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可笑的棋子

　　几天时间，在杨大发孜孜不倦地巩固第七层境界、并变着花样试图说服苏清璇同意“安全电疗”，以及苏清璇一边处理集团事务一边研究紫色晶体、同时严防死守杨大发作死的拉锯战中，悄然流逝。

　　直到一个加密通讯接入，打破了安全屋内这种诡异的“平静”。

　　来电显示是——吴老。

　　苏清璇神色一凛，立刻接通，并开启了免提和录音功能——这是与这类特殊部门打交道的基本素养。

　　“小苏啊，没打扰你休息吧？”吴老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依旧带着长辈般的温和，但细听之下，难掩一丝疲惫和凝重。

　　“吴老您好，我没有休息。您请讲。”苏清璇语气恭敬而冷静。

　　“嗯，关于周永昌的审讯，有了突破性进展。”吴老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也…更可悲。”

　　苏清璇和脑中的杨大发同时屏息凝神。

　　“他交代了，星尘科技，包括他之前进行的那些所谓的‘新能源’、‘生物强化’研究，都只是表象，或者说，是他为了获取资金和资源而搞的副业。他真正的身份，是一个名为‘暗渊’的跨国组织的次级成员。”

　　“暗渊…”苏清璇轻声重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带着一股不祥的寒意。

　　“没错，‘暗渊’。”吴老的语气沉了几分，“根据周永昌的描述，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结构严密、势力盘根错节的庞大组织。他们的核心目标，是追寻并掌控世界上一切超自然力量和古代遗物。能量、灵魂、长生…都是他们感兴趣的领域。行事风格极为隐秘，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杨大发在脑内冷哼：“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专门觊觎别人东西！”

　　苏清璇用意念让他安静，继续听吴老说。

　　“周永昌加入‘暗渊’时间不算太长，凭借其商业头脑和科研背景，主要负责为组织在东亚区域提供资金支持和部分‘特殊项目’的外包研究。电击事故发生后，你们两人表现出的异常，尤其是你现在的身体强度以及你突然变的很厉害，立刻引起了‘暗渊’高层的极大兴趣。他们将你和杨先生的那具冷冻中的肉身，定义为‘极高研究价值的特殊样本’。”

　　“所以，后续的一系列试探，都是‘暗渊’在幕后指使？”苏清璇问道。

　　“是的。周永昌接到了捕获‘样本’的指令。慕容白…”吴老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关于慕容白，周永昌的供述有点意思。”

　　“他说，慕容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自以为是的棋子，一个…被精心包装和利用的蠢货。”

　　“什么？”苏清璇微愕。

　　杨大发在脑内来了兴致：“哦？细说！怎么个蠢法？老子早就看那肾虚公子不顺眼了！”

　　吴老继续道：“慕容白一直以为自己是天赋异禀，被周永昌看中，进行的是领先时代的‘人体潜能开发’，能让他成为人上人，最终配得上你苏清璇。他甚至幻想过将来凭借力量掌控慕容家，乃至更多。”

　　“但实际上，周永昌给他进行的所谓‘强化改造’，使用的是‘暗渊’提供的、并不成熟且副作用极大的初代技术。目的就是将他打造成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一个测试技术稳定性的小白鼠，以及…在必要时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那些看似强大的力量，是以透支生命潜力和极不稳定为代价的。”

　　“周永昌利用慕容白的虚荣和对你的痴迷，轻易地说服了他。很多针对你们的试探和行动，都是通过慕容白或其手下执行。这样即使失败，也能轻易撇清关系，让慕容家背锅。直到最后在B7实验室，慕容白被当成弃子用于拖延时间，他都未必完全清楚自己的处境。”

　　苏清璇沉默了。她虽然厌恶慕容白的纠缠，但听到他如此可笑又可悲的结局，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杨大发则在脑内嗤笑：“活该！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练武不修德，做人不动脑，他不当炮灰谁当炮灰？还想惦记清璇妹子？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周永昌是否交代了‘暗渊’更多的信息？比如高层人员、据点、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动？还有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苏清璇收敛心神，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吴老说:“他也是鬼迷了心窍，人家说给组织贡献高了就可以领取永生的丹药。你说这世界哪有什么永生，他的他在组织里见过！”

　　吴老叹了口气又说：“周永昌的级别不够，他知道的有限。他只知道他的直接上线代号‘黑狐’，联系方式单线，且每次都不一样。‘暗渊’的核心层极其神秘，他从未接触过。至于据点，‘暗渊’似乎没有固定的物理总部，更像是一个由共同目标和利益联结起来的网络，各个模块独立运行，只在必要时通过加密渠道联系。”

　　“他只知道，‘暗渊’对你们的兴趣不会因为他的失败而停止，反而会因为你们展现出的能力而更加浓厚。他警告我们，‘暗渊’行事，如同其名，如同深渊，一旦被盯上，极少有目标能逃脱。下一次来的，只会更专业、更强大。”

　　通讯结束后，安全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窗外京都的夜景依旧繁华，但苏清璇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

　　一个比周永昌、比星尘科技庞大得多、也恐怖得多的阴影，正式浮出了水面。它的触角可能早已渗透到世界的各个角落，而她和杨大发，已经成为了这个庞然大物眼中的“特殊样本”。

　　“暗渊…”苏清璇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微微发凉。

　　“哼，装神弄鬼！”杨大发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傲气，“什么狗屁深渊，敢来惹老子，统统给他填平了！正好老子神功大成，缺几个像样的沙包练手！”

　　他的话语依旧粗鲁而自信，甚至有些过度膨胀，但却奇异地冲淡了苏清璇心中那丝寒意。

　　是啊，怕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听到了吗？”苏清璇对着脑内的杨大发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和锐利，“我们的‘价值’又提升了。不想真的变成实验室里的标本，就抓紧时间，把你那‘第七层大成’的力量彻底掌控熟练。还有，那块晶体，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安全利用的方法。”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杨大发虽然嘴上不耐烦，但意念却立刻沉入体内，内息的运转明显加快了几分，变得更加凝练和专注。

　　危机感，是最好的催化剂。

　　无论是对于修炼，还是对于生存。

　　苏清璇也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上是S-7团队发来的、关于晶体能量场与生物电以及精神波动关联性的最新分析报告。她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暗渊”…

　　她轻轻敲击着桌面。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想动我的东西（包括身体和身体里的麻烦精），就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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