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善恶天的咆哮

　　蚀月的灵魂从破碎的肉身中剥离，坠入一片混沌虚空。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数雷霆在肆虐——这就是善恶天，审判众生业力之地。

　　我死了吗？蚀月的灵魂在虚空中飘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草的微笑，枯骨的疯狂，玄玑子的背叛...每一幕都剜入灵魂，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就在这时，虚空中的雷霆突然狂暴起来。混沌神雷化作活物，缠绕撕咬他的灵魂，每一道都精准地劈在他的灵魂核心上。

　　啊——！蚀月发出无声的惨叫。这种痛苦远超肉身之痛，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的折磨。

　　雷霆中浮现出他这一世的：

　　亲手喂小草喝下化骨水...

　　万毒窟中试药时波及的无辜...

　　被炼成人丹时逸散的混沌能量伤及的生灵...

　　这些“罪业”并非真实业力，而是昊天根据收割需求，强行植入的“伪业”——只为激发足够的痛苦，加速混沌提纯。

　　不！那些都不是我自愿的！蚀月嘶吼着辩解。

　　但雷霆毫不留情，反而更加狂暴。一道比一道猛烈，将他的灵魂撕扯得支离破碎。

　　九天之庭，昊天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幕。

　　业力清算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二。秩序神链传来精准的数据，混沌本源纯度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七。

　　了尘的身影出现在昊天身旁，满意地点头：很好，第一世的淬炼效果超出预期。

　　冥王也悄然现身，看着在雷霆中挣扎的蚀月：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了尘冷笑：残忍？这才只是开始。后面八世，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蚀月在雷霆中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滔天恨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连他的死亡和受刑都在算计之中！

　　我要杀了你们！他疯狂地嘶吼，灵魂在雷霆中剧烈扭曲。

　　但回应他的是一道更加狂暴的神雷。这道雷直接劈在他的记忆核心上，那些关于复仇的念头瞬间被击碎。

　　开始清除负面情绪。昊天冷静下令。

　　秩序神链深入蚀月的灵魂，开始剥离仇恨、愤怒、不甘...这些在雷霆中化作青烟消散。

　　蚀月感觉自己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些支撑他活下去的恨意，那些誓要报仇的执念，都在一点点消失。

　　不...不要...他绝望地挣扎，那是我的...

　　了尘微笑：对，那就是需要淬炼的杂质。

　　冥王皱眉：你们连他的恨意都要剥夺？

　　恨意会影响道果的纯净度。了尘理所当然地说，完美的道果应该是绝对纯净的。

　　蚀月在雷霆中听到这番话，突然明白了。他们不仅要他的混沌本源，还要磨灭他的本性，让他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

　　这个认知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灵魂深处的混沌金光疯狂闪烁，抵抗着雷霆的淬炼。

　　纯度百分之八十九，昊天微微诧异，抵抗强度再次提升。

　　了尘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很好！越顽强的抵抗，淬炼出的道果越完美！

　　雷霆变得更加狂暴，整个善恶天都在震动。蚀月的灵魂在雷海中沉浮，时而破碎，时而重组。

　　每一次破碎都带走一部分，每一次重组都让混沌本源更加纯净。

　　但就在淬炼即将完成时，异变突生——

　　那丝从小草血水中融入的混沌能量突然苏醒，与蚀月灵魂深处的金光产生共鸣。两道同源却不同质的能量相互碰撞，在雷海中激起奇异的变化。

　　怎么回事？了尘脸色大变，这不是我们安排的能量！

　　昊天立即扫描：检测到未知混沌能量介入，来源...无法追踪。

　　冥王若有所思：看来，有人比我们下手更早。

　　蚀月也感觉到了这股陌生的能量。它很微弱，却带着一种熟悉的温暖，就像...小草的怀抱。

　　小草...他喃喃自语。

　　这股能量在他灵魂中流转，所过之处，那些被雷霆击碎的恨意竟然开始重新凝聚。但不是原本的狂暴恨意，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东西。

　　表面平静如冰，内里却蕴藏毁天灭地的力量。

　　雷霆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变得更加狂暴。但这一次，蚀月不再痛苦地嘶吼，只是冷冷地承受着。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一如万毒窟中那个麻木的试药人。

　　不好！了尘惊呼，他在封闭自己的情感！

　　昊天立即分析：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情感封闭度百分之七十三。

　　冥王轻笑：这下有意思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混沌本源，还能叫完美的道果吗？

　　雷霆还在继续，但蚀月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灵魂在雷海中破碎重组。

　　那些记忆变得模糊，那些情感变得遥远。他甚至想不起为什么要恨，为什么要爱...

　　只有灵魂最深处，那点混沌金光还在顽强闪烁。金光中，一个执念如同种子般深埋：

　　活下去，弄清楚真相。

　　这个执念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坚韧，连善恶天的雷霆都无法将其磨灭。

　　淬炼完成。昊天最终宣布，混沌本源纯度百分之九十一，达到预期目标。

　　了尘却面色凝重：情感封闭度过高，可能会影响后续轮回的效果。

　　冥王倒是很乐观：没关系，后面还有八世呢。总有一天，会把他彻底磨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雷霆渐渐平息。蚀月的灵魂漂浮在虚空中，变得晶莹剔透，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第一世的淬炼结束了。

　　他被投入轮回通道，准备开始第二世的折磨。

　　而在轮回井边的石缝中，那点真灵突然分裂出一丝微光，悄无声息地追随着蚀月的灵魂，没入轮回通道...

　　了尘看着消失的蚀月，突然问：你们觉得，他还能撑过几世？

　　冥王轻笑：我赌不过五世。

　　昊天沉默片刻，给出一个精准的评估：根据数据模型，他会在第七世彻底崩溃。

　　了尘微笑：那我赌第九世。毕竟...最好的果实总要等到最后才能采摘。

　　三人相视而笑，期待着下一场好戏的开场。

　　但他们都不知道，在蚀月冰冷的灵魂深处，那颗复仇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

　　只待合适的时机，就会破土而出，将所有算计他的人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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