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舞会现场

　　四十八小时的角色沉浸式训练，其强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场军事演习。风月桐和雷玥被彻底打造成了“林晚”和“苏茜·陈”。

　　风月桐需要学习如何像一个真正的、对深海科技充满“狂热”与“忧虑”的女富豪那样走路、说话、微笑，如何在不经意间展示财富与影响力，如何用精准而富有诱惑力的商业术语与人交谈，甚至要记住一长串虚构的投资组合和“感兴趣”的技术领域。她的左肩依旧带着柔性固定，但在高级定制时装的巧妙遮掩下，几乎看不出异样，只是某些大幅度的动作仍会带来隐痛。

　　雷玥则需要扮演好那个精明干练、沉默寡言却无所不能的安全顾问。她不仅要熟悉各种高端安防设备的原理和漏洞，还要掌握在宴会厅、会议室等不同场合下，如何既能有效保护“雇主”，又不显得过于突兀引人怀疑的技巧。她额头的疤痕被特殊的化妆品完美遮盖，眼神中的锐利则被一副平光眼镜稍稍柔化。

　　同时，她们还要熟悉那些特制的装备：那条内嵌了高敏收音和紧急发射器的钻石项链；那块能显示心率、压力指数，并能在关键时刻释放强效镇静剂烟雾的百达翡丽腕表；那支能分析空气中数百种化学成分、并即时将数据传回后方的“香水笔”……

　　当她们再次站到“教授”面前时，已然脱胎换骨。风月桐（林晚）身着剪裁利落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眼神中带着一种见过世面的从容与一丝恰到好处对新兴技术的“好奇”。雷玥（苏茜·陈）则是一身得体的阿玛尼西装套裙，短发一丝不苟，手持一个装有平板电脑的公文包，姿态专业而疏离。

　　“很好。”“教授”仔细审视着她们，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你们不再是‘风暴’和‘闪电’，而是林晚和苏茜。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然后……找到他们的心脏。”

　　一架私人湾流飞机将她们从“新月湾”直接送往瑞士。当飞机降落在日内瓦国际机场时，窗外是阿尔卑斯山皑皑的雪顶和莱芒湖碧蓝的湖水，与南太平洋的炽热荒岛恍如隔世。

　　通过VIp通道，她们坐上了前来接机的、印有“守护者”暗中控制的一家咨询公司标志的劳斯莱斯幻影。车辆平稳地驶向位于莱芒湖畔、峰会主会场旁边的五星级酒店——贝尔格四季酒店。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雪茄的味道。来自世界各地的政商名流、学者专家穿梭其间，低声交谈，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精心修饰的“面具”。这是一场全球顶级的假面舞会。

　　“林晚”和“苏茜”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一个来自东南亚的新兴女富豪，虽然引人注目，但在这个群星璀璨的场合，还算不上最耀眼的那一颗。她们在酒店管家的引导下，入住了预订的豪华套房，与目标人物奥托·克莱因所在的总统套房，相隔不过两层。

　　安顿下来后，任务立即开始。

　　第一天：试探与观察。

　　峰会开幕式在下午举行。“林晚”穿着一身宝蓝色的Elie Saab高级定制礼服，佩戴着那条特制钻石项链，在雷玥（苏茜）的陪同下，优雅地出现在会场。她并没有急于寻找克莱因，而是像一个真正的投资者一样，穿梭于各个展台和论坛之间，认真聆听着关于深海采矿、海底生态、新型勘探技术的演讲，偶尔会用流利的英语提出一些颇有见地、又带着几分“外行式天真”的问题，很快便与几位海洋大学的教授和科技公司代表相谈甚欢。

　　雷玥则始终保持在一个既能观察到“林晚”周围情况，又能监控全局的位置。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实时接收着来自“林晚”项链和腕表传回的数据，同时，她隐藏在眼镜腿里的微型摄像头，不断捕捉着会场内的人脸和异常行为，与“守护者”后方数据库进行比对。

　　风月桐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有对她财富和容貌感兴趣的，也有对她“技术投资人”身份进行评估的。她坦然处之，举止得体。

　　傍晚，一场由某欧洲老牌财团主办的欢迎酒会在酒店顶层的空中花园举行。这是接触目标的最佳场合之一。

　　“林晚”端着一杯香槟，与几位刚刚结识的“朋友”闲聊着，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全场。终于，她在靠近落地窗的一个小圈子中央，看到了目标——奥托·克莱因。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昂贵的brioni西装，脸上带着商人惯有的、略显浮夸的笑容，正与一位政府官员模样的人交谈着。他身边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眼神警惕的保镖，以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抱着平板电脑的女助理。

　　“目标出现。两名保镖，一名助理。克莱因本人，右手小指佩戴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戒指，可能具有通讯或报警功能。”风月桐借着抿酒的动作，极低地对衣领下的麦克风说道。

　　“收到。已标记。注意他助理的平板，型号特殊，可能连接独立服务器。”雷玥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中传来。

　　风月桐并没有立刻上前。她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那位政府官员离开，克莱因暂时落单，正拿出手机似乎要看什么的时候，她才看似无意地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抱歉，打扰一下，”风月桐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用英语说道，“请问您知道洗手间怎么走吗？这地方实在太大了。”她故意让自己的口音带上一丝东南亚腔调。

　　克莱因抬起头，看到是一位容貌气质俱佳的东方女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换上礼貌的笑容：“当然，女士。沿着这条走廊走到尽头，右转就是。”

　　“谢谢您。”风月桐道谢，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仿佛被克莱因手机壳上一个独特的、类似三叉戟的徽标所吸引，“哦，这个标志很特别，是您公司的Logo吗？”

　　克莱因眼神微动，将手机收起，笑容不变：“是的，女士。这是我们‘深蓝前沿’的标识，象征着我们对探索深海奥秘的信念。”

　　“深蓝前沿？”风月桐恰到好处地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听起来是一家很有魄力的公司。我最近正好对深海科技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在可持续开发和环境保护方面。”她自然地递出自己的名片——一张制作精良、印有“林晚”名字和那家影子咨询公司头衔的卡片。

　　克莱因接过名片，快速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似乎真诚了几分：“林晚女士？幸会。我是奥托·克莱因，深蓝前沿的cEo。没想到您也对深海领域有研究。”

　　“只是初步涉猎，觉得潜力巨大，但也伴随着未知的风险。”风月桐顺势说道，语气中带着投资人的审慎与好奇，“尤其是听说最近南太平洋那边好像不太平静，似乎有科考船出了意外？”

　　她抛出这个试探性的问题，目光紧紧锁定着克莱因的表情。

　　克莱因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瞬间恢复自然，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惋惜：“是啊，真是悲剧。听说‘探索者’号遇到了极端天气，真是太不幸了。这也更加说明了深海探索的艰难和我们肩上的责任。”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对此事仅表同情的局外人角色。

　　“确实如此。”风月桐附和道，没有继续深究，转而将话题引向了深海采矿的技术难点和未来市场，展现出了相当的专业素养和商业头脑。

　　短短几分钟的交谈，“林晚”给克莱因留下了一个“有钱、有眼光、对技术有热情但也有顾虑”的潜在投资人印象。这正是风月桐想要的效果——一个值得接触，但又不会让对方立刻产生警惕的身份。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风月桐优雅地告辞离开。

　　“初步接触完成。目标反应正常，但提到‘探索者’号时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的助理一直在记录。”风月桐在走向洗手间的路上，低声汇报。

　　“收到。已捕捉到助理记录行为。注意，他其中一名保镖在你离开后，用加密设备发送了简短信息。”雷玥回应。

　　第一步，成功迈出。

　　第二天：深入与侦察。

　　第二天，峰会进入专题讨论阶段。“林晚”主动报名参加了克莱因主持的一场关于“深海资源商业化路径与伦理边界”的闭门研讨会。这是一个绝佳的近距离观察机会。

　　研讨会在一个中型会议室举行，参会者约二十余人，都是相关领域的专家或投资者。克莱因作为主讲人，侃侃而谈，展示了“深蓝前沿”在一些“前沿领域”的“突破性进展”（当然是经过修饰和保密的），言语中充满了自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风月桐认真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切中要害又不会过于尖锐的问题，逐渐在与会者中建立了专业形象。她能感觉到，克莱因看她的目光中，欣赏和探究的成分多了几分。

　　会议间隙，她假装去拿咖啡，靠近了克莱因助理放在桌上的那个特殊平板电脑。借着身体的掩护，她手中那支“香水笔”的笔尖，极其隐蔽地对准了平板的数据接口方向（非接触式采集）。笔身内微弱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表示已成功捕捉到附近泄露的微弱电磁信号，或许能从中分析出一些设备信息或网络特征。

　　“信号已采集。分析需要时间。”雷玥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雷玥也没有闲着。她利用“安全顾问”的身份，以检查会场安保设施为名，在酒店安保人员的陪同下（实为监视），大致摸清了总统套房所在楼层的结构、监控摄像头分布以及安保人员的巡逻规律。她甚至“无意中”发现，克莱因套房所在的楼层，有几个位置的无线信号屏蔽异常强烈，这更增加了其内部藏有秘密的可能性。

　　下午，“林晚”“意外”地在酒店咖啡厅再次“偶遇”了克莱因。这一次，交谈更加深入。克莱因似乎对这位“既有财力又有见解”的东方女富豪产生了更多兴趣，甚至隐晦地提到，他的公司掌握了一些“足以改变游戏规则”的技术，但目前出于“战略考虑”和“合作伙伴的要求”，还不能完全公开。

　　“也许在峰会结束后，我们可以找个机会深入聊聊，林女士。”克莱因意味深长地说道，并邀请她参加明晚由“深蓝前沿”在套房内举办的一个“小型私人交流晚宴”。

　　邀请来了！这正是接近核心区域的机会！

　　“当然，我很荣幸。”风月桐微笑着答应，心中却警铃大作。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

　　第三天：鸿门宴与暗流。

　　私人晚宴安排在晚上八点。在此之前，“守护者”后方传来了对采集信号的分析结果——克莱因助理的平板使用了高度定制化的安全系统，与已知的几个“冥府”外围组织使用的系统特征高度吻合！同时，信号中还检测到了一种独特的、用于加密大量数据的算法碎片，其复杂程度远超普通商业公司所需。

　　几乎可以确定，“深蓝前沿”就是“冥府”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晚宴前，“林晚”和“苏茜”在套房内进行了最后的准备。风月桐穿上了一件更为庄重的黑色蕾丝长裙，项链和腕表检查无误。雷玥则再次确认了所有应急装备和撤离路线。

　　“进入套房后，我会尽量寻找机会接触他们的核心设备或资料。你负责在外围策应，并监控所有进出人员。如有异常，按第三套预案行动。”风月桐冷静地部署。

　　“明白。保持通讯畅通，注意安全。”雷玥点头，眼神凝重。

　　八点整，“林晚”准时出现在总统套房门口。两名保镖仔细检查了请柬和她随身的手包，并用金属探测仪扫描后，才放她进去。

　　套房里已经来了十几位客人，看起来都是商界或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气氛看似轻松融洽，水晶吊灯下，侍者端着香槟和点心穿梭。但风月桐敏锐地感觉到，暗处至少有四名保镖在时刻警戒，而且套房内部几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显然不是待客区域。

　　克莱因热情地迎了上来：“林女士，欢迎欢迎！您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您太客气了，克莱因先生。”风月桐与他碰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她注意到，那个女助理并不在场，而套房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灯光透出。

　　交谈中，克莱因依旧在兜售他的公司和“革命性技术”，但言辞比之前更加模糊，更像是在吊人胃口，试探反应。风月桐配合地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但也适时地表达了对技术安全性和伦理风险的“担忧”。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克莱因接了个电话，对众人表示歉意，需要暂时离开处理一点“紧急事务”。他走进了那间书房，并关上了门。

　　机会！

　　风月桐不动声色地移动到靠近书房的位置，假装欣赏墙上的一幅油画。她将戴着特制腕表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旁边的装饰柜上，腕表底部的微型激光麦克风悄然启动，试图捕捉书房内的对话。同时，项链上的传感器也在全力分析着书房门缝中可能逸出的空气成分。

　　“……样本数据不稳定……‘看守’催促最后校准……”书房内传来克莱因压低了的、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技术术语。

　　“……必须确保峰会最后一天……‘主人’要看到效果……”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应道，似乎来自电话另一端。

　　“……我知道！但强行启动风险……好吧，再给我二十四小时……”

　　对话断断续续，但关键信息足够震撼！“样本数据”、“最后校准”、“峰会最后一天”、“主人”、“效果”！他们果然计划在峰会期间进行某种“演示”！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打开！克莱因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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