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玩偶恶灵杀人案9

　　高泛在内心得出了结论后便没有再接着套话，握住轮椅扶手转了个方向，沿着道路往右一转来到石碑的另一面停下。

　　“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去什么教堂吗？车呢？”何珝问。

　　高泛指了指面前的高耸尖顶建筑，说：“到了，不用车。”

　　“啊？”何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扇比安控局还要豪华的漆黑雕花圆拱门。

　　在极具奢侈的大门两旁立有数座装饰性的雕花圆柱，每一根圆柱上雕刻的花纹都不太一样，各种样式都有。只是这些立体浮雕皆是毫无美感的堆砌，看着唬人。何珝甚至能在浮雕里看见南定司的卷草纹饰，和浮雕顶端隐隐约约看着像人的小雕塑。

　　“这里还是由我继续推你走吧！里面的路稍微有一点复杂。”高泛没有要松开轮椅扶手的意思，一副不管何珝回答什么他都会按照自己想法行动的架势。

　　何珝觉得他这样的小心思有些多余，有人主动推自己何乐而不为？等真进到圣灵教堂里面，她才发现高泛所说不假，里面除了主路外，两旁的通路看起来有无数间小房间，一个行差踏错可能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更夸张的是主路通道走到尽头，竟然还修建了一座室内喷泉。

　　这的人是不怕得风湿吗？何珝在心里想着，抬头打量着这座小喷泉。

　　喷泉顶部立着一座一米高的头戴兜帽男孩雕像，面部似乎干脆采用了留白的方式没有刻画五官。

　　如果它只是一座普通装饰性喷泉主雕的话，何珝可能也只是多扫几眼。但如今让她把目光停留在这座雕塑上的原因，是因为雕塑身上的装束和内嵌上的神秘符文。这种装束之豪华，看着像为祭祀而准备的，但是斗篷下服饰上的符文却并不是何珝记忆里有关祈福祭祀的任何一种。要是有一种符文连卫槐绛的记忆里也没有的话，那起码可以得知这种符文不是来自于神阙和天灵。

　　莫非是地荒？何珝在脑子里盘算着，中定司和南定司都出现过来自地荒的潜逃者，难不成这西定司也有？

　　“这是西定君大人的雕像，一会大殿背后还有一座更大的。据说，是工匠将西定君为民自愿进入石碑的场景给定格了下来。”高泛以为她是被雕像的精美所吸引，好心解释道。

　　“自愿？”何珝听后却是冷笑一声，将视线收了回来。

　　高泛听到她这一声笑，心中浮现莫名的不安。他一边继续推着轮椅往大殿走，一边眉头紧蹙内心疯狂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推着的这个女子，显然藏着更深的秘密。

　　绕过喷泉，穿过一道露天长廊，经过长廊葡萄树下的绿荫后，他们才算真正来到圣灵教堂的大殿。与外边的各种分支走廊、房间不同，大殿空旷无比，也依旧延续了外墙的奢侈与豪华，各种壁画、浮雕数不胜数。

　　视线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扇巨大的彩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将各种颜色都洒在彩窗前的巨型雕像上，为白皙的雕像增添了丰富的色彩。而雕像的下方，是一名身披华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同样雕刻精细的宗座上仔细聆听身旁人的汇报。

　　高泛将何珝推到中年男人面前台阶下安放好，自己朝男人微微鞠了一躬，说：“尊敬的副使大人，本次需要进行‘洗礼’的对象我已带到。”

　　副使？这人就是副使？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皇帝呢！何珝对高台上坐着的男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番厌恶，看来这西定司与她设想的差不多，的确存在有人独掌大权的情况。而这个人，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

　　“好……”中年男人结束了与身边人的攀谈，挥了挥手驱散了大殿内的其他人。

　　大殿里等着汇报的人本就不多，这么一退下去更是显得这偌大的殿里安静得可怕。高台上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手中的权杖，应该是碰到了宗座下的按钮，一个与外边石碑等比例缩小的漆黑石块出现在了何珝面前。这石块也是延续了西定司的奢侈，底座竟然镶嵌了玉石，并且同样雕刻着何珝看不懂的符文，似乎与雕像身上的一样。

　　高泛见何珝久久不动以为是她有什么顾忌，小声对她说道：“不用怕，你只需要把手印在石块上。可能会有一点凉，那是正常的。”

　　何珝照做，只见石块顶部缓缓流淌下一缕清澈的水，滴洒在下方的玉石上。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她都能看得出这个副使和高泛眼里肉眼可见的失望，明显这个石块的真实作用不是洗礼，而是用于检测她是否有灵力。石块下方的玉石没有任何变化，上面所雕刻的符文也没有发生任何反应。大殿里安静极了，连水珠滴落溅起的水花声都像被放大一般十分清晰。

　　这种情况高泛也是万万没想到，只能向宗座上的副使投去不解的眼神。在他心里，早已经给何珝定下了“有灵力”的定论，此时灵验得出的结果却是与他设想的完全相反。何珝体内不仅没有灵力反应，反而平静得与正常人并无二致。

　　要知道，安控局的所有成员都是通过了灵验筛选才获得了安定使的身份。他们无一例外，都在灵验过程中使水滴落在玉石符文上后，能够显现出微弱的荧光，这是体内蕴含灵力的象征。可何珝没有，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汪清水。

　　宗座上的副使见到此情此景倒也坐得住，只是在又一次敲击地面使石块缩回去后，才缓缓道贺：“洗礼仪式顺利完成，二位可还有什么事吗？”

　　高泛看了何珝一眼，犹豫地开口：“副使大人，关于安控局特案组现在调查的案子，我已上传了最新的任务日志。您……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个方向？”他是真的没辙了，明知道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何珝，而且也知道何珝有问题，但灵验的结果却告诉他这人没有问题。

　　副使捋了捋面前的衣摆，慢悠悠地说：“或许，你们应该再去查一次玩偶制作工坊。也许有什么细节是你之前没有发现的呢？”

　　“玩偶制作的公司吗？可那个生产厂已经被我们查封了，为了找到失踪的负责人以及各高管甚至进行了地毯式搜查，的确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啊！”高泛说。

　　副使摩挲着手里的权杖，许久抬起手指向何珝，道：“那这次，你们就把她也带上，再查一次。”

　　“啊？凭什么！”何珝想也没想直接顶了回去。

　　高泛面露难色：“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副使眼眸中露出浅浅的笑意。

　　高泛语气一下子不确定起来：“她毕竟是预测受害人，万一……”

　　“你是怕你们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一个‘弱女子’吗？”副使的语气突然凌厉，“高泛，不是我说你。心软，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可……”高泛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欠考虑，或许他决定今天带何珝来做灵验就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大不了你多带点人，顺便把那小子也带上，他会派上用场的。”副使说完便和之前一样挥挥手，像是在赶他们离开。

　　高泛见状，自然也知道凭借他无法令副使收回成命，只能暂时先带何珝回安控局再做商讨。可当他转身想帮何珝推轮椅时，身边早已没了人影，再一看，人操作着轮椅都快走到大殿门口了。

　　何珝甚至扭头冲他大喊：“还待在那干什么？没看见都赶人了吗？！”

　　我去，这人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敬畏的吗？居然敢在大殿里对副使这样说话？高泛汗颜，好在发现身后的副使并没有生气后，才赶忙朝外追去。这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绅士风度，只想着赶快把何珝带回，免得这位小姑奶奶再蹦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要是副使生了气，这位可就不知道下场会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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