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侯亮平的“酸”与高启盛的“谋”

　　汉东大学，从来不缺新闻。

　　但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新闻，似乎都围绕着同一个名字——祁同伟。

　　从当众拒跪，到奥迪接驾，再到被诬告陷害后的惊天反转……

　　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校园里一个传奇般的符号。

　　而就在所有人以为，随着他的离校参军，这个传奇将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一则由东南军区发来的、盖着鲜红印章的《喜报》，再次如同一颗深水核弹，在平静的汉东大学湖面，引爆了滔天巨浪！

　　《喜报》的内容，简单，却又震撼到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头皮发麻——

　　“热烈祝贺我校政法系95届毕业生祁同伟同志，在奔赴军营途中，临危不惧，见义勇为，与持枪匪徒英勇搏斗，成功协助我军粉碎了一起重大危机，保护了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经东南军区党委研究决定，报上级批准，特授予祁同伟同志个人一等功荣誉称号！”

　　这张《喜报》，被放大打印后，张贴在了学校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那“一等功”三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所有曾经看不起、同情、或是质疑过他的人。

　　整个汉东大学，彻底失声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山呼海啸般的议论！

　　“我……我没看错吧？一……一等功？！还没入伍，就立了一等功？！”

　　“这他妈是在拍电影吗？！这也太玄幻了吧！”

　　“协助我军……粉碎重大危机……我的天，祁同伟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会是一个人单挑了一个加强连吧？”

　　“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祁同伟，就是神！是我们汉东大学有史以来，最牛逼的毕业生，没有之一！”

　　“梁璐的脸，这下该被打成什么样了？她前脚刚把人家的保研资格取消，人家后脚就拿了个一等功回来！这简直是……降维打击啊！”

　　曾经的质疑，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曾经的同情，变成了由衷的敬佩。

　　曾经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无地自容的羞愧。

　　祁同伟这个名字，在这一刻，被彻底神化！他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奇，一个激励着无数汉大学子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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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2宿舍。

　　气氛，压抑得可怕。

　　侯亮平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份《汉东大学校报》的头版头条，那鲜红的标题——《我校学子祁同伟未入军营先立功，荣获个人一等功殊荣》，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着他的眼睛。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抓着报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不信。

　　他从心底里，一万个不信！

　　这怎么可能？！

　　一个星期前，祁同伟还只是一个被取消了保研资格、前途黯淡的“失败者”。

　　而他侯亮平，是新官上任、春风得意的学生会主席。

　　可现在，仅仅一个星期，两人的位置，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他这个学生会主席的“荣光”，在“一等功”这三个字的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可笑到了极点！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他赖以为生的家世背景，在祁同伟那堪称神迹般的经历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嫉妒！

　　无法抑制的嫉妒！

　　如同毒藤一般，在他的心脏上，疯狂地缠绕、收紧，让他几乎要窒息！

　　“亮平，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一旁的陈海，小心翼翼地劝道，“祁同伟……他……他可能就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

　　他说这话，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运气？”侯亮平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陈海，你别安慰我了。”

　　“这不是运气，这是实力。”

　　“是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但承认失败，不代表他会认输。

　　他将那份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宿舍，走向了图书馆。

　　他要学习！他要变得更强！

　　他发誓，他一定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堂堂正正地，赢过祁同伟一次！

　　这颗嫉妒的种子，在侯亮平的心中，彻底地生根、发芽，并将在未来的岁月里，长成一棵扭曲的参天大树，驱动着他，不断地去追赶那个他永远也无法超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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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的另一个角落。

　　高启盛，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静静地，将那份校报，工工整整地折好，收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他的脸上，没有侯亮平的嫉妒，也没有陈海的震惊。

　　有的，只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如同猎人看到完美猎物般的兴奋与深思。

　　等到夜深人静，侯亮平和陈海都睡熟之后。

　　高启盛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打开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祁同伟入学时的一寸照片。

　　这是他前几天，从系里的档案室里，偷偷“借”出来的。

　　他将照片立在桌上，又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他在白纸的最上方，写下了两个名字。

　　一个，是“高育良”。

　　另一个，是“祁同伟”。

　　然后，他开始在两个名字的下面，用一种极其冷静、理性的方式，分析着两人的优劣势，以及能够给自己带来的“价值”。

　　高育良：

　　**优势：**汉大帮领袖，学者型官员，人脉深厚，政治前途光明，是自己的“堂叔”（高启盛的父亲与高育良是远房亲戚），有天然的亲近感。

　　**劣势：**行事风格过于稳健，或者说，爱惜羽毛。讲究规则，讲究程序，上升速度太慢。而且，他骨子里，看不起商人和“不干净”的钱。

　　**结论：**这是一条阳关大道，但走得太慢，太憋屈。不适合渴望快速改变命运的自己。

　　祁同伟：

　　**优势：**个人能力逆天（武力值、心智、手段），敢于打破规则，行事雷霆万钧，不拘一格。手握“一等功”和“钟家”两张王牌，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不介意使用一些“灰色”的手段。

　　**劣势：**根基尚浅，敌人众多（梁家），未来的道路充满风险。

　　**结论：**这是一条独木桥，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但，这也是一条能让自己的才华，得到最极致发挥的通天捷径！

　　高启盛看着自己的分析，眼神，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疯狂。

　　他用笔，重重地在高育良的名字上，划下了一个“x”。

　　然后，在祁同伟的名字下面，写下了两个字——

　　“投诚！”

　　没错，他要向祁同伟，献上自己的忠诚！

　　他知道，像祁同伟这样的枭雄，未来的事业，绝对离不开一个能为他在商界和“地下”开疆拓土的“白手套”！

　　而他，高启盛，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拿起笔，开始给远在吕州上任的堂叔高育良，写一封信。

　　信的内容，表面上是在关心和请教，但字里行间，却巧妙地，将祁同伟的近况，以及自己对祁同伟的“崇拜”，都透露了出去。

　　他这是在用一种最聪明的方式，通过高育良，向祁同伟，传递自己的第一个信号。

　　他要让祁同伟知道，在汉东大学，有一个叫高启盛的师弟，在默默地关注着他，并且，愿意成为他的“自己人”。

　　写完信，高启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

　　“祁同伟，我的大哥……”

　　“你负责开创一个时代。”

　　“而我，负责成为你这个时代里，最锋利的那把……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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