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轮回尽头 混沌初窥

　　墨渊的足迹踏遍了一个又一个埋葬着古老秘密与极致生死奥秘的绝地。他在“万族古葬地”感受过战争带来的惨烈消亡，在“遗忘之川”体悟过因果纠缠下的永恒沉寂，在“命运岔路口”观望过自身无数种死亡的可能，在“虚无回廊”经历过概念模糊的法则崩坏。每一次经历，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磨刀石，打磨着他那本就坚不可摧的道心，也让他对生死大道的理解愈发深邃圆融。

　　然而，他始终感觉还差那最后、最关键的一步。他所见的“死”，无论是惨烈、沉寂、还是虚无，似乎都只是“终结”的不同表现形式，是宇宙法则运转下必然的“果”。他追寻的，是那蕴含在终极毁灭之中，那一丝孕育着“新生”的“因”，是那超脱于生死轮转之上，统御一切的“混沌”真意。

　　循着冥冥中的感应，他来到了一片连星辰残骸都看不到的绝对空无区域。这里没有光，没有物质，甚至连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极其稀薄，时间也仿佛陷入了停滞。然而，在这极致的“空”与“静”之中，墨渊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波动。

　　他朝着那波动的源头走去。不知前行了多久，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并非出现了什么实体，而是在那绝对的虚无之中，浮现出了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点”。这个“点”并非物质，也非能量，它更像是一个概念的奇点，是“存在”与“非存在”、“生”与“死”、“秩序”与“混乱”等等一切对立面的绝对交界处。

　　在这里，墨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并非死水般的平静，而是一种蕴含着无限张力、所有可能性都被压缩到极致、随时可能爆发出开天辟地伟力的动态平衡！这便是——混沌的雏形！

　　他盘膝坐于这概念奇点之前，闭上了双眼，彻底放开了自身的心神。他不再去思考生，也不再去执着死，而是将自身那早已臻至至尊后期的生死大道，以及那包容万象的混沌本源，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混沌”状态之中。

　　他的意识仿佛回归到了宇宙诞生之前，那无始无终、无阴无阳、无生无死的太初之境。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因果，只有最原始的、涌动不息的混沌气流。他“看”到，在这绝对的混沌之中，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构成万物的一切可能性！生命的种子，死亡的阴影，秩序的框架，混乱的狂潮……所有对立的概念，都如同阴阳双鱼，在这混沌的母体中相互纠缠、相互依存、相互转化。

　　“原来如此……”墨渊心中升起明悟，“生死轮转，不过是这混沌演化过程中，较为显着的一种表象罢了。真正的超脱，并非跳出轮回，而是……回归混沌，成为这演化本身！”

　　就在这明悟升起的刹那，他体内那奔腾不息、早已与混沌本源初步融合的生死大道，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那原本泾渭分明、轮转不休的生死二气，开始以一种更加本质、更加深入的方式，彻底消融于那灰蒙蒙的混沌本源之中！

　　不再是掌控生死，而是他自身，便成为了那蕴含生死、演化万物的混沌！

　　一种凌驾于至尊之上、仿佛与宇宙根源同在的玄妙意境，自他灵魂深处浮现。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层曾经坚不可摧、隔绝了无数巅峰至尊的无形壁垒，在此刻，被他触摸到了！那便是通往混沌期的门槛！

　　然而，就在他即将尝试冲击这层壁垒的瞬间，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隘，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之中——欲成混沌，需先内蕴乾坤！必须在自身体内，开辟、孕育并稳固一方真实不虚的小世界！这方小世界，并非他之前以法力幻化或依托外物构筑的领域、洞天，而是要以自身混沌本源为根基，演化出的、拥有独立法则、能够自我循环、甚至孕育生命的真实宇宙雏形！

　　这方内世界，将成为他混沌之道的载体，是他超脱于外宇宙、自成一体、万劫不磨的根基所在！没有这方内世界，就如同无根之萍，强行冲击混沌期，只会导致自身本源被无尽的混沌同化，彻底消散于无形。

　　墨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那灰蒙蒙的混沌气流仿佛化为了两个微缩的、正在生灭演化的宇宙漩涡。他并未感到失望，反而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了前路的方向。触摸到门槛，已然是无数至尊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缘。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按照这冥冥中的大道指引，于体内开辟出那方属于自己的混沌世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心念微动，一缕精纯的混沌本源之力在掌心汇聚、演化，时而化为生机勃勃的草木，时而化为死寂冰冷的顽石，时而衍化出微型的星辰轨迹……但这还远远不够，这只是力量的形态变化，距离构筑一个真实、稳定、拥有自身法则体系的内世界，还差得远。

　　他知道，这绝非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海量的能量，需要对宇宙法则更深层次的理解，更需要一种玄之又玄的“创世”契机。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概念奇点，将其蕴含的混沌真意深深烙印在心间。随后，他转身，一步踏出，身影融入虚空，消失在这片空无之地。

　　他需要去寻找，寻找能够支撑他开辟内世界的庞大能量源，寻找能够让他洞悉法则本质的古老遗迹，寻找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创世”机缘。他的混沌之道，已然看到了曙光，但通往终点的道路，依旧漫长而充满挑战。

　　（第55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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