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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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有毒?!”,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在漪澜苑内炸开了锅。秋纹和冬梅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窗外凋零的兰花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奉命来看守和下药,却万万没想到,这层遮羞布会被如此直白、如此尖锐地当面撕开!
“大小姐!您、您胡说什么!”秋纹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尖利,带着色厉内荏的恐慌,“这药是夫人好心请大夫开的,怎么会有毒!您自己失手打翻了药碗,现在倒来诬蔑人!”
冬梅也急忙帮腔,眼神却心虚地不敢看那盆迅速枯萎的兰花:“就是!定是这破花自己娇气,死了活了关药什么事!大小姐您病糊涂了,可不敢胡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她们越是激动否认,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沈知意心中冷笑,面上却演得越发逼真。她像是被两人的反应吓到了,身体微微发抖,眼泪珠子断线似的往下掉,一把抱住那盆枯兰,泣不成声:“我没有胡说…母亲生前最爱这盆‘绿云’…它陪了我这么多年,从未这样过…昨日还好好的,就溅了几滴药…就变成这样了…”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秋纹和冬梅,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像一个单纯被可怕真相吓坏的孩子:“那药…那药若是没毒,花怎么会死?若是没毒…那我日日喝它…我的身子…”
她适时地顿住,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随即像是承受不住这个可怕的猜测,眼睛一翻,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姐!”春桃惊呼一声,扑上去恰到好处地接住她,哭天抢地起来,“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您要是出了事,奴婢怎么对得起先夫人啊!定是那药有问题,害了先夫人的花,还要来害小姐您啊!”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哭得凄凄惨惨,字字句句却都往“药有毒”和“先夫人”上引。
秋纹和冬梅彻底慌了神。她们可以欺负一个懦弱无声的大小姐,却压不住“谋害嫡女”和“亵渎先夫人遗物”这两顶天大帽子的重量!尤其是后者,若是传出去,沈将军再不待见这个女儿,为了脸面也绝不会轻饶她们这些奴婢!
“你、你们别哭了!”秋纹急得跺脚,“这事…这事得禀报夫人!”
“对!禀报夫人!”冬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夫人定会还我们清白!”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秋纹留下看守,冬梅则急匆匆地飞奔而出,直奔锦绣院报信去了。
沈知意“虚弱”地靠在春桃怀里,眼角余光瞥见冬梅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稍定。鱼饵已经撒下,就看柳氏这条毒蛇如何接招了。她赌柳氏绝不敢让“药有毒”这个话题继续发酵,更不敢牵扯上“先夫人”。
…
锦绣院内,柳姨娘听到冬梅颠三倒四、惊惶失措的回报,气得直接摔碎了一个最喜欢的官窑茶盏!
“废物!一群废物!”她美丽的面容扭曲,胸脯剧烈起伏,“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让那个小贱人抓住了把柄!”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沈知意会用一个破花盆来做文章!更没想到她敢直接撕破脸!这根本不是沈知意那个闷葫芦会做的事!
“夫人,现在怎么办?”钱嬷嬷也吓得够呛,“大小姐一口咬定药有毒,还扯上了先夫人…这要是闹大了…”
“闹大?”柳姨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狠厉毒辣的光芒,“她做梦!想用死人来压我?我倒要看看,一个‘癔症发作’、‘神志不清’的疯子说的话,有谁会信!”
她迅速对钱嬷嬷吩咐:“去!立刻去请李大夫过府!就说大小姐病情反复,出现癔症,胡言乱语,让他准备好‘对症’的药!”
“再派人去前院守着,老爷一回来,立刻请过来!就说…大小姐思念亡母成疾,行为失常,我实在无法,请他来拿个主意。”
钱嬷嬷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毒计:这是要趁机坐实大小姐疯癫之事!只要老爷信了,以后大小姐再说出什么,就都没人会当真了!甚至可以直接将人送到庄子上“静养”,那岂不是任人拿捏?
“老奴这就去!”钱嬷嬷领命,急匆匆离去。
柳姨娘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发钗,恢复成那个端庄忧心的主母模样,对跪在地上的冬梅冷声道:“起来吧。带路,我去看看大小姐‘病’成什么样了。”
…
漪澜苑内,气氛凝重。
柳姨娘带着一群婆子丫鬟浩浩荡荡地赶来,一进门就用帕子捂着鼻子,仿佛嫌弃这里的空气。她看到被春桃搂在怀里、脸色苍白闭着眼的沈知意,以及地上那盆枯死的兰花和隐约的药渍,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意儿?我可怜的孩儿,你这是怎么了?”她快步上前,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慈爱,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沈知意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又恐惧,看到柳姨娘,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往后一缩,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盆花,语无伦次地喃喃:“花…药…死了…母亲的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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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心中恨极,面上却愈发悲悯,她试图去拉沈知意的手:“好孩子,你真是病糊涂了。一盆花罢了,死了就死了,许是冻着了,怎么就跟药扯上关系了?那药是李大夫精心调配的,是对你身子好的…”
“不是!就是药!”沈知意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它死了!它就是证据!你们都想害我!和害死母亲一样!”
她故意将“害死母亲”几个字喊得极其清晰响亮。
柳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沈知意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丝惊慌和狠毒。
“胡说八道!”柳姨娘厉声呵斥,终于撕破了一点伪善的面具,“你真是癔症深重,开始胡言乱语了!钱嬷嬷,李大夫请来了吗?!”
就在这时,外院传来通报声:“老爷到——!”
只见将军沈巍穿着一身朝服,面色沉肃地大步走了进来。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就被直接请到了这里,眉头紧锁,带着不耐烦和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室内,最后落在哭哭啼啼的沈知意和一脸“忧心”的柳姨娘身上。
“老爷!”柳姨娘仿佛见到了主心骨,立刻迎上去,未语泪先流,“您可算回来了!您快看看意儿吧!她…她这病怕是…怕是伤了心神了!”
她一边哭诉,一边将事情“巧妙”地解释了一番:大小姐不慎打翻药碗,恰巧心爱的兰花死了,就钻了牛角尖,非说是药有毒,还…还扯上了姐姐(先夫人),说是有人害她…妾身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请您来…
沈巍越听脸色越是阴沉。他看向沈知意,那个他几乎没什么印象的嫡女,此刻正疯疯癫癫、满脸泪痕地抱着一盆死花,嘴里喃喃着“毒药”、“害人”,确实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本就对原配留下的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又常年不在家,印象里她一直是胆小畏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如今看来,竟是直接疯了?真是丢尽了将军府的脸!
“父亲!父亲!”沈知意却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沈巍的朝服下摆,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眼神混乱又急切,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药真的有毒!花就是证据!她们害死了母亲的花,还要害死我!父亲您信我!您查一查!求您查一查!”
她的表演逼真至极,将一个濒临崩溃、试图向父亲求助却因“疯癫”而语无伦次的女儿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沈巍被她扯得一个趔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味和眼泪味,又看到她那双与亡妻有几分相似、此刻却写满疯狂的眼睛,心头莫名一阵烦躁和厌恶。他猛地一甩衣袖,将沈知意甩开!
“够了!成何体统!”他厉声喝道,“我看你是真的病糊涂了!满口疯话!”
沈知意被他甩得跌坐在地,心也随之沉入谷底。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生父亲如此毫不留情的厌弃,还是让这具身体本能地涌起一阵深刻的悲凉和绝望。林微微的灵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很好,最后一丝幻想也不必有了。
就在这时,钱嬷嬷领着李大夫急匆匆赶到了。
“老爷,夫人,李大夫请来了!”
李大夫是个干瘦的老头,一看这场面,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他早已被柳氏打点过,上前装模作样地要给沈知意请脉。
沈知意却猛地缩回手,尖叫起来:“别碰我!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开的毒药!庸医!杀人凶手!”
她反应越是激烈,在沈巍眼里就越是坐实了“疯癫”之名。
李大夫面露“难色”,对沈巍和柳氏拱手道:“将军,夫人,大小姐这…似是邪风入脑,痰迷心窍,以致癫狂谵语,需得…需得用重药安神镇惊,好生静养,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柳姨娘立刻哭道:“老爷,您听听!李大夫都这么说了!意儿这病不能再拖了!不如…不如送到城外的庄子上静养一段时日?那里环境清幽,也好让她远离这些伤心物事,免得终日对着姐姐的遗物,愈发悲恸伤了根本…”
沈巍看着状若疯魔的沈知意,再听到“庄子”二字,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将嫡女送去庄子,传出去于他的官声有碍。
就在他沉吟的片刻,沈知意却突然停止了哭闹。
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然依旧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但眼神里的疯狂和混乱却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和冰冷。
她目光扫过柳姨娘、李大夫,最后落在父亲沈巍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讽刺的弧度。
“父亲,”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与方才的疯癫判若两人,“女儿方才失态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柳姨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们措手不及。
沈知意继续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心上:“许是刚醒过来,身子太虚,又见了母亲遗物凋零,一时悲恸迷了心窍,说了许多胡话,惊扰父亲母亲了,是女儿的不是。”
她竟然…自己把“疯癫”认下来了?柳姨娘心中惊疑不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沈巍也皱紧了眉,看着突然恢复“正常”的女儿。
沈知意话锋轻轻一转,目光落在那盆枯死的兰花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认命:“这盆‘绿云’既是母亲心爱之物,如今去了,想必也是思念母亲,追随而去。女儿恳请父亲,允女儿将其安葬在母亲院外的那棵桂花树下,全了它陪伴母亲的心意,也全了女儿一点孝心。此后…女儿定当安心静养,不再胡思乱想,给府上添麻烦。”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孝心可嘉,又主动承认“错误”,表示会“安心静养”,简直是顺着沈巍和柳氏的心意往下说。
沈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只要不闹着说有毒,不疯疯癫癫地丢人现眼, 埋葬一盆花这种小事,他自然懒得计较。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儿或许还没全疯,至少还知道分寸和孝道。
“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准了。”他挥挥手,语气缓和了许多,“既如此,就好生在院里养着,缺什么跟你母亲说。不要整日想些有的没的。”
柳姨娘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准备好的后续手段——送庄子、灌重药——被沈知意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以退为进”全给打乱了!她现在若再坚持送走沈知意,反而显得她这个继母刻薄不容人!
她只能强挤出笑容:“意儿能想开就好,母亲就放心了。需要什么尽管说。”
“谢父亲,谢母亲。”沈知意微微福身,低眉顺眼,无比恭顺。
沈巍见事已平息,不耐烦再多待,转身便离开了。柳姨娘狠狠瞪了沈知意一眼,也带着一肚子火气和疑虑,簇拥着离开了漪澜苑。
李大夫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知意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春桃轻声道:“我累了,送客。”
一场惊天风波,似乎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平息了下去。
秋纹和冬梅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春桃,在扶着小姐躺下时,感觉到她袖中那双冰冷而微微颤抖的手,才知道小姐刚才经历了怎样一场刀光剑影的博弈。
夜深人静,沈知意却毫无睡意。
她冒险行此一招,目的有三:其一,暂时麻痹敌人,避免被立刻当成疯子处理掉;其二,那盆枯死的兰花,是重要的物证,绝不能留在柳氏眼皮底下,必须送出去;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母亲院外的桂花树…那是整个将军府,她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还存有一丝先夫人痕迹的地方。也是她计划中,可能找到破局关键的第一步。
她赌的,就是柳氏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那么隐秘的地方。
那盆埋下的兰花,究竟会引出什么,她并不知道。
但这是绝境中,她唯一能投出的问路石。
窗外,月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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