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患者意识清醒度提升至80％」

　　戒指突然发烫，戒面浮现新的字迹：「是否查看实时监控？」

　　她颤抖着点击。戒面变成微型屏幕，显示着病房里的画面：钟夏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左手无名指戴着同款戒指。护士正在调整点滴，而他突然睁开眼，对着摄像头方向无声地说：

　　树洞...

　　许一猛地抬头看向老槐树倒下的位置。推土机已经离开，只剩断枝残根在月光下像某种绝望的雕塑。她发疯般冲过去，徒手挖掘泥土，指甲断裂渗血也浑然不觉。

　　在树根最深处，她挖到个防水袋。里面是本边缘卷曲的《人体结构解析》，书页间夹着张儿童画——两个手拉手的小人站在彩虹下，背面用蜡笔写着：

　　给十年后的我和一一

　　画纸的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纹印。许一将戒指贴上去，戒面突然显示：「生物信息匹配成功」。

　　她抱着那本破书跪在泥泞中，终于哭出声来。雨水混着泪水滴在书页上，晕开了钟夏铅笔写的眉批：

　　如果记忆是假的，那心跳呢？

　　戒面的监控画面里，病床上的钟夏突然露出微笑。心电图机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而他的唇形分明在说：

　　找到你了。

　　雨水模糊了戒面的监控画面，但许一清晰地看见钟夏的手指在微微抽动。他艰难地抬起戴着戒指的左手，在病床护栏上画着什么——是个歪扭的月亮，和她童年画册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不是幻觉……”许一将渗血的手指按在戒面上，血迹竟透过屏幕晕染在钟夏的手背上。病床旁的心电图突然恢复正常，伴随着机械音提示：「患者意识清醒度提升至80%」。

　　她发疯似的翻找那本《人体结构解析》，在关于神经反射的章节发现用钢笔新添的字迹：

　　「当两个独立意识产生共频时，医学监测仪会误判为同一主体。」

　　书页间飘落张皱巴巴的快递单，收货人写着“许一”，寄件人栏却是空白。但运单编号的尾数，恰好是。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戒面显示医院地址正在快速接近——正是拆迁工地所在的方位。许一挣扎着站起身，看见雨幕中有辆救护车冲破警戒线，径直朝她驶来。

　　车门打开，钟明叔叔举着伞走下，白大褂下露出病号服的一角。他递来平板电脑，屏幕分屏显示着两个心电图——上方是钟夏的，下方是许一的，波形完全重合。

　　“镜像综合征的罕见案例。”钟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每次心绞痛发作时，小夏的监测仪都会报警。”

　　许一触摸着自己狂跳的心口，突然明白那些年莫名的疼痛从何而来。她看向救护车内部，钟夏正靠着担架床对她微笑，氧气面罩上蒙着层水汽。

　　他摘下戒指抛过来，戒指在雨中划出银色的弧线。许一伸手接住时，发现内圈新刻了行小字：

　　“心跳从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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