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捡个乞丐是公主？

　　小女孩的手冰得吓人，还在微微发抖，但被林凡温热（虽然沾满泥污）的手掌握住时，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小身子下意识地往林凡这边靠。

　　林凡自己也慌得一批，胸口旧伤加上新摔的淤青，疼得他直抽冷气，还得拖着个拖油瓶在漆黑的山林里逃命。后面追兵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能透过树枝缝隙隐约看到。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林凡心里骂翻了天，感觉自己这穿越之旅简直是一部《论炮灰的自我修养》加《荒野求生》加《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奇葩混合体。

　　他不敢走直线，专门挑灌木茂密、地势崎岖的地方钻，试图利用地形摆脱追兵。小女孩虽然害怕，却出乎意料地坚强，咬着牙紧跟林凡的脚步，除了偶尔被树枝绊到发出细微的惊呼，几乎不哭不闹。

　　这反而让林凡有点意外。这年头，普通人家的小女孩，遇到这场面，早该吓瘫了吧？

　　“这边！”林凡拉着她，侧身挤进一条狭窄的石缝。石缝后面是个小小的凹陷，勉强能藏下两个人。他示意小女孩蹲下，自己则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的石壁，透过缝隙紧张地向外张望。

　　杂乱的脚步声和火光很快逼近。

　　“人呢？刚才还看到影子了！”

　　“分头找！她肯定跑不远！”

　　几个穿着燕军服饰、但装备看起来比普通士兵精良不少的汉子骂骂咧咧地四处搜索。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眼神尤其凶狠，像鹰隼一样扫视着周围。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匕首的手心全是汗。要是被发现，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两个普通士兵或许还能靠偷袭搏一搏，面对这几个明显是精锐的家伙，绝对是送菜。

　　幸运的是，这片区域地形复杂，黑夜提供了最好的掩护。那几个燕军搜索了一阵，没发现石缝这边的异常，骂骂咧咧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林凡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小女孩也松了口气，小手拍着胸口，小声说：“谢……谢谢你，兵大哥。”

　　兵大哥？林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破号衣，哭笑不得。他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女孩。大概十岁的年纪，脸上虽然脏得跟花猫似的，但五官很是精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即便在惊恐未定中，也透着一股灵秀之气。身上的衣服破烂，但仔细看，料子似乎……不像是普通穷苦人家的粗麻布？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打仗的地方？那些燕军为什么追你？”林凡一连串问题抛了出去。他可不是什么烂好人，救人归救人，但惹上的麻烦得搞清楚。

　　小女孩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叫小草。我跟爹娘逃难走散了……那些坏人，想抓我去卖掉……”

　　逃难？走散？被拐卖？这套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林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小女孩的气质，还有刚才追兵那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狠劲，不像是对待普通难民小孩。

　　他眯起眼睛，故意吓唬道：“小草？名字倒挺朴实。不过我警告你啊小丫头，兵大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说谎，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小草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泫然欲泣：“不要！兵大哥你是好人，我……我没说谎。”她急急地辩解，但眼神里的慌乱却更明显了。

　　林凡心里有数了，这小丫头肯定有事瞒着。不过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找到赵虎他们，或者想办法回大营。

　　“行了行了，别哭了，逗你玩的。”林凡摆摆手，“还能走吗？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小草连忙点头，自己站了起来，虽然小脸还是煞白，但眼神坚定了几分。

　　林凡辨认了一下方向——基本靠蒙，带着小草继续在山林里跋涉。他不敢再往可能遇到燕军的方向走，只能凭着感觉，希望能绕回乾军控制区域。

　　一路上，林凡充分发挥了他“话痨”和“逗逼”的本色，一方面是为了缓解紧张气氛，另一方面也是想从小草嘴里套点话。

　　“小草啊，你看这月亮，像不像一块没烤熟的烧饼？”

　　“小草，你饿不饿？哥这儿还有半块能砸死狗的饼子，你要不要尝尝？”

　　“哎，你说那些燕军是不是闲得蛋疼，追你个小丫头片子干嘛？难道你偷了他们将军的鸡腿？”

　　小草一开始还很拘谨害怕，但被林凡这不着四六的话一带，渐渐也放松了一些。她会被林凡奇怪的比喻逗得抿嘴偷笑，也会看着那硬邦邦的饼子直摇头，但每当林凡问到关键问题，比如她爹娘是做什么的、从哪里逃难来的，她就又低下头，含糊其辞。

　　走了大半夜，天边终于泛起鱼肚白。两人又累又饿，找到一条小溪，赶紧喝水洗脸。

　　清冷的溪水洗去污垢，小草的脸庞露了出来，虽然依旧瘦弱，但那眉眼间的秀气更加明显，甚至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贵气？

　　林凡看着水里倒映出的小草清晰的面容，心里那种怪异感越来越强。这丫头，绝逼不是普通难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乾军特有的号角声。

　　“是我们的人！”林凡精神一振，也顾不得多想，拉着小草就朝着声音方向跑去。

　　果然，一小队夏军骑兵正在附近巡逻搜索，领头的正是满脸焦灼的赵虎。

　　“赵队长！”林凡激动地挥手大喊。

　　赵虎看到林凡，先是一喜，随即看到他身边的小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林凡！你跑哪儿去了？这女娃是……”

　　“别提了赵队长，差点回不来。”林凡一脸后怕，“路上撞见燕军的斥候队，被打散了，好不容易才摸回来。这小丫头是我在路上捡的，逃难的，怪可怜的，就被我带回来了。”

　　他简单解释了遭遇（隐去了小女孩被特殊追杀的情节），把救人的事情一笔带过。

　　赵虎打量了一下小草，眼神锐利。小草害怕地往林凡身后缩了缩。

　　“逃难的？”赵虎显然不太信，这兵荒马乱的地方，一个孤身小女孩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但他看林凡一身狼狈，也确实像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眼下也不是深究的时候。

　　“回来就好，烧粮草的任务成功了，将军正要论功行赏呢。你……带着她，先跟我回营再说。”赵虎一挥手，让出一个马匹给林凡和小草。

　　回到黑风营，气氛明显不同。虽然依旧戒备森严，但士兵们脸上多了几分振奋。显然，粮草被烧对燕军打击不小，乾军这边士气大振。

　　林凡带着小草，先去伤兵营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医官苏晓看到他又带了伤回来，还跟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同情，但没多问，只是默默地帮他清洗上药。她的动作依旧轻柔，指尖的冰凉触感让林凡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谢谢苏医官。”林凡由衷道谢。

　　苏晓浅浅一笑，如春风拂面：“林什长不必客气，保重身体。”她看了一眼怯生生站在旁边的小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块蜜饯，递给小草，“小妹妹，这个给你吃。”

　　小草看着那诱人的蜜饯，咽了咽口水，却没敢接，抬头看向林凡。

　　林凡心里一暖，点点头：“苏医官给你的，拿着吧。”

　　小草这才接过蜜饯，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满足表情。

　　林凡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救下这小丫头，好像也不算太亏。

　　从伤兵营出来，林凡带着小草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什长帐篷。王狗剩和其他几个手下看到林凡活着回来，还立了大功（消息已经传开），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兴奋不已。看到小草，又是一阵好奇。

　　林凡随便应付了几句，把小草安顿在帐篷角落，让她休息。他自己则被赵虎叫去了中军大帐。

　　大帐内，萧青鸾端坐上位，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看向林凡的眼神，似乎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认可？

　　“林凡，此次烧毁燕军粮草，你献策、诱敌，功不可没。按军功，擢升你为队正，统辖五十人。”萧青鸾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队正了？手下有五十号人了？林凡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强装镇定，抱拳行礼：“谢将军提拔，属下只是尽了本分。”

　　“本分？”萧青鸾嘴角似乎又动了动，“你的‘本分’，总是出人意料。那个小女孩，怎么回事？”

　　果然问到了，林凡把对赵虎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强调是“路上偶遇，孤苦无依，不忍见其落入敌手”。

　　萧青鸾静静听着，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军营重地，不宜收留闲杂人等。既是你带回，便由你暂且看管，不得出任何纰漏。”

　　“是！属下明白！”林凡赶紧应下。只要不把小草赶走，怎么都行。

　　退出大帐，林凡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了。队正啊，好歹算是个中级军官了。虽然风险更大，但权力和待遇也水涨船高不是？

　　他美滋滋地回到自己的新“辖区”——一个相对独立的小营区，手下五十个兵（虽然大部分还是新兵蛋子），还有了一个像样点的军帐。

　　王狗剩成了他的副手，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小草也被安置在了林凡的军帐里，换上了一套找来的干净旧衣服，洗漱之后，简直像换了个人，粉雕玉琢，眉目如画，那股子灵秀贵气更是藏都藏不住。

　　林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哪是小草，这分明是个落难的小公主啊。

　　晚上，林凡弄来了比平时好得多的饭菜，和小草一起吃饭。经过一天的休息和安抚，小草对林凡的戒心小了很多。

　　吃着吃着，林凡状似无意地问道：“小草啊，现在安全了，能告诉哥，你爹娘到底是谁了吗？说不定哥能帮你找找。”

　　小草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大眼睛里瞬间又涌上了泪水，她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找……找不到了……他们都……都不在了……”

　　林凡心里一沉，看来是家破人亡了。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以后你就跟着哥，有哥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小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凡，那眼神充满了依赖和感激，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林凡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让他刚平稳下来的日子再起波澜。

　　来人是医官苏晓，她提着一个药箱，说是来给林凡复查伤口。

　　检查完伤口，苏晓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小草，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她走到小草面前，蹲下身，柔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草看着苏晓温柔的脸，怯生生地回答：“我叫小草……十……十岁了。”

　　苏晓笑了笑，伸手似乎想摸摸小草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却僵住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小草因为抬手而微微滑落的衣袖口，那里，隐约露出了一小片淡红色的、像是胎记又像是特殊印记的痕迹。

　　苏晓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猛地站起身，连药箱都差点打翻。

　　“苏医官，你怎么了？”林凡察觉到她的异常，奇怪地问。

　　苏晓强自镇定，但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什么。林队正，你伤口恢复得不错，我……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林凡的军帐。

　　林凡看着苏晓仓皇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小草，心里警铃大作。

　　苏晓肯定认识那个印记，

　　那小草……到底是什么人？

　　他感觉，自己好像捡回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http://www.hlys.cc/49334/10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