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五省总督的抉择！

　　帅府大帐，刚刚从新安镇迁至西安城外。

　　姜涛脚步匆匆，将一封油布包裹的信件放在陈海桌上，压低了声音。

　　“主公，西安城头吊下来的。副将王承，愿为内应。”

　　陈海展开信纸，目光一扫而过。条件只有一个：必须亲眼见到洪承畴，确认其安然无恙。

　　“有点意思。”陈海将信纸随手丢开，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

　　“主公，是否让孙抚台出面？”姜涛试探着问，“他在秦地声望极高，一封信足以……”

　　“不。”

　　陈海打断了他。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孙传庭的信，是砸碎陕西士绅傲骨的攻城锤，是融化人心的滚滚洪流。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门锁。对付门锁，你不能再用锤子，得用钥匙。

　　一把他们曾经熟悉、敬畏，如今却换了主人的钥匙。

　　洪承畴，就是这把钥匙。

　　让他去劝降，不是目的。让他当着旧部的面，为自己这个“反贼”站台，亲手埋葬他自己的过去，这才是陈海真正想要的“投名状”。

　　“去，把洪经略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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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承畴踏入帐中时，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被囚禁的不是他这位大明的三边总督。

　　陈海没兴趣跟他寒暄，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信。

　　“你的门生，还挺忠心。”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像一块巨石砸入深潭。

　　洪承畴拿起信，只看了一眼，呼吸便是一滞。他认得王承的字。他低着头，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只有那紧握信纸、因过度用力而凸起的惨白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选择题来了。

　　去，他洪承畴，从此就是史书上遗臭万年的贰臣。

　　不去，他在这支军队里最后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一个没用的前朝总督，下场比路边的野狗好不到哪里去。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洪承畴缓缓放下信纸，抬起头，双眼熬得通红，瞳孔里却是一种燃烧殆尽后的死寂。

　　他没有为自己求官，也没有为自己要钱。

　　他只是用一种几乎磨破了喉咙的沙哑嗓音，问出了最后一个属于“大明总督洪承畴”的问题：

　　“若我劝降西安……城中数十万军民，还有那位秦王，你待如何？”

　　陈海迎着他的目光，吐字清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像在宣读一份不可更改的判决书。

　　“军官，甄别录用，能者上，庸者下。”

　　“士兵，愿留者整编，不愿留者发钱还乡。”

　　“百姓，秋毫无犯，一体均田。”

　　“至于朱家那位王爷，”陈海顿了顿，“一座宅子，一笔钱，养着。他安分，就活。不安分，就死。”

　　没有一句虚伪的承诺，全是冰冷的、程序化的条文。

　　但正是这种不近人情的务实，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洪承畴心中最后一层名为“忠君”的腐朽外壳。

　　这比崇祯皇帝画的任何大饼，都让他感到一种可怕的“可靠”。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所有的挣扎与血丝都已褪去。

　　“好。”

　　一个字，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眼中竟重新燃起一丝灼热的光芒。那是一个顶级的将才，在绝境中嗅到用武之地的兴奋。

　　“我不仅要去劝降西安。城破之后，所有降兵的整编、训练、后勤，我要全权负责！”

　　洪承畴盯着陈海，这不是请求，更像是一场谈判。

　　“大明的营伍早就烂透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喂饱一群军头，饿死无数袍泽。我要用我的法子，为你锻造一支真正的新军！”

　　这一刻，他不是在投降。

　　他是在用自己毕生的“屠龙术”，投资陈海这个更有可能成功的“新君”。他要将自己从一个无用的阶下囚，重新变回那个运筹帷幄的掌局者！

　　陈海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有意思。

　　一条饿狼，居然还敢主动讨要兵权？他就不怕我把他连皮带骨吞了？

　　但他需要这条狼。他的草台班子太缺顶级管理者了。

　　风险？当然有。

　　但收益更大。

　　陈海心里瞬间闪过数个念头：权力可以给，但必须给他套上笼子。

　　军法司、新成立的政委部、后勤辎重部，三权分立，全部绕过他，直接向我本人汇报。

　　我要给他一个足够大的舞台，但舞台的天花板和承重墙，必须由我亲手打造。

　　“好，我准了！”陈海笑容灿烂，仿佛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赵老四！”

　　“总镇，俺在！”赵老四掀帘而入。

　　“亲率一个骑兵司，护送洪经略，去西安城下‘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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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

　　西安北门城楼，一个吊篮被缓缓拉了上去。

　　副将王承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长篇劝降信，只有几本薄薄的账册，和一张揉皱的短笺。

　　他展开短笺，是洪督帅熟悉的笔迹，力透纸背。

　　“王承，看看谁在断你的生路。——洪承畴”

　　王承翻开账册，瞳孔骤然收缩。

　　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城中主将李将军等人克扣军饷、私吞军粮，甚至与城外劣绅勾结，准备在城破后卷款南逃的全部罪证！连时间、地点、经手人都一清二楚！

　　他瞬间通体冰凉。

　　原来，真正想让自己死的，不是城外的敌人，而是城里的“袍泽”！

　　他再抬头望向城下那个沉默的身影，一切都明白了。洪督帅不是在劝他投降，而是在给他指一条活路！

　　王承深吸一口气，脸上最后一丝犹豫化为狰狞的杀意。他猛地抽出腰刀，对着身后的亲信怒声咆哮：

　　“姓李的通敌卖城，克扣军饷！弟兄们，洪督帅有令，随我清君侧，开城门，迎王师！”

　　当夜，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冲天。

　　子时，厚重的西安城门，在一片混乱中，吱呀呀地向内打开。

　　赵老四一马当先，身后上千骑兵的铁蹄，如一道沉默的黑色洪流，瞬间吞没了这座西北第一雄城。

　　【检测到宿主兵不血刃光复陕西首府，安抚百万军民，行仁善之举。】

　　【恭喜宿主获得：仁善值点！】

　　【检测到宿主以雷霆之势夺取战略要地，极大震慑周边势力，行霸王之道。】

　　【恭喜宿主获得：铁血值点！】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在陈海眼前刷过。

　　八万点数到手，工业化的关键技术终于可以兑换了。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开，姜涛再一次神色凝重地冲了进来。

　　“主公，京城来的密使，带来了这个。”

　　一个古朴的木盒被呈上。

　　陈海打开盒盖，里面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劝降诏书。

　　只有一卷用明黄丝绸包裹的……空白圣旨。

　　最上方，那方鲜红的“皇帝之宝”玉玺大印，刺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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