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动乱

　　处理完盘古城的叛乱余波，陈北和小虎回到了金鳌岛。

　　在陈北那间堆满图纸与数据板的私人研究所里，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失焦地望向天花板，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迷茫与脆弱：

　　“大佬，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经常会觉得……自己像个蹩脚的演员，硬穿了一件根本不合身的龙袍。”

　　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穿越前，我不过是个996的普通社畜，管过最多的人就是项目组里那七八个人头。现在……却要对着百万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做决策。这座城压在我肩上，真的太重了。”

　　小虎静静听着，目光平静而深邃，如同古井无波：“想建立一处让众生得以喘息、不同种族能和平共处的桃源，这个初衷，从未有错。

　　陈北，你已在这条荆棘路上，走得比无数自诩英雄之辈更远、更稳。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你的答案。”

　　陈北摇了摇头，笑容依旧苦涩，没有接话。

　　小虎转而问道，语气严肃了几分：“你身体的具体情况，现在到底如何？”

　　“还死不了。”陈北摆摆手，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难掩其中的沉重，“早年为了解决核废水污染海洋的问题，脑子一热，亲自下海搞实地勘察，身体吃了不少辐射。

　　后来虽然靠着医术活了下来，但终究落下了病根。盘古城的现在医疗设备已经系统拿出来最顶尖的技术了，能吊着命，但想根治……难。”

　　“我看看。”

　　小虎伸手搭在陈北腕脉，精纯的仙元如丝如缕，探入其体内。

　　片刻后，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陈北体内的情况极其诡异。多处器官呈现出严重的衰败迹象，仿佛被某种霸道的力量持续侵蚀；

　　但同时，一股异常磅礴的生命力又在不断修复这些损伤。

　　一股充满破坏性的能量与一股强大的生机，在他体内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而危险的动态平衡。

　　任何外力的强行介入，都可能打破这危险的平衡，导致整个系统的瞬间崩溃。

　　小虎沉默地收回手。

　　这种诡异的生命状态……他似乎在路飞被夺去气运时，感受过类似的情形。

　　“没事的，大佬。”陈北见小虎神色凝重，反倒安慰起他来，“这么些年，我早就习惯了。真到了那一天，我也能坦然接受。只不过……”

　　他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小虎，问出了那个藏在心中多年的问题：“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好像也是穿越者，但给我的感觉，又不太像。”

　　小虎略一沉吟，眼中掠过一丝遥远的追忆：“我来自渝州城外，一座名为‘天明观’的道观，本是个山中修行的道士。”

　　“后来，因缘际会，我坠入一处未知深渊。再醒来时，已身处一片被无尽海洋包围的宏伟水城——当地人称之为‘水之都’。”

　　“水之都？”陈北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但下一秒，一阵毫无征兆的、如同钢针穿刺般的剧痛猛地贯穿他的脑海。

　　“呃！”他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了头，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怎么了？”小虎神色一凛，神识立刻再次探向陈北的头部。

　　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在陈北识海深处，一个原本沉寂的、散发着微弱科技蓝光的光团正在剧烈震颤，散发出紊乱而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叮！检测到同源高维能量核心！强烈建议立刻进行吞噬融合！此操作预计可极大补充本系统能量储备，并解锁高级权限！】

　　仙剑奇侠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在小虎脑中响起。

　　“吞噬？”小虎在心中冷然拒绝，“此物已与陈北神魂相连，是他的根基所在，不可妄动。”

　　他强行压下系统的躁动，更加专注地观察那光团。

　　那应该就是陈北赖以建立科技文明的“最强科技系统”核心，只是此刻它的状态极不稳定，似乎被“水之都”这个关键词触动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小虎心中疑窦丛生。

　　——————

　　与此同时，盘古城内。

　　原本晴朗的天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拉上了黑色幕布，白昼在刹那间沦为深夜！

　　真正的、不见一丝光亮的、深沉的夜幕，毫无征兆地降临。

　　“北天少主！天……天突然黑了！完全黑了！”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巡逻守卫惊惶失措的声音。

　　盘古城作为不夜城，照明系统瞬间响应，万千灯火与人造天幕依次亮起，几乎在短时间内就驱除了黑暗。

　　然而，这瞬间的天象异变，依旧在民众中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下午三点……怎么会……”

　　陈北天冲到城市边缘，望着城外那片违反自然规律的漆黑，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

　　很快，他的预感成为了残酷的现实。

　　“北天少主！不好了！城内……城内出现大量居民行为异常！”

　　通讯器里，守卫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恐惧：“他们……他们的额头裂开，长出了扭曲的黑色犄角！眼神赤红，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全息投影迅速弹出，显示出城内各处的监控画面。

　　数以万计的居民，此刻双目赤红如血，额头皮肤撕裂，钻出扭曲、不祥的黑色羊角状物质。

　　他们发出非人的嚎叫，如同野兽般扑向身边任何活动的物体，撕咬、抓挠、破坏，街道瞬间陷入血腥的混乱。

　　“启动所有战鹿机器人，进入最高级别安保模式！立刻！”陈北天强压着心悸，沉声下令。

　　“可是……北天少主，他们……他们很多都是普通居民啊……”频道那头的声音带着不忍。

　　“执行命令！”陈北天的声音斩钉截铁，“战鹿机器人受核心指令限制，不会居民造成致命伤害。

　　释放高浓度催眠气体，让所有异常者强制昏睡！所有行动人员，立刻佩戴好防毒面罩，执行镇压与善后任务！”

　　吩咐完毕，陈北天本能地想将这个紧急情况立刻汇报给父亲陈北。

　　但指尖悬在通讯按钮上，他犹豫了。

　　父亲上午才心力交瘁地处理完高层内应事件，身体状况本就堪忧……

　　最终，他收回了手，转而接通了北地和北黄的通讯频道，声音沉重：“立刻来指挥中心！出大事了！”

　　“初步统计，陷入癫狂状态、发生异变的居民……已超过十万人！”陈北天指着不断跳动的数据，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峻。

　　“十万？！”

　　这个数字让赶来的陈北地和陈北黄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几乎停跳。

　　盘古城总人口不过百万，这意味着超过十分之一的人，在瞬间变成了疯狂的怪物。

　　祸不单行。

　　另一条紧急通讯尖锐地切入：“报告！中心监狱失守！那些被关押的‘传道者’……他们……他们产生了更可怕的异变！体型膨胀，力量暴增，已经突破所有牢笼，正在向外冲击！守卫部队损失惨重！”

　　画面切换到监狱，景象更为骇人。

　　那些以为只是手无寸铁的传道者，此刻身体普遍膨胀了近一倍，额头黑色犄角更加粗壮狰狞，眼中燃烧着与疯狂居民同源、却更加炽烈的赤红光芒。

　　他们轻易撕碎了特种合金打造的栅栏，如同人形暴龙，与守卫部队爆发激烈冲突，普通的麻醉武器几乎无效。

　　“立刻调派‘战鹿2型’重装镇压部队前往监狱区域，授权使用致命高能冲击武器，务必将他们控制在监狱范围内！”陈北天立刻下令，额角青筋隐现。

　　“咦？北天少主，监狱门口……北玄少主的身影出现了！他……是去支援的吗？”通讯兵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希望报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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