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记忆揭露，冷血医生的过往

　　李狗蛋的指节还压在滑板边缘，掌心黏着血和辣条渣子混成的糊状物。他没动，也不敢喘太重，生怕一呼气，阿喵眼里那股还没散尽的杀意又炸回来。

　　阿喵趴在地上，尾巴卷着前爪，脑袋低垂，可耳朵尖一直在抖。它刚才那一剑，劈空了人，却把自己劈进了记忆的裂缝里。

　　地面那道被剑气犁出的沟壑，还在微微发烫。忽然，一道金光从沟底窜起，像活蛇般扭动，自行在碎石地上勾画起来——先是两座雪峰对峙，接着是两个人影并肩而立。执剑的猫形轮廓，捧丹的儒雅男子，眉心一点红痣，清晰得像是昨夜才见过。

　　“是你……”阿喵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我们曾在昆仑雪巅共修三百年，你说医道尽头是无痛，我说剑道极致是护道。你笑我天真，我说你偏执……可我们都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画面继续流动。两人盘坐于冰台，一个炼丹，一个守阵。冷血医生递出一枚金丹，笑容温润：“老友，尝尝我新炼的‘凝神丸’，助你稳固剑灵之体。”

　　阿喵猛地抽搐，嘴里竟跟着念了出来，声音和记忆里的分毫不差。

　　下一瞬，画面骤变。

　　金丹入体，经脉由金转黑，阿喵暴起转身，怒目圆睁。冷血医生站在背后，掌印已拍在它背心。剑心碎裂的瞬间，天地变色，风雪倒卷，整座山峰轰然塌陷。

　　最后一幕定格在雪地——冷血医生跪着，抱着即将消散的剑灵残魂，泪流满面，嘴唇开合：“对不起……唯有你的剑心，能启动‘无病世界’。我不能等，也不能停……这世间太多人死于无药可医，我必须走到底。”

　　阿喵浑身一震，爪子狠狠抠进地面，留下四道深痕。

　　“原来不是意外……不是天劫反噬……是你亲手杀了我。”它喃喃道，“就为了拿我的剑心，去造你那个疯子理想国？”

　　李狗蛋终于动了。他撑着滑板想站起来，结果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整个人晃了一下，又跌坐回去。他咧嘴笑了笑，把嘴角溢出的血抹在袖子上：“所以你现在信了？不是我偷了什么，是你那‘挚友’顺走了你的命根子，还拿它当零件使。”

　　阿喵抬头看他，双瞳中的金纹渐渐压过赤红，眼神清明了些。

　　“剑心没毁。”它低声说，“它碎了，但没散。遁入虚空，历经轮回，最终……化作了你的系统？”

　　李狗蛋耸耸肩：“我第一天捡到它的时候，正骑着破电动车送外卖，妹妹高烧四十度，医院催缴费。我蹲在楼道里啃辣条，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声音：‘模拟开始。’然后我就试了十万次人生——有次我冲进IcU抢人，被保安打得半死；有次我借高利贷，结果债主把我妹抓去抵债……直到有一次，我靠吃辣条攒灵气，用包装袋挡下砍刀，才活下来。”

　　他顿了顿，盯着自己发颤的手：“那天我才明白，这玩意儿不是恩赐，是补票。补你当年没走完的路。”

　　阿喵沉默了很久，忽然问：“你觉得……它恨我吗？”

　　“谁？”

　　“冷血医生。”

　　李狗蛋笑了：“他要是真恨你，就不会跪着哭。他恨的是他自己救不了人，恨的是医术不够，恨的是这个世界烂到根子里。所以他干脆不要根，直接换土。”

　　“可他错了。”阿喵缓缓站起，尾巴垂下，“真正的治愈，不是把所有人改造成不会生病的机器。是你明知道会痛，还愿意伸手去碰另一个人的伤。”

　　李狗蛋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胸口。那里没有伤口，也没有光芒，但他能感觉到——每天十万次模拟的背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像是来自远古的回响。

　　那是剑心残留的意志。

　　也是阿喵曾经活着的证明。

　　庙外风起了，吹得破窗纸啪啪作响。狐九儿还在昏睡，呼吸平稳，唇角那滴金泪已经干涸，只留下一道浅痕。

　　阿喵踱到剑鞘旁，轻轻舔了舔爪子，把脸上残留的血迹擦掉。它抬头看向李狗蛋，声音很轻：“我不再想找你要回什么了。系统在你身上，它选择了你。但我记住了一件事——下次见他，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那一掌，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李狗蛋点点头：“行啊，到时候我给你录像，直播带货顺便报仇，标题我都想好了——《今天，我把昔日挚友踹进地狱》。”

　　阿喵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出来。

　　就在这时，地面那幅由剑气刻出的画面突然泛起波纹。雪峰、丹药、掌印……全都扭曲变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不断跳动的符文，像是某种加密的日志记录。

　　阿喵瞳孔一缩：“这是……他留在剑心上的烙印！他在追踪我们！”

　　李狗蛋立刻抬手摸向滑板，指尖刚触到雷劫珠，就发现珠子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小的红字：

　　【检测到宿主记忆激活，同步率提升至67%。警告：外部信号源正在尝试接入模拟器核心。】

　　“操。”李狗蛋低骂一声，“这孙子连死人都不放过，还想远程刷我系统固件？”

　　阿喵猛然跃起，一爪拍在那串符文上。金光炸裂，地面轰出一个小坑，符文消失，但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和冷血医生常用的“镇魂露”味道一模一样。

　　“他不止在看。”阿喵咬牙，“他在听，在学，在适应我们的每一次觉醒。”

　　李狗蛋冷笑：“那正好。让他听听老子接下来怎么安排他的人生模拟——第一千零一次，他跪着求我饶命。”

　　他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把滑板拉近，手指在轮毂上划过。芯片残片接触的瞬间，三界地图再次浮现，但这次路径规划变了。原本指向西北的光点，现在分裂成三个，分别落在赛博废土边缘、甜点大陆交界带，还有一个……竟然在早餐摊地下。

　　“有意思。”李狗蛋眯起眼，“他还敢埋暗线？”

　　阿喵盯着地图，忽然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他设局引你来破庙，放病气寄生体追杀，又让姬冷月出现搭桥……可真正想见你的，或许从来都不是他。”

　　“你是说……”李狗蛋眯起眼。

　　“他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些记忆的。”阿喵低声道，“因为他知道，只有我知道剑心来历，也只有我能确认——系统源头在哪。”

　　庙内一时寂静。

　　风停了，光柱斜照，落在那滴未干的金泪上。

　　阿喵缓缓趴下，蜷成一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狗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系统根本不是随机选中你……而是被人刻意投放的呢？”

　　李狗蛋没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把最后一包空辣条袋小心翼翼地塞进腰间的灵宝袋里，动作轻柔，像在收殓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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