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席面席话

　　上回说到，封诡师的品级高低与气海之中灵力多少有关。气海是封诡师身上至关重要的器官，它不由血肉生成，而是气海穴变化来的。

　　人人都有气海穴。

　　入品时，需要往气海穴内投入一定数量的灵力丝，并运行秘法，才能破开它。

　　《封诡司秘典·诡师篇》有载，天下气海分三等，六六三十六丝灵力可破开下乘气海，容量小、运转灵力速度慢；七七四十九丝灵力可破开中乘气海，容量中等、运转灵力速度一般；八八六十四丝灵力可破开上乘气海，容量大、运转灵力速度快。

　　“我们学员期——咕——”胖乎乎地脸蛋猛地鼓起，又瞬间平了。

　　沈善宝看见鼓鼓囊囊的一团，从对方嘴巴慢慢滑下，喉咙肉眼可见的凸起一块，害怕人被噎死，开口劝道：

　　“伍兄，先喝口水！三千食楼的饭菜再好吃，也得慢慢吃不是吗？”

　　伍云程摆摆手，顿了两息，凸起才陷下去。听他继续说道：“不，你不懂。第一阶段的修行目标——”

　　“嗝——”

　　“目标就是破开气海穴，入九品。”

　　“李山长说过，大概一半封诡师是下乘气海，另一半的三分之二是中乘，剩下的能达到上乘。”

　　桌面上摆着山珍野味，沈善宝顾不上吃，反而像个乖学生，在侧旁仔细听着伍云程高谈阔论。

　　为何他俩会约在一块吃饭，话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两天前，聂小仙又一次请门子来喊他。沈善宝知道聂小仙知道他平时不去，不是重要的课，也不会叫他。

　　果然，聂小仙讲的是破开气海穴的秘法。不是一般的那种，它出自平安县封诡司里最顶尖的功法——《天一御气经》。

　　学习秘法的前提是签订契约：需要在平安县封诡司任职十年，任职期间，一切以封诡司利益为重。

　　沈善宝毫不犹豫签了字。他可是要封禁天下诡怪的人，不在封诡司待着，又去哪里？

　　下了课，他跟着温时月到了僻静处，给了她当旬的灵丸。

　　温时月意外地高兴，欣喜之态简直比第一次见到金色灵丸还夸张。这让沈善宝十分诧异。

　　温时月矜持道：“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正好来上课，省得我再跑一趟。”沈善宝一脸正经，不苟言笑。他才不愿意说明是因为没护脉丹了，想到她这儿试试运气。

　　“今天运气太好了，双喜临门。既有你的灵丸，又有聂山长的妙法，看来合该我入品！”

　　“哦哦，原来你已经攒够了六十四丝灵力。”沈善宝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觉得有点慢。

　　连他的气海穴上都已经趴着二十五丝灵力了，何况是甲中资质的天骄少女呢？

　　但是想到自己终日苦修，也难以望人项背，心头无比落寞。

　　温时月压下了兴奋劲儿，恢复了清冷面貌。

　　她看着沈善宝的神情，心里无比纠结。缩在袖子里的左手，指尖都互捏得发白了。

　　最终沉声说道：“我的气海穴上一共有八十一丝灵力。有你的灵丸帮助，灵根被温养得极好。再辅以丹药，有望突破极限，成就绝品气海。气海容量将无限接近传说中的修仙者。要是运气足够好，水灵根还能保持气海的一丝活力。”

　　“预祝温小姐奠定大道之基！”沈善宝献上了恭维之辞。他没想到在上乘气海之上，还有绝品。

　　“唉！”对面人幽幽一叹，“我是想听你说这个吗？”

　　气氛一下子旖旎住了。

　　“啊？那你——”沈善宝小脸略红，迅速把头低下去了。两辈子没摸过女子的手，遇事立成缩头乌龟。

　　“呸，想什么呢！”温冰山娇嗔一声，朗声说道：“我是叫你收好以后的灵丸。它非常珍贵，你服下一样可以延长灵根燃烧的时间。就算要换，也不要低于我给的价！”

　　抛下一瓶护脉丹，人转身跑了。

　　沈善宝轻摇小瓶，瓶内丹药碰撞瓶壁，发出声响，沉稳中含一丝清脆。这是精品护脉丹才有的声音。

　　“好家伙，竟然是一整瓶。怪不得没味道！”

　　温时月所说的有关破开气海穴的事情，沈善宝在卷宗里没看到多少，一番话听得他一知半解。

　　他去藏经阁查阅典籍，却被门子告知，只有铁牌才有这个资格。沈善宝无奈，只好另求他法。

　　伍云程就是他想到的办法。

　　以两人的情谊，伍云程非但没有拒绝，还说要给他讲点“私货”。不过，他只想在平安县第一食楼——三千食楼里和沈善宝聊这个话题。

　　三千食楼一顿最普通的席面，需纹银二百八十两。

　　在粮秣库，一粒枣阳丹，可换纹银百两。他换了三粒才凑够一桌席面。

　　他这才知道原来破开气海穴还有许多讲究：灵力丝需达标，要有破开气海穴的秘法，塑海丹、坚壁丹与高品回灵水也不能少。

　　“对了，沈兄弟，以你的资质千万不要拼中乘或者上乘气海。李山长说过，天资不够之辈，万万别想着往极致走！你要知道，随着灵根的燃烧，身体提取灵力的能力会慢慢下降的！”

　　伍云程语出真情。

　　沈善宝十分诧异，“伍兄，冒昧问一句，你现在下降多少了？灵力丝又攒到多少了？”

　　“有护脉丹的情况下，最初差不多每天两丝，现在才一丝多一点。我现在已经攒了四十多。”

　　“哦哦，我也是，下降了一半！”标准沈氏瞎话。他积攒灵力的速度，不仅没有变慢，反而变快了。

　　“伍兄，按你的说法，你岂不是快要破开气海了？”沈善宝忽然意识到，伍云程离中乘气海可能只差几丝灵力了。

　　“嘿嘿，我自然不是一般人。我的目标是上乘气海！”小胖子信誓旦旦，眼眸里溢满自信的光。

　　看得沈善宝一哆嗦，这家伙，劝别人做低调人，干平凡事，自己却一个劲往上冲。

　　两人茶足饭饱，勾肩搭背离开了三千食楼。

　　沈善宝回头望了一眼：食楼足有九层之高，每一层都宾客满座，人声鼎沸。这老板每天得赚多少银子呀。

　　“伍兄，下回咱别上高档的馆子了，饭堂对付一口也挺好！”他口袋空空。刚兑换来的巨款，一顿饭就花没了。

　　“哎，沈兄，我今天跟你讲的这一番话，难道还不值一顿饭钱吗？”伍云程咂了咂嘴，继续说道：“就这我还是看在你启发我练习金刃术的份上说的，要换做别人，十顿三千食楼都请不到我！”

　　沈善宝无奈摇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在粮秣库，用修行物品兑换纹银容易，可想要用纹银再把它们换回来，就难了。

　　封诡司发的修行资源，按照资质发的这一半，他拿的最少；而按照灵力量发的另一半，虽说拿到了平均以上，但是对每日修行都需要护脉丹的他来说，犹如杯水车薪。

　　他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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