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魔王军集结

　　原国王书房，如今已彻底改头换面，成为了“深渊防灾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兼“王都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林越的办公室。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换成了透光性更好的魔法织物，上面隐约流动着数据纹路。华丽但笨重的金银装饰和古董盔甲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占据整面墙壁的巨型魔法地图，以及数个显示着魔晶币汇率、公司资产、魔像状态等实时数据的魔法光屏。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陈腐的熏香，而是淡淡的、由菲琳配置的提神炼金药剂的气息。

　　林越坐在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黑色高背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原本用于放置王冠的紫檀木桌案边缘（现在上面堆着文件、记忆水晶和一个喝了一半的果汁杯），目光聚焦在墙壁上那幅巨大的王国及周边区域地图。

　　地图上，原本代表王国疆域的柔和暖色，在北部和东部边境被大片令人不安的深红与漆黑所侵蚀。那代表魔王军控制的区域。而此刻，几支更加粗壮、更加鲜明的黑色箭头，正从魔王军腹地凝聚，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矛头直指刚刚稳定下来的王都特别行政区。

　　“吱呀”一声轻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夜莺的身影如同融入光线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走到桌案前。她依旧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皮甲，兜帽下的目光冷静如初。

　　“老板，最新情报。”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魔王军主力，‘噬魂之王’马尔卡姆直属军团，已结束在东部山脉的扫荡，正在向西部边境集结。同时，至少三个隶属于不同恶魔领主的军团接到调令，正向王都方向靠拢。预估总兵力……超过二十万，其中包括至少五个以上的深渊魔像编队，以及数量不明的飞行单位和攻城巨兽。”

　　她顿了顿，补充道：“前锋部队的全军覆没，显然激怒了那位魔王。他们这次，是冲着彻底碾碎我们来的。”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魔法光屏上数据流动的细微嗡鸣，以及林越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笃笃声。

　　刚刚端着一盘新烤好的饼干进来的莉莉娅，听到这个消息，小脸瞬间煞白，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正在角落研究一个损坏魔像核心部件的菲琳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凝重。

　　维拉站在窗边，望着楼下已经开始按照新规则运转的街道，眉头紧锁。她握紧了拳头，圣骑士的本能让她的血液在听到“二十万”、“深渊魔像”这样的字眼时微微发热，那是面对巨大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二十万？还有更多大家伙？”安琪拉原本瘫在沙发上打哈欠，闻言一下子蹦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但出乎意料的是，她脸上看不到恐惧，反而……有点兴奋？“那不是能打个过瘾了？！”

　　卡尔抱着手臂，靠在一根柱子上，沉声道：“兵力悬殊。即便有魔像军团，正面抗衡，我们的压力会非常大。”他的分析冷静而客观。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王都刚刚经历内乱和一场恶战，百废待兴，面对如此规模的魔王军主力，前景似乎一片黯淡。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林越，在短暂的沉默后，非但没有露出丝毫忧色，反而……

　　他的眼睛亮了。

　　那不是面临绝境的决绝，也不是战士听到强敌的狂热，而是一种……发现了巨大商机的、闪烁着金币光芒的兴奋！

　　他猛地将脚从桌子上放下来，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上那几支代表着毁灭与死亡的黑色箭头，仿佛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宝。

　　“二十万……”他喃喃自语，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最终形成了一个标志性的、混合着贪婪与算计的灿烂笑容，“好！好啊！”

　　这反应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林越，你……没事吧？”维拉忍不住开口，怀疑他是不是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没事？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林越站起身，绕过桌案，快步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伸出手指，沿着魔王军主力集结的路线，一直划向地图边缘，那片被浓郁黑暗笼罩、标志着魔王城所在的未知区域。

　　他转过身，脸上洋溢着一种开拓新市场的激情，对着办公室里懵懂的团队成员们，用一种宣布重大利好消息的语气高声说道：

　　“通知下去！公司管理层，立刻召开紧急战略会议！”

　　“我们下一个阶段的战略目标，正式确定！”

　　他用力一拍地图上魔王城所在的位置，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目标一：跨国业务拓展！”

　　“目标二：魔族地区资源开发！”

　　他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准备一下，各位。”

　　“我们要把分公司，开到魔王城门口去！”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莉莉娅手里的饼干盘终于还是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饼干碎了一地。菲琳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推回去。安琪拉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卡尔抱着的手臂不知不觉放了下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连一向面瘫的夜莺，兜帽下的嘴角似乎都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把分公司……开到魔王城门口？！

　　去恶魔的老巢开分公司？！

　　这已经不是疯狂可以形容的了！

　　“林越！”维拉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惊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魔王军主力！是去打仗，是去拼命！不是去做生意！”

　　“打仗？拼命？”林越回过头，一脸“你怎么这么不开窍”的表情，“维拉，你的思维还是太局限了。谁说打仗和做生意是矛盾的？”

　　他踱步回到桌边，顺手拿起那杯没喝完的果汁灌了一口，侃侃而谈：

　　“你们看，魔王军为什么是威胁？因为他们有强大的武力，对吧？”

　　“但换个角度看，这强大的武力，本身不就是一种极其优质的……‘资产’吗？”

　　“二十万训练有素的恶魔士兵，那是多么庞大的‘劳动力’和‘潜在客户群’！那些深渊魔像，虽然可能粗糙了点，但拆解了难道不是优质的金属和魔法材料？魔王城占据的富魔区域，那些稀有矿藏、黑暗属性的魔法植物，不都是钱吗？”

　　他越说眼睛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

　　“我们之前对付那些小股恶魔和前锋，顶多算是‘零售’。现在魔王军主力送货上门，这是要跟我们做‘批发’啊！这么大的订单，我们不接，岂不是对不起客户的‘诚意’？”

　　安琪拉听得两眼放光，用力点头：“有道理！把它们都打趴下，然后让他们给我们打工还债！”

　　卡尔扶住了额头，感觉自己的精灵逻辑有点跟不上。

　　夜莺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可行性评估。我方优势：魔像军团、技术垄断、情报先行、高端战力。劣势：兵力绝对劣势、后勤压力、魔族环境适应性。风险等级：极高。但……收益预期，无法估量。”

　　“看！还是夜莺懂我！”林越赞许地打了个响指，“风险高，才意味着利润高！这才是大生意！”

　　维拉看着陷入狂热商业计算的林越，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发现，跟这个家伙讲保卫家园、守护光明之类的道理，完全是对牛弹琴。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能被标价，一切都能被交易，包括战争与毁灭。

　　林越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走回窗边，俯瞰着脚下已经开始按照他的规则运转的城市。街道上，魔像巡逻队规律地走过，兑换窗口前排着队，新的建筑在魔像的帮助下拔地而起。一种由他亲手塑造的、生涩却充满活力的新秩序正在萌芽。

　　他伸出手，神器【等价天平】在他掌心浮现，不再是虚幻的投影，而是凝实的本体，微微晃动的托盘闪烁着规则的微光。

　　他轻轻掂量着这掌控“等价”法则的神器，目光再次投向墙上地图那最深沉的黑暗之处，投向魔王城的方向。

　　嘴角，那抹熟悉的、奸猾而自信的笑容，缓缓扩大，最终定格。

　　“魔王马尔卡姆……”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愉悦。

　　“你的王国和军队……”

　　“看起来，是笔不错的‘不良资产’。”

　　“等着我来……‘收购重组’吧。”

　　阳光下，【等价天平】的光芒与他眼中的金光，交相辉映。

　　新的征途，目标——魔王城！

　　资本的触手，即将伸向恶魔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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