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高育良的最后助攻

　　燕城监狱，那间，熟悉的图书室里。

　　阳光，透过高墙上的铁窗，洒了进来，在，那张，古朴的棋盘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祁同伟，和，高育良，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

　　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那，清脆的“啪嗒”声。

　　这是，祁同伟，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里，探望自己的恩师。

　　高育良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长期的牢狱生活，和，巨大的心理压力，早已，将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省委副书记，给彻底地，压垮了。

　　他的脸上，布满了，老人斑，咳嗽声，也，越来越频繁。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而，祁同伟，在，暂时扳回了，与“钟表匠”的战局后，却，再次，陷入了一个，新的僵局。

　　虽然，在钟小艾的“王炸”威慑下，那个，隐藏在最高层的“保护伞”，暂时，收了手。

　　但，祁同伟知道，那，只是，暂时的。

　　只要，自己，一天，找不到，“钟表匠”的真实身份。

　　那么，这把，悬在整个国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永远，不会，真正地，落下。

　　他，需要，一个线索。

　　一个，能，一锤定音的，足以，将那条，隐藏在最深处的“大鱼”，给直接，钓出来的……线索。

　　所以，他，来了。

　　他，来下，这，最后一盘棋。

　　也来，听，自己这位恩师，那，最后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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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已经，进行到了，中盘。

　　黑白双方，在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犬牙交错。

　　高育良，执黑子，棋风，依旧，沉稳，老辣，大开大合，充满了，一个政治家，对全局的掌控力。

　　而，祁同伟，执白子，棋风，则，更加的，诡异，刁钻，天马行空，充满了，一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灵性。

　　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早已，是，杀机四伏。

　　“咳咳……”

　　高育良，在，落下一子后，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老师！”祁同伟，心中一紧，连忙，就要起身。

　　“坐下。”高育良，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惊慌。

　　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这，已经，陷入了僵局的棋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他，缓缓地，开口了，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一种，看透了世事的……通透。

　　“同伟啊。”

　　“你看，这盘棋，像不像，我们汉东，如今的……局势？”

　　祁同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这黑棋，就像，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虽然，看起来，依旧，家大业大，气势汹汹。”

　　“而，你这白棋，就像，你们这些，新生的力量。虽然，兵力不足，但，却，招招致命，锐不可当。”

　　“我们，杀到了现在，看似，是平手。”

　　“但，我们，都清楚。再这么，耗下去，最终，输的，一定是我。”

　　“因为，我，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

　　他，看着祁同伟，缓缓地，从棋盒里，拈起了一颗，黑子。

　　却没有，落在，那，正在激烈厮杀的“主战场”上。

　　而是，轻描淡写地，落在了，棋盘上，一个，最不起眼的、看似，与整个战局，都毫无关联的……角落里。

　　“啪嗒。”

　　一声轻响。

　　“但是……”

　　高育良，看着那颗，被他，落下的“闲棋”，眼中，闪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你，有没有想过。”

　　“有些棋子，看似，是闲棋。看似，与世无争，远离战场。”

　　“但，它，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与主战场，遥相呼应，形成，最致命的……一击。”

　　“从而，改变，整个棋局的……走向。”

　　“就好像……”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仿佛，只是在，回忆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就好像，当年的，赵立春。”

　　“他，在汉东，主政的时候，看似，威风八面，不可一世。”

　　“但，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人，是他，一直，最忌惮，也，最看不透的。”

　　“那个人，不是，任何，他在官场上的对手。”

　　“而是一个，从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也，从不发表任何政治意见，每天，只知道，在家里，养花，画画，写书法的……”

　　“老朋友。”

　　高育-良的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但，听在祁同伟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划破了所有迷雾的……惊雷！

　　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明白了高育良的，言外之意！

　　他，更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忽略了的、那个，最致命的……盲点！

　　“钟表匠”，他，或许，根本就不是，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当权者”！

　　他，是，那个，站在所有当权者身后，那个，看似与世无-争，却，能影响所有人的……

　　“太上皇”！

　　“那个……人……”祁同伟的声音，都在发抖，“是……谁？”

　　高育-良，笑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用，那只，早已，被病魔，折磨得，枯瘦如柴的手指，在，那张，小小的棋盘上，轻轻地，写下了……

　　一个名字。

　　那个，足以，让整个华夏政坛，都为之，十级地震的……

　　名字。

　　写完，他，缓缓地，放下了手。

　　然后，他，看着，眼前这，已经，尘埃落定的棋局。

　　也看着，那个，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的、自己，这一生，最得意的学生。

　　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解脱的笑容。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无力地，靠在了，冰冷的椅背上。

　　仿佛，只是，累了。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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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同伟，看着，眼前这，已经，尘埃落定的棋局。

　　也看着，那个，终于，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为自己，那，充满了悲剧和挣扎的一生，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句号的……恩师。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对着，他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充满了宿命和悲凉的图书室。

　　他，知道。

　　最后的决战……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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