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李狗蛋融合属性

　　指尖那滴血还没落地，就被腰间的辣条袋吸了进去。

　　袋子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排包装袋噼里啪啦炸开细小的火花。李狗蛋没动，脚底滑板轮轴却自己转了起来，一圈、两圈，越转越快，雷劫珠贴着鞋面嗡鸣，紫光顺着裤腿往上爬。

　　他听见声音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姬冷月在直播塔顶砸玉屏时手抖了一下，狐九儿抱着泪瓶跪在青石台上牙齿打颤，社恐雷劫躲在云后咬着舌尖才敢劈下那一道安神雷……这些声音全从辣条袋里涌出来，像一锅煮沸的杂烩汤，咕嘟咕嘟往他脑子里灌。

　　“哟，感情账户开始分红了？”李狗蛋咧了咧嘴，嗓子有点干。

　　话音刚落，四周的数据锁链突然抽紧，像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成型。机械心脏那只眼瞳收缩成针尖大小，七道环状纹路在表面浮现，空间瞬间凝滞，连飘起的灰都定在半空。

　　冷血医生残存的声音从裂缝深处飘来：“你也只是系统的傀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李狗蛋抬手摸了摸辣条袋，指尖蹭过一道折痕——那是去年冬天，妹妹发烧，他冒雪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在路灯下啃冷掉的煎饼果子时留下的。

　　“谁说我不是？”他低声说，“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他们得活着吃上我送的辣条。”

　　这话一出，体内轰地一声，像有亿万颗星星同时塌陷。那些年摔跤捡到的秘籍、打喷嚏喷出的神丹、随口胡诌就成了失传功法的荒唐事，全回来了。每一次呼吸压缩的宇宙，每一瞬模拟推演的世界，全都朝着一个点收束——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让某个穿白大褂的老头别再拿病人做实验，为了让某个红裙子的女人能放下毒雾好好睡一觉，为了让肩上的猫妖和剑灵以后还能抢着要辣条城堡。

　　无限系统第一次有了方向。

　　不再是漫无边际地创世，而是把所有力量钉死在一个字上：护。

　　滑板轮轴嗡地一声离地半寸，悬浮而起。雷劫珠紫光暴涨，化作符文缠绕脚踝，像给一双破球鞋打了金边。数据锁链崩断第一根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第二根断时，李狗蛋闭上了眼。

　　识海里，无数个“他”站成一片——骑电动车闯红灯的他，蹲桥洞数硬币的他，踩着滑板撞碎赛博塔的他，还有此刻站在虚空裂缝中央、满身油污外卖服的他。每一个都在动，却又静止，仿佛时间本身卡了帧。

　　“我不是要赢你。”他睁开眼，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整个空间的震颤，“我是要他们都能活到明天早饭吃上热包子。”

　　话音落，身后虚空层层剥开。

　　一个个李狗蛋的虚影浮现，站成扇形，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际线看不见的地方。有的拎着保温箱，有的肩扛滑板，有的正把辣条塞进嘴里。他们不说话，只是张口。

　　声音叠加起来，像潮水拍岸：

　　“我爱你，所以你不许输。”

　　这不是表白，是誓言。是十万次模拟里，每一次选择“救人”而不是“自保”的累积；是三百轮回中，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小混沌们捞回来的执念。

　　创世一击，发动。

　　他没出拳，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脚落下，压缩在体内的亿万宇宙同时引爆。规则崩解又重组，空间像被揉皱的纸团展开，粉色与金光交织的冲击波顺着脚印炸开，直贯机械心脏核心。

　　病娇音波裹挟着无限进化之力，所过之处，数据流蒸发，锁链汽化，连冷血医生残存的意识都被冲散成蓝点，像被风吹灭的蜡烛火星。

　　心脏剧烈震颤，表面裂纹蔓延，那一行【第七次轮回·记忆锚点已激活】的文字闪烁数次，最终黯淡下去。

　　可就在李狗蛋松一口气时，腰间辣条袋突然发烫。

　　系统失控了。

　　眼前瞬间浮现出九千亿个画面——他在不同世界死去的模样：被雷劈中、被毒雾吞噬、被时空乱流撕碎、甚至有一次是吃辣条噎死的。八成结局都是“李狗蛋消失”，剩下的两成里，一半是他变成冷漠的规则化身，另一半是彻底失去意识，只剩系统自动运转。

　　“操。”他骂了一声，“嫌我太有人味了？”

　　他盘膝坐下，滑板横在身前，辣条袋贴胸放好。手指一根根抚过袋子上的折痕，像是在数老朋友脸上的皱纹。

　　“你们都在等我回去吃辣条吧？”他低声说，“阿喵还想让我请它吃火锅，小橘说要烤红薯，早餐摊老板昨天还跟我说新出了辣条馅煎饼……”

　　声音很轻，像哄小孩睡觉。

　　可就是这句话，让所有平行画面开始坍缩。那些“死去的李狗蛋”一个个化作光点，倒流回他的身体。系统底层逻辑被触动——“人人如龙”不是抽象口号，而是具体到每一个想多吃一口饭的人，每一双等着看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的眼睛。

　　无限与唯一，达成平衡。

　　病娇属性不再是个外挂技能，而是成了呼吸的一部分。他知道，从此以后，只要有人需要他，系统就会自动响应，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融合完成。

　　他坐在原地，双眼微闭，周身萦绕粉金二色光晕。滑板深深嵌入数据地面，辣条袋持续散发温润光芒，像一颗不会熄灭的小太阳。

　　远处，机械心脏那只眼还在微微抽搐，裂纹中渗出暗红色的数据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李狗蛋忽然睁开眼。

　　他盯着那滴液体看了三秒，然后伸手，从辣条袋最底下摸出半包湿漉漉的芥末味辣条。

　　撕开包装，他对着机械心脏晃了晃：

　　“喂，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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