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锦囊里是窜天猴？

　　悬崖边的风刮得人脸生疼，脚下河水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刀疤脸队长和他手下那群燕军像一群盯着猎物的饿狼，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

　　王狗剩捂着流血的胳膊，脸色惨白；山猫和哑巴背靠背，紧握兵器，眼神决绝；苏晓将吓得几乎瘫软的小草紧紧护在身后，自己也是面无血色。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冰凉一片。妈的，穿越过来才几天，打黑拳没死，战场厮杀没死，难不成要在这荒郊野岭摔成肉饼或者喂了王八？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个硬邦邦的锦囊。萧青鸾啊萧青鸾，你可别玩我啊，这要是掏出来是一块金子或者一张“精忠报国”的纸条，老子做鬼也得爬回去找你算账。

　　死马当活马医吧，林凡一咬牙，在刀疤脸等人嘲弄的目光中，掏出了那个锦囊。入手沉甸甸，不像纸张。他飞快地扯开锦囊的抽绳，往里一摸——里面不是金银，也不是纸条，而是一个比鸡蛋略小、通体黝黑、入手冰凉沉重的……铁疙瘩？上面还有个小小的拉环。

　　这是……啥玩意儿？手榴弹？这时代有这科技？林凡懵了，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完全摸不着头脑。拉环？难道是……

　　刀疤脸队长见林凡掏半天掏出个黑铁蛋，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哈哈哈！吓傻了吧？掏个铁球出来是想砸死爷爷我吗？给我上，除了那小丫头，全宰了。”

　　燕军士兵们哄笑着，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情急之下，林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他猛地一拉那个小拉环，用尽全身力气，将黑铁疙瘩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燕军扔了过去。同时大吼一声：“趴下！”自己也顺势扑倒在地，把身边的小草和苏晓死死护在身下。

　　王狗剩、山猫和哑巴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林凡有种盲目的信任，闻声也立刻趴倒。

　　那黑铁疙瘩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燕军人群前方不远处。

　　刀疤脸和冲上来的燕军被林凡这“垂死挣扎”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好奇地看着那个在地上滚了几下的黑铁蛋。

　　一秒，两秒……什么也没发生。

　　“哈哈哈！真是个傻子，拿个铁蛋吓唬人？”刀疤脸笑得前仰后合，“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

　　“咻——嘭！！！”

　　那黑铁疙瘩突然爆裂开来，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发出一声极其尖锐刺耳、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厉啸。同时迸发出一团极其耀眼、堪比正午太阳的强烈白光。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

　　“耳朵！我的耳朵！”

　　猝不及防的燕军士兵们瞬间遭殃，距离最近的几个直接被强光刺瞎了双眼，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稍远一点的也被强光晃得暂时失明，双耳被高频厉啸震得嗡嗡作响，头晕目眩，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乱叫。

　　就连趴在地上的林凡等人，也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耳朵里嗡嗡直响，好在有所准备，影响小了很多。

　　“是闪光弹！不对，是强光爆鸣弹！”林凡心中狂喜，萧青鸾牛逼（破音）。这女人居然有这种黑科技，虽然威力不如现代货，但在这冷兵器时代，绝对是阴人神器啊。

　　机不可失，林凡强忍着不适，一跃而起，视线还有些模糊，但他能看到那些陷入混乱的燕军身影。

　　“杀！”林凡嘶吼着，如同猛虎出闸，冲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捂着眼睛惨叫的燕军士兵，手起刀落。王狗剩、山猫和哑巴也反应过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趁机发难，如同砍瓜切菜般收割着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敌人。

　　刀疤脸队长离得稍远，受影响较小，但也视力受损，耳鸣不止。他惊怒交加，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己的手下像中了邪一样纷纷倒地。他挥舞着战刀，试图组织抵抗，但队伍已经彻底乱了套。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片刻功夫，还能站着的燕军就只剩下了刀疤脸和寥寥三四个人，而且个个带伤，惊恐万状。

　　“妖法！是妖法！”一个幸存的燕军士兵崩溃地大叫着，丢下武器扭头就跑。

　　兵败如山倒，有人带头，剩下的也彻底丧失了斗志，跟着溃逃。

　　“不许跑！回来！”刀疤脸队长气急败坏地砍翻一个逃兵，但也无法阻止溃势。他怨毒地瞪了林凡一眼，知道事不可为，只好恨恨地一跺脚，也跟着残兵败将仓皇逃入密林。

　　林凡没有下令追击。他们也是强弩之末，而且不清楚这“闪光弹”的效果能持续多久，万一追上去对方恢复过来就麻烦了。

　　劫后余生的几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狼藉和燕军的尸体，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凡……凡哥……刚才……刚才那是啥玩意儿？太……太厉害了。”王狗剩结结巴巴地问，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神仙。

　　山猫和哑巴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显然被这“神迹”震撼到了。

　　林凡心里得意，但表面上却故作高深，晃了晃手里已经空了的锦囊，神秘一笑：“将军给的保命符，天机不可泄露。”他赶紧把话题引开，“快，检查伤势，打扫战场，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行动。苏晓强忍着不适，先给王狗剩重新包扎了箭伤，又检查了其他人的伤势。好在除了皮外伤和脱力，并无大碍。

　　从燕军尸体上搜刮到一些干粮、清水和金银，补充了消耗。林凡特意留意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与“彼岸殇”或神秘势力相关的线索。

　　“看来只是执行追杀命令的普通骑兵。”林凡心里稍安，但警惕未消。对方能精准找到他们，说明行踪已经暴露，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

　　休整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必须立刻离开。悬崖是下不去了，只能沿着崖顶寻找其他出路。

　　在哑巴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一条隐秘的、通往山下的小径。虽然难走，但总比跳崖强。

　　一路无话，每个人都沉默着，消化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林凡更是心潮澎湃。萧青鸾能拿出“闪光弹”这种东西，说明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或者神秘侧）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歪。这趟水，是越来越深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他们才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洞落脚。点燃一小堆篝火（不敢太大），温暖和光亮驱散了一些恐惧。

　　苏晓细心地帮每个人处理伤口，轮到林凡时，她看着林凡身上几处新增的擦伤和淤青，动作格外轻柔。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林队正，将军给你的那个……东西，你以前见过吗？”

　　林凡心里一动，知道苏晓起疑了。他摇摇头，半真半假地说：“没见过，将军只说关键时刻用。今天要不是它，咱们就全交代了。”他反过来试探苏晓，“苏医官见识广博，可知道那是什么？”

　　苏晓眼神闪烁，低下头，轻轻包扎着伤口：“我……也不知。或许是军中秘制的器物吧。”她显然不愿多谈，转移了话题，“小草受了惊吓，我给她熬点安神的药草。”

　　看着苏晓走向蜷缩在角落的小草，林凡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绝对知道些什么。还有小草，经过白天那一番追杀，她似乎更加沉默寡言了，偶尔看向林凡的眼神，除了依赖，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夜里，林凡负责守前半夜。他坐在洞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和闪烁的星斗，毫无睡意。今天这一战，虽然侥幸获胜，但也暴露了太多问题。实力不足，信息不明，前路艰险。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除了伤疤，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责任？或许吧。还有一股不甘平庸、想要在这乱世搅动风云的躁动。

　　“京城……‘钥匙’……‘彼岸殇’……还有萧青鸾和苏晓……”林凡喃喃自语，“看来，想当个混日子的逗逼是不可能了。既然老天爷把我扔到这鬼地方，还给了这么一副烂牌，那老子就好好打给你们看。”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属于现代灵魂的狡黠和不服输。

　　后半夜，山猫来接替守夜。林凡躺下，却依旧睡不着。他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小草在轻轻啜泣。苏晓低声安慰着她。

　　“……姐姐，我怕……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我是不是真的是祸害……”小草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瞎说，小草不是祸害。”苏晓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是……很重要的孩子。林大哥他们会保护你的。”

　　“可是……林大哥他们也会受伤……今天差点……”

　　“所以要变得更坚强。”苏晓轻声说，“等你到了京城，见到该见的人，一切都会明白的。”

　　京城？该见的人？林凡竖起了耳朵。苏晓果然知道内情。

　　然而，苏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后面的话声音压得更低，听不清了。

　　林凡心里像有只猫在抓。谜团越来越多，答案似乎就在前方，却又隔着一层迷雾。

　　接下来的几天，护送小队更加小心谨慎。哑巴将追踪和反追踪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带着队伍在崇山峻岭间迂回穿梭，专挑最难走的路，成功甩掉了可能的尾巴，也避开了几处可能有燕军活动的区域。

　　路途艰苦，风餐露宿，但队伍里的气氛却悄然发生着变化。经过悬崖边那场生死与共的战斗，原本的隔阂和猜疑减少了许多，一种名为“信任”的东西在悄然滋生。王狗剩对林凡更是死心塌地。山猫和哑巴虽然依旧话少，但眼神中多了认可。苏晓对小草的照顾无微不至，对林凡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林凡也渐渐适应了这个队长的角色，决策更加果断，安排更加周到。他甚至开始有意识地教队员们一些更实用的野外生存技巧和小规模配合战术。

　　十天后，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越了最危险的一片山脉，前方地势逐渐平缓，隐约可以看到官道的痕迹。按照地图，再往前就是相对安全的区域了。

　　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天傍晚，他们在一条小溪边扎营。连续多日的紧张逃亡，大家都累坏了，决定在此好好休整一晚。

　　篝火噼啪作响，架子上烤着打来的野兔，香气四溢。王狗剩流着口水盯着兔肉，山猫在擦拭兵器，哑巴在远处警戒，苏晓在熬药，小草则靠在林凡身边，已经睡着了，小脸上带着难得的安宁。

　　看着这一幕，林凡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虽然前途依旧未知，但此刻，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小队，竟让他有了一丝“家”的温暖。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深夜，万籁俱寂。负责下半夜守夜的林凡突然被一阵极其轻微、但绝不属于自然环境的窸窣声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握紧了身边的刀柄，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声音来自小溪对岸的密林，像是很多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而且，正在朝着他们营地包围过来。

　　林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次的敌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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