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双线并进与西苑迷雾

　　皇帝慕容明的决断，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迷局，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锦园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慕容明没有久留，将西苑行动的大致框架告知林凡后，便带着曹谨言匆匆离去，他需要回宫进行更周密的布置，尤其是应对明日鸿胪寺可能发生的变故。

　　送走皇帝，林凡立刻将雷豹、苏浅雪以及刚刚安排好云岫、返回复命的王狗剩召集到书房。云岫因为失血和惊吓，服了苏浅雪配置的安神汤药后，已沉沉睡去。

　　“情况就是这样。”林凡言简意赅地将皇帝的计划和明日即将到来的风暴说了一遍，“明日，将是决定胜负的一天。鸿胪寺那边，有赵无极负责。而我们……要随陛下直捣黄龙，进入西苑，对付那个‘烛龙’。”

　　饶是雷豹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将，听到要跟随皇帝亲闯龙潭虎穴，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独眼中既有兴奋，更有凝重。王狗剩更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苏浅雪则相对平静，她看着林凡，轻声道：“西苑深处机关重重，‘烛龙’又经营多年，必有倚仗。陛下以身作饵，虽能引蛇出洞，但也风险极大。我们需做好万全准备。”

　　林凡点头：“没错。老雷，你立刻从我们带来的人里，挑选二十名绝对忠诚、身手最好的弟兄，要擅长小队配合、反应迅速的。告诉他们，明日有绝密任务，可能有死无生，不愿去的，不勉强。”

　　“头儿放心，跟着咱们从西域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兄弟，没一个孬种，我这就去挑人。”雷豹拍着胸脯，转身就走。

　　“狗剩，”林凡又看向王狗剩，“你负责装备。强弓硬弩、破甲锥、飞爪、解毒丹药、金疮药，有多少带多少。特别是对付机关的家伙，火药也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是！大人！”王狗剩领命，也匆匆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林凡和苏浅雪。

　　“浅雪，”林凡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明日……你留在锦园。”

　　苏浅雪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虽不擅搏杀，但药理、毒理，以及对‘烬’组织那些诡异手段的了解，或许能帮上忙。况且，云岫姑娘伤势未稳，也需要人照料。我随你们同去西苑外围，不深入核心，或许更能发挥作用。”

　　她知道此去凶险，但她更清楚，林凡和皇帝身边需要一个能应对“烬”组织那些阴毒手段的人。将她留在相对安全的锦园，反而是将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敌人。

　　林凡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心中感动，最终点了点头：“好，但你务必答应我，紧跟在我或雷豹身边，绝不擅自行动。”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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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锦园无人入眠。雷豹和王狗剩带着人选装备，忙得脚不沾地。林凡则对着苏浅雪临摹的西苑地图，反复推演明日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策略。苏浅雪则抓紧时间配置各种可能用到的解毒丸、提神散和压制迷香的药物。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养心殿中亦是灯火通明。慕容明与匆匆赶回的赵无极密谈至深夜。赵无极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显然在追踪那名西苑杀手时经历了恶战。

　　“陛下，鸿胪寺那边，臣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赵无极语气铿锵，眼神锐利如昔，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很好。”慕容明点头，“西苑这边，朕已决意亲自前往。‘烛龙’……朕要亲眼看着他伏法。”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陛下，千金之躯坐不垂堂。西苑太过凶险，不如由臣带精锐……”

　　“不必多言。”慕容明打断他，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有些事，必须朕亲自去了断。况且，唯有朕现身，那条藏匿最深的老龙，才会真正伸出他的爪子。”

　　他顿了顿，看向赵无极：“无极，明日鸿胪寺之事，关乎朝廷颜面和京城稳定，不容有失，朕将后方托付于你。西苑之事，有林凡足矣。”

　　赵无极深深看了皇帝一眼，不再劝阻，单膝跪地：“臣，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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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色阴沉，仿佛一块巨大的铅块压在京城上空，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鸿胪寺门前车马如龙，北燕使团最后一次递交国书的仪式即将开始。文武百官按品级列队，气氛肃穆而紧张。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后，两国是战是和，将再无转圜。

　　赵无极穿着武德司副指挥使的官服，按刀立于鸿胪寺大殿一侧的阴影中，看似在维持秩序，眼神却如同最警惕的猎鹰，扫视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负责搬运香炉、布置仪仗的杂役和低级官吏。他带来的武德司好手，也已化装成各色人等，混入了人群和建筑内外。

　　而在遥远的西苑之外，一支不到三十人的精锐小队，已悄然集结。林凡一身黑色劲装，外罩半副软甲，腰佩横刀，神情冷峻。他身后是同样装束、煞气内敛的雷豹和二十几名精心挑选的武德司缇骑。苏浅雪则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裙，背着一个装满药瓶和工具的皮囊。

　　辰时三刻，一队不起眼的马车在少数宫廷侍卫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近，停在众人面前。车帘掀开，同样换上了一身利落骑射服的皇帝慕容朝阳，在曹谨言的陪同下，走了下来。

　　“参见陛下！”众人压低声音，齐刷刷行礼。

　　“免礼。”慕容明目光扫过这支精悍的小队，在林凡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待陛下令下！”林凡沉声道。

　　“好！”慕容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出发！”

　　没有旌旗仪仗，没有前呼后拥，这支代表着大周最高意志的小队，如同潜入阴影的利刃，沿着一条早已规划好的隐秘路径，再次进入了那片荒凉死寂的西苑。

　　与昨夜不同，白天的西苑更显破败，阳光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投下斑驳的光影，反而让那些残垣断壁和疯长的荒草显得更加诡异。那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气，似乎比夜晚更加清晰了一些。

　　按照云岫提供的信息和地图，队伍沉默而迅速地向着深处推进。林凡和雷豹一左一右护卫在皇帝身侧，苏浅雪紧随其后，王狗剩则带着几名擅长机关的好手在前方探路。

　　越往里走，人工修缮的痕迹越明显。虽然依旧是断壁残垣，但道路似乎被刻意清理过，一些关键位置的荒草也被除去，露出下面铺设的青石板。空气中那股奇异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甚至带着一丝甜腻，让人头脑微微发晕。

　　“大家含住这个。”苏浅雪立刻从皮囊中取出一些淡绿色的药丸分发给众人，“能提神醒脑，抵抗这迷香的侵蚀。”

　　众人依言含住药丸，一股清凉之意直冲头顶，果然感觉精神一振。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穿过一片茂密的、明显是人为种植的怪异竹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用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圆形基座，基座上方原本的宫殿早已坍塌，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石柱指向天空——那里，就是前朝修建的“登仙台”遗址。

　　而在登仙台基座的正前方，不知何时，竟然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身穿暗紫色绣金纹锦袍、面容笼罩在一层薄薄黑纱之后的身影。

　　那身影看似随意地坐着，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气度，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身后，无声无息地站立着八名身着黑色劲装、脸戴无表情金属面具的护卫，如同泥塑木雕，但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煞气，却让林凡这等身经百战之人也感到心悸。

　　“他”就是“烛龙”？

　　林凡等人瞬间停下脚步，呈扇形散开，将皇帝护在中心，兵刃出鞘，警惕地盯着前方。

　　慕容明推开身前的护卫，缓缓走上前，与那紫袍人隔着十余丈的距离对视，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帝王的威严：

　　“朕，来了。”

　　那紫袍人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仿佛金铁摩擦，透过面纱传来：“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的……好侄儿。”

　　这声音……还有这称呼……

　　林凡心中猛地一沉，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慕容明的身体似乎也微微僵了一下，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冷冷道：“果然是你。朕早该想到，能有如此能量，藏身宫闱数十载，搅动天下风云的，除了你这位‘早已病故’的皇叔——烈王慕容弘，还能有谁？”

　　烈王慕容弘，先帝一母同胞的幼弟，传说中体弱多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薨逝的亲王。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就是“烬”组织的首领“烛龙”。

　　这真相，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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