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母星耀眼

　　萧承煜用银镯的边缘撬动锁扣，“咔嗒”声响起的瞬间，实验室所有的电子设备同时亮起，屏幕上滚动着一行绿色代码。

　　“星历374年与公元2025年时空重叠率75%”。

　　盒子里铺着块深蓝色丝绒，放着枚铜制怀表，表壳上的牡丹浮雕与云璃旗袍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这是民国时期的那枚。”

　　云璃掀开表盖，指针同样停在三点十七分，表盘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藏好星盘，待牡丹花开满第三行星”。

　　她忽然想起白大褂女人的纸条，“怀表会在吉时自动上弦”——原来不止一枚。

　　两枚怀表在桌面上相互吸引，表链缠绕的瞬间，晶体投射出的星图突然完整了一角。

　　烽火台的位置闪烁着红光，旁边标注的日期正是他们领证那天，下面用小字写着：“此处埋有启动器”。

　　“该去烽火台了。”

　　萧承煜将铜制怀表放进云璃的旗袍口袋，那里恰好能容纳它的弧度。“老院长应该早就知道，所以才在养老院种牡丹。”

　　他看向窗外，皮影戏老人的幕布不知何时换了新画面：两个人影正往山路上走，身后跟着举着花的人群，最前面的老者手里捧着星盘。

　　车队开到山脚下时，护工们已经在路口等候，每个轮椅的扶手上都绑着向日葵。

　　博物馆的馆长亲自抱着星盘残片赶来，玻璃展盒里的青铜表面泛着暗光，边缘的缺口恰好能与铁盒里的残片拼合。

　　“昨晚星盘自己转了半圈。”

　　馆长擦着汗笑，“底座的滚轮上沾着金粉，跟实验室晶体掉的粉末一样。”

　　他突然指向天空，一群鸽子正排着队飞过，翅膀上的光斑在地面拼出箭头，直指烽火台的方向。

　　登烽火台的石阶上，每隔三步就有朵新鲜的牡丹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云璃认出那是养老院牡丹盆里的品种，花瓣层数比普通牡丹多两层，正如民国茶馆里那盏绘着牡丹的茶杯。

　　走到第七十三级台阶时，萧承煜突然停住脚步。

　　台阶侧面有块松动的石头，抠开后露出个凹槽，里面放着半截断裂的箭镞，箭头的形状与实验室展柜里的完全对称。

　　“战国的我们，应该是在这里藏了信物。”

　　他将两段箭镞对接，断裂处的纹路完美咬合，牡丹花瓣的光粒瞬间填满了所有凹槽。

　　地宫的入口藏在烽火台顶层的砖墙后，推开门时扬起的灰尘里，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极了星际航行时舷窗外的星尘。

　　墙壁上的壁画保存完好，画中穿战袍的男人正将星盘嵌入石壁，女人手里的银镯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宫。

　　“壁画的颜料里掺了星砂。”

　　萧承煜用手电筒照着壁画角落，那里有行模糊的铭文，“是母星的矿石，能保存影像三千年。”

　　光束扫过的地方，壁画突然动了起来：画中女人将怀表放进石壁的凹槽，星盘转动的瞬间，无数光点从地脉升起，在空中凝成星座。

　　云璃的银镯突然发烫，她顺着感应望向地宫中央的石台，台面刻着的星图与两枚怀表内侧的图案完全吻合。

　　石台上有个凹槽，形状恰好能容纳拼接后的箭镞，旁边的小孔则与星盘残片的凸起完美对应。

　　“需要所有信物同时归位。”

　　萧承煜将星盘残片嵌入石台，青铜表面的纹路立刻亮起金光。

　　他示意云璃放上箭镞，自己则将两枚怀表分别放进左右凹槽，“银镯是最后一把钥匙。”

　　云璃的指尖刚触到石台，银镯的星纹突然飞离腕间，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星座图。

　　地宫里的壁画开始同步变化：战国的烽火台上，穿战袍的两人交换箭镞。

　　民国的仓库里，白大褂女人将怀表塞进男人手中；星际的逃生舱里，宇航服的手套相触时发出微光；现代的民政局门口，红本本上的照片突然泛起金光。

　　“时空闭环完成了。”

　　萧承煜握住云璃的手，两枚怀表同时开始转动，指针走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金色弧线。

　　“我们在每个时空都留下了回到彼此身边的线索。”

　　石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星盘突然开始逆向旋转，投射出的星图里，某颗行星正绽放着蓝色光芒。

　　云璃认出那是母星的影像，大陆上种满了向日葵，朝着真实的恒星转动，赤道附近的牡丹花海延绵到天际。

　　“母星的生态恢复了。”

　　萧承煜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指向星图边缘的小光点，“救援队找到的新坐标，那里有和地球一样的重力场。”

　　地宫外传来人群的欢呼，皮影戏老人的幕布被搬了进来，正演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段落。

　　星际飞船降落在地球的花海中，穿宇航服的两人走下来，与战国的自己、民国的自己、现代的自己并肩而立，每个人手里都举着花，包括牡丹、向日葵、腊梅，还有野山楂枝。

　　“该回家了。”

　　云璃摸着口袋里的铜制怀表，表壳的温度恰好是人体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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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想起白大褂女人的最后一句话，“爱能跨越所有时空”，此刻才真正明白，那些辗转的时空、散落的信物，不过是爱的证明，从不需要刻意寻找，因为它始终在彼此的心跳里。

　　萧承煜将拼接完整的箭镞挂在云璃颈间，与银镯相碰时发出清越的响声。

　　“但我们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回去。”

　　他看向星图里的地球，蓝色的球体上有片醒目的黄色花海，“老陈的馄饨摊还没尝够，皮影戏的新段落得看完，还有实验室的晶体，该记录我们的新生活了。”

　　星盘的光芒渐渐柔和，怀表的滴答声与所有人的心跳重合。

　　云璃看见地宫外的阳光涌进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养老院老人的皱纹里盛着光，小林举着相机的手在颤抖，馆长正小心翼翼地抚摸星盘的边缘。

　　下山时，云璃的旗袍口袋里，两枚怀表正以相同的频率跳动。

　　她忽然哼起段旋律，萧承煜立刻接了下去——那是星际时代的摇篮曲。

　　他们在逃生舱里哼过，在民国仓库的黑暗里哼过，此刻在地球的晨光里，终于唱完了完整的版本。

　　实验室的晶体还在嗡鸣，这次却带着温暖的节奏。

　　云璃将新采的向日葵插进培养皿旁的玻璃瓶，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晶体上，映出的画面里，他们坐在摇椅上慢慢变老，膝头放着那本相册，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多了行稚嫩的字迹：“爸爸妈妈说，星星会记得所有约定。”

　　萧承煜从身后抱住她，怀表链绕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玻璃门外，老陈的花车正往实验室推。

　　馄饨的香气混着牡丹的甜香飘进来，与星际飞船食堂里的味道、民国茶馆的茶香、战国烽火台的草木香，在晨光里交融成温暖的风，拂过所有等待与重逢，吹向未完待续的岁月。

　　银镯的星纹终于停止流转，定格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正对着实验室窗外的夜空。

　　箭镞吊坠上的牡丹花瓣，此刻化作了永恒的琥珀色。

　　将所有时空的光与爱，都封存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

　　或许，也封存在每个清晨的拥抱里。

　　不管是云璃，还是萧承煜，他们都有他们美好的明天。

　　或许在未来，在世界的尽头，都会有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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