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系统真相，阿喵的抉择

　　血从李狗蛋掌心渗出来，顺着辣条包装袋的边沿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滑板轮毂上，发出轻微的“滋啦”声。那声音像是烧红的铁片浸进冷水，又像油锅里甩进一把辣椒面。

　　阿喵的瞳孔猛地缩成一条线。

　　它看见了——不是幻觉，不是残影，而是真真切切烙在系统核心里的印记：一道由剑气缠绕而成的符文，形状如断刃，正是它当年被剜出剑心时，碎裂在魂魄深处的最后一道执念。

　　“那是……我的剑心。”阿喵低吼，尾巴炸起，前爪扣地，整只猫像绷到极限的弓弦，“你体内的系统……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李狗蛋没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咧嘴笑了笑：“哦？所以你现在要收回去？”

　　话音未落，阿喵已跃起，剑身化刃，寒光直指李狗蛋眉心。剑尖离他额头只剩半寸，冷得能割开空气。

　　“系统是我的。”阿喵的声音不再是猫叫，而是带着金属震颤的回音，仿佛千年前那位站在昆仑之巅的剑尊亲自开口，“你只是个容器。我可以拿回来，也可以……杀了你再取。”

　　李狗蛋歪了歪头，像是听了个笑话。

　　“行啊。”他说，“那你杀一个试试？”

　　他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半分，额头直接顶上剑尖。血立刻从皮肤破口处渗出，顺着剑刃流下。

　　“你要是觉得拿回剑心就能打败冷血医生，那就来。”他声音沙哑，却笑得坦荡，“我这条命算什么？送外卖的时候天天闯红灯，早该挂八百回了。你要真能靠这个赢，我现在就把胸口撕开给你掏。”

　　阿喵僵住了。

　　剑尖还在抖，可它的爪子开始发颤。

　　它记得那种感觉——被人背叛，被最信任的人捅穿剑心，倒在雪地里看对方笑着踩碎自己的灵核。那一刻它发誓，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可眼前这个人，明明怕得手指都在抖，却还敢把命往它刀口上送。

　　“你……不怕？”阿喵终于问出口。

　　“怕啊。”李狗蛋咧嘴，“怕你拿回去之后翻脸不认人，怕你变成第二个冷血医生，更怕你走了以后小橘没人喂，雷劫没人哄着跳广场舞。”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但我更怕你走。”

　　最后一句轻得像风吹过。

　　阿喵的耳朵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李狗蛋深吸一口气，突然反手抓住剑刃，鲜血顺着掌纹狂涌，“你要剑心，我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猛力一拉，将剑尖狠狠按向自己胸口！

　　“别丢下我们！”

　　那一瞬，整个破庙嗡鸣起来。

　　滑板上的雷劫珠爆发出刺目紫光，轮毂裂缝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符文，像活蛇般游走。李狗蛋胸口的衣服瞬间撕裂，露出皮肤下一道金线般的纹路，正随着心跳剧烈起伏。

　　剑尖触碰到他胸膛的刹那，没有刺入，而是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沉了进去。

　　不是杀人，是融合。

　　阿喵瞪大眼，看着自己的剑身一点点没入李狗蛋体内。它想抽回，却发现动不了——不是被禁锢，而是它自己的魂在抗拒后退。

　　“你在干什么……疯了吗！”它嘶吼，“这会反噬！你会死！”

　　“我知道。”李狗蛋咬牙，额角青筋暴起，“可你忘了？我每天醒来都活过十万次人生。死？我死得比谁都多。”他咧嘴一笑，满嘴是血，“但每次睁开眼，只要你们还在，我就觉得自己还活着。”

　　金光从他胸口炸开，顺着经脉蔓延全身。

　　剧痛袭来，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钳搅他的骨头。李狗蛋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血丝，又被金光缝合，反复撕裂。

　　阿喵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夺回，这是交付。

　　李狗蛋不是把系统还给它，而是用自己的血肉为炉，把剑心重新炼进系统，再把系统钉进自己的命里。

　　他不是在归还一件物品，而是在说：**你要的东西，我亲手给你，连同我的心一起。**

　　“蠢货……”阿喵的声音忽然软了，剑身不再挣扎，反而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心跳，“你以为……我会走？”

　　它低头，用仅剩的意识催动最后一道剑气，不是攻击，而是护住李狗蛋心脉。

　　金光与血雾交织中，一人一猫的身影模糊成剪影。

　　狐九儿靠在墙边，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她看到李狗蛋嘴角溢血，看到阿喵的毛一根根焦黑卷曲，看到那柄旧铁剑彻底化作光点，融入李狗蛋胸口。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李狗蛋趴在地上，呼吸微弱，胸口浮现出一朵由金纹构成的剑形图腾，缓缓起伏。滑板静静横在他身旁，轮毂不再冒烟，反而流转着温润光泽。

　　阿喵蜷在他肩头，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它抖了抖耳朵，尾巴无意识地环住李狗蛋脖子，爪子轻轻搭在他手腕上，像是确认他还活着。

　　狐九儿慢慢挪过去，扯下一块染血的辣条包装袋，垫在他脑袋下面。她的手在抖，可眼神坚定。

　　“你真是个疯子。”她低声说，“为了个剑灵，值得吗？”

　　李狗蛋没睁眼，嘴角却翘了翘。

　　“值。”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它……也值得为我拼命。”

　　阿喵埋下头，蹭了蹭他脸颊。

　　那一瞬，它不再是那个害怕被抛弃的残魂，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剑尊。

　　它是阿喵。

　　是那个会为了半包辣条跟小橘打架，会偷偷用剑气雕城堡讨主人开心的笨猫。

　　它闭上眼，贴着他颈动脉的位置，听着那一下下有力的跳动。

　　外面风停了。

　　庙顶漏下的月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

　　李狗蛋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他摸到腰间的最后一个空辣条袋，用尽力气扯下来，塞进阿喵爪子里。

　　“等你醒了……请客。”他喃喃，“老坛酸菜味，加麻加辣。”

　　阿喵握紧了那张薄薄的塑料袋。

　　它没说话，只是把头更深地埋进他颈窝。

　　狐九儿靠着墙，闭上眼。

　　破庙里只剩下三个人交错的呼吸。

　　还有那枚嵌在滑板上的轮毂，正微微发烫，像一颗开始跳动的心脏。

　　李狗蛋的睫毛颤了颤。

　　一滴血从他鼻尖滑落，砸在阿喵的爪背上，晕开成小小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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