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谁杀死了卫槐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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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名字是?”

  “莫义天。”莫义天把自己的身份证明甩在卫槐绛的面前,“中定司刑战科一组组长,这次受领导命令前来参加你们的活动。”

  卫槐绛端详着那块与南定司令牌相仿的身份牌,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向其它几方安定司发送活动邀请。”

  莫义天手一摆:“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组长,还不是领导说什么便是什么?”

  “嗯……”卫槐绛将身份牌递还给会议室桌对面的人,“本君并不是故意刁难于你,只是南定司如今正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对待任何事情都必须格外小心。”

  莫义天一看传闻中的南定君如此知书达理,立马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二郎腿:“明白,当然明白!这次也怪我路上贪玩来晚了,错过重诞日仪式当真是不好意思哈!”

  卫槐绛轻笑:“你来得晚,倒还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可能就不能完整的回去了。”

  “啥……啥意思?”莫义天心里突然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卫槐绛垂眸,说:“由于本次事件涉及到南定司的隐私,所以在你返回中定司前,本君将会对你的记忆进行一些干扰。待一切完成之后,你便可以和百姓们一同离去。”

  莫义天看着会议室门口堵着,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一众安定使,识趣地耸耸肩:“好像我也没有其它选择。”

  的确没有选择,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莫义天只能看着对面卫槐绛手中铃铛灵力暴涨,无数血红色的丝线穿透自己的身体。

  再然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卫槐绛又一次使用了提魂术法查看莫义天的记忆。他说的一点没错,完全没有撒谎。莫义天的回忆里,的确没有任何与南定司遭遇袭击相关的事情,干净的不正常。

  同样不正常的不仅是这一点。

  卫槐绛明确感受到这一次施展提魂术法,她的手指不听话了。

  南定司办事大楼顶端飞檐处,坐着一抹玄色的人影,默默俯瞰着城门处如蚂蚁般蠕动的人群。这些人背着行囊、拖家带口准备逃离南定司管辖的城市,像极了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难民。

  可惜,战火并未蔓延进城,人心便足以摧毁南定司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任。

  皿潮生处理完离城之人的手续,一抬头便能看见飞檐处坐着的人。

  她还是那么喜欢立于高处。

  皿潮生无声地落在卫槐绛的身侧,报告道:“自动请离的居民手续均已办妥,中定司来的那名专员记忆也处理干净,安排人带他出城了。”

  卫槐绛只是点点头,表示她已知晓。

  “您在梦魇里,究竟看见了什么?”皿潮生问。

  作为下属,原本不该过问这些的,但他做不到。卫槐绛如今的变化过于陡然,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风声呜咽,卫槐绛的声音却清晰可听:“他们……问我为何见死不救。”

  “九厄困魂锁定的灵魂材料毫无规律可循,这根本不是您能够提前规避的。”皿潮生轻声安慰。

  “这就是我的责任。”卫槐绛看向远方,“我一早便认出了这个法阵,只是为了彻底揪出幕后黑手,而选择放任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如今出现这个局面,是我活该。”

  皿潮生难得见到情绪如此低落的卫槐绛,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印象中的她,根本不是现在这般会检讨自我,极度自耗之人。之前的卫槐绛之所以会做出那般决定,也正是因为其不解人情,不理世故,一心只有把幕后之人连根拔起永绝后患的决心。

  “维持南定司的安稳,是安定使的责任不是吗?”卫槐绛看向他,眼里满是质疑,“可以少数人性命换来的安定,当真能获得安稳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皿潮生回答不了她。对于他来说,南定司的安定与他毫不相干,这些群众的死活他也毫不在意。他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面前之人的喜怒哀乐。

  以往卫槐绛没有学会释放自己的情绪时,虽表面上冷淡,但对人对事仍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可现在的她会哭会闹,却失去了以往的冷静,随便一件事都能激起她动荡的情绪。

  这样,很危险。

  就在皿潮生满脑子思索如何回应卫槐绛的疑问时,云此时爬完了最后一级台阶,气喘吁吁地扶在栏杆处,仰头冲着飞檐上二人大喊:“二位大人,下面……下面有情况!”

  “祁怜桑前辈……去世了……”

  卫槐绛几乎是撞开牢门的。

  阴冷的牢狱里,祁怜桑以半跪的姿势永远停留在了那里。她右手还保持着生前的最后一个姿势抬起,指尖抵着斑驳的墙面,未干的血迹顺着“绛”字的最后一笔蜿蜒而下。

  【我从未背叛过卫槐绛】

  卫槐绛看见墙面留下的血字瞳孔骤缩,跟在身后的皿潮生猛地刹住脚步,面对此情此景也是一惊。

  “死因?”卫槐绛突然一问,问得一旁负责今日执勤的安定使猝不及防。

  安定使略有慌张,连忙回答:“医师查看过,说是中毒,但查不出毒源。”

  “呵……”她笑了,“是禁制……”

  皿潮生一听便明白了,祁怜桑正是因为用血字的方法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启动了体内被人埋藏的禁制,毒发身亡。

  卫槐绛颤抖着抚摸过那些干涸的血迹,停留在祁怜桑被磨损的手指上,一滴晶莹的泪花滴落:“该多疼啊……”

  她俯身抱住那具早已冰冷的躯体:“别怕,以后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糖葫芦,带你逛遍南定司各个城市的夜市……”

  “你那晚给我的糖葫芦,真的很甜……”

  原来多年前,小祁怜桑偷偷塞给卫槐绛的那串糖葫芦,她真的吃了。

  三日后,城南新立的墓碑前,放着几支裹着糯米纸的糖葫芦。

  卫槐绛静静站立在墓碑前垂首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夜幕时分,处理完手头上任务的洛绮打着手电寻找了过来。手电照射出的暖黄色光芒将卫槐绛的影子映在墓碑前,拉得很长很长。

  洛绮报告:“自请离城的居民已经全部离开南定司的区域,根据您的吩咐,特别关注的那几人并没有去中定司区域,反而朝着西定区方向前去了。”

  “哼,他们要是现在就往中定司跑,倒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卫槐绛问,“南定区管辖范围内还剩下多少居民?”

  洛绮查看着手里的资料回答:“三千……不到。但是经过调查,这些人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十分可靠!”

  卫槐绛在洛绮的终端处输入一个坐标,说:“我已经和北定君取得联系,将剩余的居民通过缩地阵法全部转移到他所管辖的区域。你联合一下皿潮生和断常,迅速把此事办妥,要快。”

  洛绮一惊:“您这是,要放弃南定司吗?”

  “我没有要放弃南定司。”卫槐绛说,“只是眼下南定司十分危险,不再适宜平常百姓居住。让他们离开,是为了他们着想。”

  “您这样强大,只要有您在一天,南定司绝对不会出事的!”洛绮说。

  “有人控制了无渡河水里另外一个世界,利用他们的百姓制造出一种能够传染的怪物‘傀’。南定司是阻止它们入侵的第一战线,绝对不能让我们的百姓被感染,你能明白吗?”卫槐绛看着她的眼睛说。

  “所以呢?您的下一步不会是为了我们着想,解散南定司,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吧?”

  洛绮的质问完全正确,卫槐绛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整个南定司除了她和皿潮生,所有安定使都有被感染同化的可能,她不能冒这个险。

  卫槐绛的沉默是无声的回答,冷冷刺痛洛绮的心口。她再也忍受不了大叫着跑开:“皿潮生还说您变了,我看一点没变!一样固执!是傻瓜!”

  皿潮生鬼魅一样从一旁的大树后走出,替自己辩驳:“她诽谤,我可没说过。”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耍嘴皮子,卫槐绛还是笑了:“谢谢你。”

  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皿潮生第一次见到她自然流露出的笑意。这样温柔轻快的笑容,他后来竟再也没见过。

  卫槐绛的担心并非多余,没等她来得及遣散所有安定使,尖叫伴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同在南定司响起。

  皿潮生带队赶到事发地时,房间内的惨状映入眼帘。

  满屋的血腥味冲天,被分裂的四肢散落在房间各地,都在昭告众人此间曾经发生过的惨案。而本次受害者的头颅却被稳稳放在桌面,正对着大门,那颗头颅正属于巡视科科长——断常。

  安定使被杀不是小事,他们第一时间将此事报告给了南定君。

  卫槐绛刚踏入房间,就闻到了十分刺鼻的血腥气味。但在这股浓烈的血腥气后,却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槐木清香。

  皿潮生已经完成了现场的初次勘探,跟在卫槐绛面前上报现场的情况:

  “根据尸身情况来看,断常死于昨夜凌晨三、四点的时间,但那个时期南定司内并未出现过任何灵力波动。从尸身分裂的伤口分析,恐怕是被凶手以纯力气直接撕裂,造成大出血。断常的心脏有过剧烈收缩,瞳孔缩放也极其不自然,死前应当是受到了强烈的惊讶。”

  卫槐绛端详着桌面直挺挺摆放的头颅,问:“身为巡视科科长,身经百战,有这么容易被击杀?”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是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事。只是眼下断常魂魄早已离体,您可不能再强行使用提魂术法了,那对您身子损伤很大,可不能天天把大招当平A用啊!”皿潮生现在是生怕卫槐绛一言不合又开大招,她那短暂容纳其活动的躯体快要到极限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明确感觉到今日的卫槐绛正在强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可他还是透过那捧起头颅的手,看见了她颤抖愤怒的内心。

  卫槐绛眨眨眼,看着皿潮生默不说话。

  皿潮生还从来没有被她这样长时间地盯过,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怎,怎么了吗?”

  “没有……”卫槐绛莞尔一笑,“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的话还挺密的……”

  趁皿潮生被撩得满脸通红反应不过来,卫槐绛继续在房间内转悠。

  她叹气:“可惜用不了提魂,安定使的房间内又没有监控。眼下房间内的所有痕迹都被血迹掩盖,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以查出来的!”洛绮急促的声音在外响起。

  门外守卫的安定使将其一把拦住:“搜寻科科长,大人吩咐过,您最好……不要进去。”

  洛绮不解,满脸疑问:“为……为什么?怀疑我?”

  “当然不是!”那名安定使一脸不安,“大人也是为您考虑,毕竟这次逝去的是……”

  南定司里谁人不知,搜寻科科长洛绮与巡视科科长断常是从小在初月科合作的搭档,两人势均力敌,是对手更是好友。

  “没事的,我没关系的!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线索要向大人禀报!”洛绮咬咬牙,大喊。她深知南定司的规矩,不指望守门的安定使徇私放自己进去。但只要她声音大,里面的人就一定能听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皿潮生便走出拉上封锁条的房门,朝洛绮招了招手。

  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骇人的场景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会忍不住一惊,随之而来更多的是愤怒。

  “你说有重要的线索,是什么?”卫槐绛站在头颅前方,挡住桌面之上,那双早已浑浊的双眼。

  洛绮定了定心,说:“巡视科与搜寻科因为长期外部工作的原因,制服与寻常安定使不同。在执行任务时,我们身上的记录仪是长期保持开启的状态。”

  “可昨夜事发之时已是深夜,并不是执行任务的时间。”皿潮生问。

  “他不会关的!这是他独有的习惯。”洛绮说,“就连日常盥洗换衣,他的记录仪也只是会挂在室外,从来不关!”

  皿潮生与卫槐绛对视一眼,果然在残躯身上找到了那枚装有记录仪的身份令牌。他擦拭着令牌上干涸的血迹,问:“断常从来不关记录仪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洛绮摇摇头,拍着自己的胸脯:“只有我知道。”

  皿潮生听了只是点点头,加快了手上擦拭血迹的动作。随着灵力的注入,记录仪中所记录下的画面被投放在的半空。

  画面之中,断常的衣摆投下一片阴影,看得并不全面。只听见他循着门口敲门声走去,恭敬地朝着门外的人说道:“这个点,您怎么来了?”

  “可是有什么紧急任务要布置?”

  下一秒,猩红的血液如泼墨般溅满整个记录仪,粘稠的血浆顺着记录仪的表面缓缓滑落,终于露出了凶手的模样。

  能让断常如此恭敬,且毫不设防,偌大的南定司找不出第二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安定使的通讯终端一同亮起刺目的红光。这段录像竟然被同时播放给了所有安定使,而那段记录仪中所记录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凶手满身鲜血地站在早已溅满血迹的房间,将那颗粗暴折断的头颅轻轻摆放到桌面,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意。

  而那人不是别人,脸颊上两处醒目的红点,正是他们的南定君——卫槐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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