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穷奇终现，法则完全

　　李狗蛋的左手还在发麻。

　　指尖像是被雷劫珠吸走了温度，整条手臂都沉得抬不起来。他没管这些，盯着地面那道裂缝——刚才系统提示的共振源就在下面，距离一点三公里，信号越来越强。

　　他蹲下身，把滑板往裂缝边上一靠。轮轴里的雷劫珠嗡了一声，自动对上了某种频率。

　　七点八赫兹。

　　和广场那天跳《最炫咸鱼风》时一模一样。

　　他没多想，直接用滑板尖头往地上一戳，符阵亮了半圈。地脉震动顺着金属杆传上来，震得他牙根发酸。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滑板刚亮起的光桥还没完全成型，地下就传来一股拉力，像是有人在拽他的脚踝。

　　不是物理上的拉。

　　是法则层面的钩子。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辣条袋，金边碎片正在发烫。穷奇的气息混着一股药味往上冲，那不是修正液的味道，也不是盗版书的霉味，而是一种……被打结的规则在松动时发出的闷响。

　　“行吧。”他嘟囔了一句，“哥给你解扣。”

　　话音落，他一脚踩进裂缝。

　　滑板自动展开成桥，载着他往下坠。风在耳边呼啸，但他耳朵里只听得见心跳。自己的，还有另一个。

　　越来越同步。

　　落地时没声音。地面像是一层水膜，他穿过去，站在一个空腔里。四周黑得彻底，只有正中间一团东西在缓缓旋转——像茧，又像一团打结的数据流，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错别字、颠倒公式、被涂改过的定理。

　　穷奇在里面。

　　它没醒，但身体随着某种节奏轻轻起伏。每一次呼吸，茧壳就裂开一丝缝，又立刻被新的错误法则缝上。

　　李狗蛋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茧前。

　　他没动手拆，也没念咒，而是从辣条袋里掏出一包红油豆干味的包装纸，撕开一角，对着空中抖了抖。纸片飘到一半就碎了，化成一道微弱的数据流，钻进茧里。

　　接着又是第二张，第三张。

　　每一张都是他以前随手扔掉的草稿纸，上面画过歪扭的阵法，写过胡扯的口诀，还有一次喝醉后写的“辣条成仙论”。这些东西没人当真，可现在，它们一个个亮了起来，在茧外绕成一圈光环。

　　他打了个哈欠。

　　这一口气呼出去，整个空腔的空气都震了一下。不是声音，也不是能量波动，而是一种“存在感”的释放。他不知道，这是系统在替他补全穷奇缺失的法则拼图——亿万次模拟压缩成的一缕气息，轻轻落在那团乱麻的核心。

　　茧，裂了。

　　一道缝从顶部划到底部，白色光雾涌出。紧接着，一声低吼从里面传出，不像野兽，倒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第一个音节。

　　李狗蛋没退，反而往前挪了半步，伸手摸上那道裂缝。

　　“别怕。”他说，“你不是一个人疯。”

　　话刚说完，茧轰然炸开。

　　气浪掀得他往后滑了两米，滑板自动挡在面前。等烟尘散了，他抬头看去。

　　穷奇站起来了。

　　通体漆黑，鳞甲上刻满万界铭文，尾巴垂在地上，轻轻摆动。它的眼睛睁开了，金色符文在瞳孔里流转，像是无数个世界在同时运转。

　　它低头看他。

　　他也抬头看它。

　　谁都没说话。

　　然后穷奇忽然低头，鼻尖碰上他的额头。那一瞬间，李狗蛋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被篡改的论文、烧焦的笔记、冷血医生藏在数据底层的指令、姬冷月毒雾中闪过的方程、阿喵剑气雕出的城堡……

　　还有他自己摔跤捡秘籍、打喷嚏喷神丹、随口胡诌就是失传功法的那些年。

　　所有碎片，全都对上了。

　　一股暖流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扩散开来，顺着地面往外蔓延。所过之处，空气变得清晰，扭曲的空间恢复正常，连墙上那些乱写的公式都自动修正成了正确版本。

　　修复波纹开始了。

　　可就在波纹扩散到百里之外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屏障。黑色的，像玻璃，但表面全是倒置的讲台、颠倒的碑林、上下翻转的教科书。

　　有人不想让真相回来。

　　李狗蛋皱了眉。

　　他没急着冲，也没调系统硬拆，而是盘腿往穷奇脑袋上一坐。滑板飞起来，绕着他俩转圈，雷劫珠悬浮中央，开始旋转。

　　他张嘴，哼了句歌词。

　　“咸鱼~翻身~日头照窗台~”

　　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七点八赫兹的震动。

　　穷奇听懂了。尾巴一甩，打出一道修正波纹，正好撞上歌声的节拍。

　　砰。

　　屏障裂了一道缝。

　　他又哼第二句：“懒得争~懒得吵~谁要打架我先跑~”

　　穷奇再甩尾，第二道波纹跟上。

　　裂缝更大了。

　　可就在这时候，屏障后面传来一阵低语，像是千百人齐声念诵，内容却是错的——“二加二等于五”“圆周率是三”“重力向上”。

　　那不是人声。

　　是集体错误认知凝成的意志，是反智母体在发声。

　　它不想消失。

　　它想把真实拖回混沌。

　　李狗蛋停下哼歌，看着那道屏障。

　　然后他笑了。

　　“你们啊。”他说，“就是太认真了。”

　　他从辣条袋里掏出最后一片时空碎片，递给穷奇。

　　穷奇低头嗅了嗅，张口一吐。

　　光芒炸开。

　　碎片上浮现一行字：**真正的法则，从不需要被证明。**

　　光柱冲天而起，直击屏障核心。

　　咔啦——

　　整个虚假圣殿崩塌。

　　修复波纹再无阻碍，疯狂扩散。远处的城市、山脉、天空，所有被污染的区域开始自愈，像一张被擦干净的黑板。

　　李狗蛋坐在穷奇头上，感觉整个人轻了不少。

　　他低头看去，发现穷奇正静静趴在地上，像一座山，但身上不断有细小的光点溢出，那是它在持续释放秩序之力。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角。

　　“辛苦了。”

　　穷奇没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困了。

　　李狗蛋也不说话了。他闭上眼，感受体内系统的状态。那个叫“创世备份-0000”的文件夹已经看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打开过。

　　但他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他睁开眼，正准备起身，忽然听见穷奇低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轻，像是梦话。

　　“……下次，能不能给点牛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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