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信仰的交锋

　　（注：本章采用插叙手法，时间线回到抓捕“教授”刘和平之后，突袭教学楼之前。）

　　废弃的化工厂里，火光，依旧在燃烧。

　　但，最核心的区域，已经被，赶来的消防队，给控制住了。

　　“教授”刘和平，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孤鹰”队员，死死地，按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椅子上。

　　他，没有再反抗。

　　他，只是，抬起那双，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的浑浊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正背对着他，通过加密电台，冷静地，指挥着全场救援的……年轻人。

　　他，想不通。

　　他，到死，都想不通。

　　自己，那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会像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神明”一样，将自己，所有的后手，所有的退路，都给，算计得，一清二楚？

　　终于，祁同伟，结束了通话。

　　他，缓缓地，转过身。

　　没有，立刻，将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移交给警方。

　　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平静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想跟这个，“前世的自己”，聊一聊。

　　“为什么？”

　　祁同伟，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问一个，最普通的老人。

　　“以你的资历，你的才华，你的地位。”

　　“你，本可以，安安稳稳地，荣誉退休，享受，副部级的待遇，儿孙绕膝，安度晚年。”

　　“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背叛国家，背叛人民的……不归路？”

　　听到这个问题，刘和平，那，本已是心如死灰的脸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极其扭曲的、充满了怨毒和不甘的……神采！

　　他，像一头，被戳中了痛处的疯狗，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为什么？！”

　　“你他妈，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那种，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等死的‘安稳’吗？！”

　　“我，刘和平！毕业于，哈佛大学经济系！是，我们国家，第一批，拿到诺贝尔经济学奖提名的人！”

　　“我，有经天纬地之才！我，有，足以，改变这个国家经济命运的……宏图伟略！”

　　“可是，他们呢？！”

　　“那些，高高在上的蠢货们呢？！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觉得我，太激进！觉得我，不懂人情世故！觉得我，会触动，他们那些，肮脏的利益蛋糕！”

　　“所以，他们，就把我，扔在，省政府副秘书长这个，狗屁不通的位置上！让我，去管什么，文教卫生！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一晾，就是二十年！”

　　“我的才华，我的抱负，我的理想，就这么，被他们，活生生地，给磨灭了！”

　　“而，那些，只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蠢货，一个个，都爬到了我的头上！”

　　“你说，这，公平吗？！”

　　他，通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祁同伟，声音，嘶哑而又充满了，一种，怀才不遇的……悲凉。

　　“这个体制，已经烂了！烂到根子上了！”

　　“它，埋没了，所有，真正有才华的人！它，只会，让那些，最平庸、最会钻营的人，上-位！”

　　“所以，我，要报复它！”

　　“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向这个，瞎了眼的世界，证明——”

　　“我，刘和平，不是废物！”

　　“我，才是，那个，真正，能看懂未来的人！”

　　“‘辛迪加’，他们，懂我！他们，欣赏我！他们，愿意，为我的才华，付出，一个，足以，让我，买下整个汉东的价码！”

　　“我，帮他们，有什么错？！”

　　他，将自己所有的背叛，都美化成了一场，对抗“不公体制”的……“理想主义”的抗争。

　　然而，祁同伟，在听完他这番，充满了激情和悲愤的“演讲”后。

　　却只是，不屑地，笑了。

　　“说完了吗？”

　　他，看着刘和平，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怜悯。

　　“刘和平，我承认，你，是个天才。”

　　“但，你，也是一个，我见过的，最可悲、最懦弱的……懦夫。”

　　“什么？！”刘和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你敢说我，是懦夫？！”

　　“难道，不是吗？”祁同伟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

　　“你，跟我一样，都出身寒门。都，曾被人，看不起，被打压。”

　　“但，我，和你的选择，却截然不同。”

　　“你，在，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之后，你，选择了，怨天尤人，选择了，自暴自弃，最终，选择了，背叛，那个，生你养你的国家，去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而我！”

　　祁同伟的眼中，迸发出，一种，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强大光芒！

　　“我，选择了，战斗！”

　　“既然，这个体制，有病！那，我就亲手，去治好它！”

　　“既然，这个规则，不公平！那，我就亲手，去打破它！去，建立一个，更公平的规则！”

　　“既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瞎了眼！那，我就，站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上！让他们，都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谁，才是，真正能，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好的人！”

　　“我，也曾，被人，踩在脚下。我，也曾，被，逼入绝境。”

　　“但，我，从未想过，要背叛。”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后，站着的，是，千千万万，像我一样，渴望，公平和正义的……普通人！”

　　“我的信仰，不是金钱，不是权力！”

　　“我的信仰，是，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祁同伟的这番话，如同一道道，蕴含着浩然正气的金色闪电！

　　狠狠地，劈在了刘和平那，早已被，阴暗和自私，所填满了的灵魂深处！

　　他，彻底地，呆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发着光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和……一种，发自内心的……羞愧。

　　他，发现，自己那套，自以为是的“怀才不遇”的理论。

　　在，对方那，“家国天下”的宏大格局面前。

　　是何等的，渺小，和，可笑。

　　“你的才华，用错了地方。”

　　祁同伟，缓缓地，站起身。

　　“你，背叛的，不是体制。”

　　“你，背叛的，是你自己，当初，那个，也曾想，为国为民的……少年。”

　　说完，他，不再多言。

　　他，知道，这个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等……等等……”

　　身后，传来刘和平那，失魂落魄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

　　“香港……荷里活道……那家，最老的‘钟表店’……”

　　“那里，是‘先生’，在亚洲的……联络点……”

　　“你……你，到底是谁？”他，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祁同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只是，留下了一句，足以，让他，彻底绝望的话。

　　“我……”

　　“是你，本该成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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