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久违的宁静

　　夜，微凉。

　　省委一号楼，那间，灯火通明的地下指挥中心里，气氛，依旧凝重。

　　祁同伟，看着那份，被破解出来的“休眠者”名单，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一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漫长、更考验耐心和智慧的……暗战。

　　急，是急不来的。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那，充满了敬佩和疑惑的目光中，他，脱下了身上那件，象征着“战斗”的黑色作战服。

　　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便装。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的声音，很平淡。

　　“所有人，都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记住，越是，大战来临之前，就越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说完，他，第一个，走出了那间，充满了压抑和硝烟味的指挥中心。

　　他，没有回省委的宿舍。

　　而是，驱车，回到了，那个，位于市郊的、他，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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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祁同伟，推开家门时。

　　一股，混合了奶香和饭菜香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温暖气息，瞬间，就包裹了他。

　　将他，身上那股，从指挥中心里，带来的冰冷和杀气，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爸爸！爸爸回来啦！”

　　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恐龙连体睡衣的、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正摇摇晃晃地，学着走路。

　　在看到，祁同伟的身影时，他们，立刻，就扔掉了手中的玩具，像两只归巢的小乳燕，迈着，还不算稳当的小短腿，咿咿呀呀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祁同伟的心，瞬间，就化了。

　　他，连忙，蹲下身，张开双臂，将自己这两个，心肝宝贝，都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哎哟，我的祁胜，我的祁天，想爸爸了没有啊？”

　　他，在那两个，肉嘟嘟的、还带着奶香味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想……”

　　“爸爸……臭……”

　　大儿子祁胜，一脸嫌弃地，用小手，推着他的脸。

　　小儿子祁天，则“咯咯”地，笑个不停，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的头发。

　　厨房里，钟小艾，探出了半个身子，看着眼前这，父子三人，打闹成一团的温馨画面，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回来啦？”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

　　“好嘞！”

　　祁同伟，感觉自己，这几天，因为，那场惊心动魄的暗战，而绷紧到了极致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充电站。

　　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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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没有，山珍海味。

　　只有，最普通的，四菜一汤。

　　但，祁同伟，却吃得，比任何一顿国宴，都更香，更满足。

　　他，笨拙地，学着，给两个，早已饿得，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喂饭。

　　结果，搞得，自己和孩子们的身上，都沾满了饭粒和汤汁，狼狈不堪。

　　引来了，钟小艾，一连串，充满了爱意的“白眼”。

　　饭后，他又，像一个，最普通的“奶爸”，陪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的地毯上，搭积木，玩小汽车。

　　他，将自己，那，在指挥中心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神之一手”，都用在了，如何，将一座，歪歪扭扭的积木城堡，给搭得更高一点上。

　　结果，还是，被，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儿子祁天，给一脚，踹翻了。

　　引来了，一家人，开怀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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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点。

　　当，两个小家伙，终于，在妈妈那，温柔的摇篮曲中，沉沉睡去时。

　　祁同伟，才，和钟小艾，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看着，妻子那，因为照顾孩子，而略显疲惫，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和……愧疚。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小艾，这些年，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钟小艾，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轻声地，嘟囔道，“你，在外面，才是真的辛苦。”

　　“我，都听我爸说了。”

　　“你，这次去香港，差点，就回不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后怕的颤音。

　　祁同伟，将她，抱得更紧了。

　　“放心吧。”

　　“你老公我，命硬得很。”

　　“阎王爷，见了都得，绕道走。”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许久，钟小艾，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递给了他。

　　“对了，这个，是，高育良的妻子，吴老师，托我，转交给你的。”

　　“她说，这是，高育良，在进去之前，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祁同伟，接过那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心中，有些疑惑。

　　他，拆开信封。

　　里面，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张，陈旧的、早已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眼神，清澈，而又充满了理想主义光芒的……年轻人。

　　那是，年轻时候的……高育良。

　　而在，照片的背后，还用钢笔，写着一行，隽秀的、充满了期许的……小字。

　　“赠，我最得意的学生——祁同伟。”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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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同伟，看着那张照片，看着那行字，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

　　这是，他那位，已经，彻底迷失了的恩师，对他，最后的……期望。

　　和，最沉重的……警示。

　　他，缓缓地，将那张照片，收了起来。

　　然后，他，在，自己那两个，还在香甜睡梦中的儿子的脸蛋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转身，走入了书房。

　　他，看着，那份，关于“钟表匠”的绝密档案，眼神，变得，无比的锐利，和……坚定！

　　他知道。

　　为了，守护，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为了，不让自己，重蹈，高育良的覆辙。

　　为了，能让自己，在走出半生之后，归来时，依旧，还是那个，问心无愧的……少年。

　　他，必须，将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魑魅魍魉，都，彻彻底底地……

　　清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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