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去拜访上级吸血鬼们

　　圣骸螺旋那微弱的幽光闪烁，如同冰冷的警灯，无声地穿透了小馆子那诡异而凝固的氛围。巴特刚刚从对腌黄瓜的“科研热情”和成功实施“甜点关怀计划”的淡淡满足中抽离，暗银的瞳孔瞬间锁定了角落那三个血族，更准确地说，是他们面前那三杯几乎没动、但内部能量场却发生了极其隐晦污染的提拉米苏。

　　沉眠者分裂逃逸时，那些如同墨绿邪光的污染源碎片……其中一小部分，极其微弱、极其隐蔽地，如同寄生虫般，附着在了这三份甜点上，它们并非主动攻击，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渗透和污染，如同腐烂物散发的孢子，试图在接触的生命体内扎根。

　　圣骸螺旋对这类污秽有着本能的、极致的厌恶和精准的锁定能力。刚才那一闪，就是它的“报警”。

　　巴特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但伊莉丝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好不容易有点“日常”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一股冰冷的、被打扰了餐后余韵的……强烈不悦，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馆子。

　　角落里三个还在与甜腻和恐惧作斗争的血族，猛地打了个寒颤，如同被冰水浇头，他们惊恐地抬头，正好对上巴特那转向他们的、那充满怪异的关怀的眼神。那眼神不再是困惑或“科学关怀”式的观察，而是冰冷的、如同看待被污染实验器材的审视与不耐。

　　“污染残留。”巴特的声音响起，不再有丝毫温和，恢复了那种冰冷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低效且弄脏了我的甜点关怀计划。”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被冒犯了心意的恼怒。

　　三个血族：“！！！” 弄脏了甜点关怀计划？！他们宁愿被圣骸螺旋直接吞噬，这种诡异的指责比死亡威胁更让他们崩溃。

　　巴特甚至没有给他们辩解或求饶的机会。他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掸去桌上一点面包屑般，对着那三杯被污染的提拉米苏……屈指一弹。

　　动作轻描淡写。

　　嗡！

　　三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银色流光，如同最精准的激光手术刀，瞬间没入那三杯甜点之中。

　　没有爆炸，没有异响。

　　那三杯精致的提拉米苏，连同里面微不可察的墨绿污染源，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环境，瞬间……晶化，然后无声地化为三小撮闪烁着暗银微光的冰冷尘埃，簌簌落在桌面上。

　　三个血族看着自己面前瞬间化为尘埃的“毒药”，又看看巴特那收回的手指，大脑彻底宕机。恐惧？已经麻木了。只剩下一种被非人逻辑彻底碾碎的虚无感。

　　巴特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只是清理了三件碍眼的垃圾。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他看向伊莉丝和露比。

　　“能量补充完成。干扰源（指污染甜点）已清除。” 他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但伊莉丝能听出其中一丝被打断好心情后的不爽？“现在该去处理主要噪音源。” 他看向猩红之眼尖塔的方向，那里虽然污秽灵压大减，但三位长老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清晰可辨。

　　“露比，跟好伊莉丝。” 巴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丁点，“保持安静。很快结束。”

　　露比懵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住伊莉丝。伊莉丝深吸一口气，抱起露比，她知道，真正的清算要开始了。巴特所谓的“处理”，绝不会像清理甜点污染那么“温柔”。

　　巴特迈步走向门口，圣骸螺旋在他身旁发出极其轻微、如同引擎预热般的低沉嗡鸣。他推开那扇歪斜的门，外面是狼藉的街道和远处尖塔不祥的暗红光芒。

　　“等等！” 伊莉丝忍不住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她看着巴特的背影，那身斗篷在废墟背景下显得如此平凡，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

　　巴特在门口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他微微侧了侧脸，暗银的瞳孔在面具边缘闪过一道冷光。

　　“拜访。”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顺便退货。”

　　“退货？” 伊莉丝一愣。

　　“他们寄送的‘噪音包裹’（指沉眠者）。” 巴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极其清晰的、近乎嘲讽的意味，“质量低劣。包装破损。让使用体验下降。需要当面差评。并收取处理费。”

　　说完，他不再停留，一步踏出小馆子，身影融入外面昏暗混乱的街道光影中。圣骸螺旋的嗡鸣声如同死神的低语，渐渐远去。

　　伊莉丝抱着露比，看着巴特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角落里那三个彻底石化、面前还摆着三小撮暗银尘埃的血族，以及柜台后面吓得快尿裤子的老杰克……

　　退货？差评？处理费？

　　伊莉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这位深渊“清洁工”兼“美食家”兼“科研爱好者”，他处理问题的方式，永远都这么别具一格，而且这次，他明显是带着情绪去的。

　　猩红之眼尖塔里的长老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唤醒的远古噩梦，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包装破损、质量低劣、严重影响了其“甜点关怀计划”和“腌黄瓜研究”心情的劣质包裹，而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神罚，而是一位极其不爽的“顾客”亲自上门差评。

　　她不敢想象，当巴特用他那套“逻辑自洽”的冰冷词汇和绝对的力量，去向那三位高高在上的长老“收取处理费”时，那会是怎样一副地狱绘图。

　　“露比，抓紧了。” 伊莉丝抱紧小女孩，深吸一口气，也快步跟了出去。她知道，这场“拜访”，她必须在场见证。深渊的差评，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猩红之眼尖塔，今夜注定要迎来它最“黑暗”的顾客服务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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