我穿还合适。对了，魏然，你没问谢婧她妈妈穿什么尺码吗？怎么这么合身？”

　　魏然尴尬地摇摇头，方芳这话说得，好像他早就知道杨慧茹的尺码似的。

　　杨慧茹也很满意这套衣服，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平时穿警服习惯了，很少穿这种正式的西装，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就在这时，门开了，谢世民提着菜走了进来。他看到魏然，笑着说：“魏然来了，我特意买了牛里脊和大虾，咱们今晚吃中式西餐，刚好别人送了一瓶红酒，正好开了尝尝。”

　　魏然接过菜，转身去了厨房：“谢叔叔，我来做饭吧，您歇会儿。”

　　谢世民也跟着进了厨房，帮着打下手。两人一边择菜，一边聊天。谢世民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魏然，我竞选副职的事，你觉得有把握吗？对手是市里面的储备干部，局里和县里都有不少人支持他。”

　　魏然切菜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他：“谢叔叔，您别担心，明天我去约邹骏谈谈，看看能不能改一下。邹骏是县政府一把手，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谢世民惊讶地看着魏然，他没想到魏然竟然认识邹骏，还能约他谈事。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和女儿谈恋爱的年轻人，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能力。

　　他想起妻子杨慧茹竞选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事，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向不擅长人际关系的妻子，突然就全票通过了。后来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是魏然花了钱和人脉，才帮妻子达成了心愿。

　　谢世民是个官迷，如今他负责建设中心的工作，别人尊称他一声 “谢局”，但他连副科都不是，按级别只是个所长。杨慧茹早就评上了副科，如果她开口求魏然，说不定早就升正科了。

　　这次如果能竞选上副职，他就能顺利评上副科，再过两年，说不定还能破格升正科，挂个常务的头衔。

　　魏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谢叔叔，您放心，我会尽力帮您的。不过，有些事一旦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了，您也别抱太大希望。”

　　谢世民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能有你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餐桌上摆着煎牛排、虾仁意面、银耳雪梨汤，还有酱牛肉和盐水虾，以及几个炒菜。方芳看着这一桌菜，笑着骂道：“你这做的什么啊？洋不洋土不土的，亏你想得出来。”

　　杨慧茹和方芳喝红酒，魏然则把自己和谢世民的牛排分给了她们。谢世民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白酒，笑着说：“有酱牛肉和盐水虾，正好下酒，不喝一杯可惜了。”

　　魏然一拍脑袋：“谢叔叔，您等会儿，我去弄个花生米来，下酒更合适。”

　　他转身去了厨房，很快就端了一盘油炸花生米出来。

　　谢世民心情很好，和魏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半斤白酒下肚，谢世民就有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他拉着魏然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工作，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杨慧茹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谢世民去了卧室。

　　等她出来时，眼神复杂地看着魏然：“刚你叔说的醉话，你别放心上。”

　　魏然放下酒杯，认真地说：“慧茹阿姨，他说的不是醉话。明天我会去约邹骏谈谈，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有些事一旦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了。”

　　杨慧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问道：“那我提大队长一事，传闻是真的？”

　　魏然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犹豫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帮了点小忙。”

　　“多少？” 杨慧茹追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

　　魏然伸出一个手指，不好意思地说：“一套房，还有五万块活动经费。”

　　杨慧茹瞳孔一缩，怔怔地看着魏然，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凭着能力竞选上大队长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隐情。她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声音有些沙哑：“方芳，咱们再开一瓶酒。”

　　方芳责怪地瞪了魏然一眼，却还是帮着打开了一瓶红酒。

　　杨慧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喝了一口，苦笑着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这个大队长，是用一套房换来的。谢婧说她在北京有栋别墅，喊我休假去玩，不用住酒店。当时我还很惊讶，现在才明白，那都是你给她的。”

　　她又看向魏然，眼神里满是探究：“上次谢婧回来，给我带了一大堆衣服，我上网搜了价格，那几套衣服，我两年的工资奖金都不够。魏然，你到底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魏然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我在广发银行有三点六个亿的国债，他们给我开了三张黑卡。谢婧那张卡，我怕她乱用，才限额一百万的。”

　　“资金来源呢？” 杨慧茹追问，她是刑警，对资金来源格外敏感。

　　“从澳门那边赚来的，走的外汇局，合法合规。” 魏然解释道，“我在葡京买球，运气好，赚了不少。”

　　杨慧茹惊讶地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的世界观都塌了，没想到赌还能赚这么多钱。”

　　“你管他怎么赚的，” 方芳拍了拍杨慧茹的手，笑着说，“反正他负责挣钱，咱们当妈的负责花钱就行了。以后让他多给你买礼物，不用客气。”

　　杨慧茹白了方芳一眼，却也没有反驳。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魏然认真地说：“魏然，阿姨不是想追问你的资金来源，只是谢婧那丫头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我这个做母亲的，总得知道你靠不靠谱，才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魏然点了点头：“阿姨，您放心，我会对谢婧好的。”

　　“你那些莺莺燕燕，” 杨慧茹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些，“你和谢婧谈恋爱，我可以不管，但你们要是结婚，你必须把那些关系处理清楚，否则我绝不会同意。”

　　她说完，又忍不住笑了：“其实我也知道，以你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这话，说不说都一样。”

　　魏然认真地看着她：“阿姨，我对谢婧是认真的，此生非她不娶。”

　　杨慧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软了下来。她端起酒杯，和魏然碰了一下：“好，阿姨信你。以后孝敬我，不用偷偷摸摸的，就像孝敬方芳一样，我也是你妈。”

　　魏然眼睛一亮，连忙喊道：“妈！”

　　杨慧茹笑着骂了一句：“人精！就知道占我便宜。”

　　方芳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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