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柳伯的道路

　　卡吉道馆内，寒意刺骨。柳伯背对着入口，轮椅仿佛与冰面融为一体。

　　“你又来了……”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愤怒湖的骚动平息了。看来，你处理了那个失败的‘作品’。”

　　宇智波鼬在他身后站定，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手，将几样东西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冰面上……

　　那几张从愤怒馒头店地下基地找到的、绘有改良黑暗球结构图和那份潦草“宝珠清单”的文件。

　　“就在你的卡吉镇，柳伯馆主。”鼬的声音平静……

　　“‘愤怒馒头店’的地下，银星派的实验室。”

　　他的目光平淡地看向柳伯那仿佛冻结的背影……

　　“那些实验，就在你的领地，在你的默许甚至利用之下。

　　被扭曲的九尾，被侵蚀的猴怪，愤怒湖的‘作品’……

　　它们的痛苦，对你追寻雪拉比的伟大目标而言，就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吗？”

　　轮椅缓缓转动，柳伯冰封般的眼神落在冰面上的证据，最后定格在鼬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极淡的讥诮：

　　“代价？联盟的搜查官，何时开始关心起这些火箭队实验品的‘痛苦’了？

　　你不是应该更关心如何销毁‘危险个体’，或者将这些‘成果’带回联盟归档吗？”

　　柳伯的话语带着试探，也带着某种根深蒂固的偏见。

　　鼬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

　　“我把它交给了渡。”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寂静的道馆内回荡，

　　“不是作为‘成果’或‘证据’，而是作为一个需要救治的生命......

　　或许联盟内部对此有不同的声音，我无法完全信任......”

　　这番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柳伯那层冰冷的隔膜。

　　出乎意料的是，柳伯并没有立即反驳，而是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吟。

　　不像是以往的冰冷拒绝，反而像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秘密的老人，再开口时，那讥诮意味淡了些……

　　“哼......比那些只会盲从命令的，只会想着往上爬的蠢货清醒一点。”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

　　“但你可知，你这份‘不信任’，你手中这些来自阴暗角落的证据，恰恰证明了这世界的荒谬与虚伪？”

　　柳伯的目光锐利地射向鼬：

　　“你以为愤怒湖的实验是谁默许的？

　　你以为擂钵山的能量异常，为何能持续那么久而不被联盟彻底清除？

　　你以为坂木当年，为何能几乎撼动联盟根基？”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

　　“因为他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的才能，他的‘研究’，最初甚至得到过某些高层的赏识和资源倾斜！”

　　柳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当他们发现无法完全控制他，当他的理念与他们的‘体面’产生冲突时...

　　他们才将他打成邪恶！

　　而那些危险的、见不得光的实验数据、技术思路，你以为联盟真的完全摒弃了吗？

　　不！它们只是被隐藏得更深，或者……交给了新的‘手套’！

　　比夏斯？银星派？不过是被推在前台的卒子，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消耗品！

　　真正的黑暗，永远藏在光鲜亮丽的背后！

　　他们渴望力量，渴望掌控传说，为此，他们可以默许一切，可以利用一切！”

　　这番赤裸裸的揭露，比之前的暗示更加直接，更加骇人。

　　柳伯将联盟最深层的脓疮血淋淋地撕开。

　　“守护？秩序？”柳伯发出一声极其苦涩的冷笑...

　　“守护一个默许宝可梦被如此对待、甚至暗中推动这一切的联盟？”

　　“维护一个建立在谎言与利用之上的秩序？凭什么？！”

　　他的情绪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积压了数年的愤懑与绝望...

　　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似乎能够“理解”这荒诞性、并且手握证据的倾听者。

　　“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

　　柳伯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充满了无尽的伤痛，那个名字几乎是无意识地、颤抖地从他齿间滑出，

　　“……我的拉普拉斯……”

　　这个名字的出现，如同最后的堤坝崩溃。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冰冷的绝望，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

　　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个虚伪的世界，去在乎那些蝼蚁的痛苦，去打扰我自己的追求？！”

　　他几乎是在低吼，不再掩饰：

　　“是的！我知道火箭队在做什么！

　　他们的黑暗，是我最好的掩护！

　　‘愤怒馒头店’？呵，一个蹩脚的伪装，但确实有效，直到你找上门来。”

　　“我知道有些人在利用我！”

　　柳伯的眼神灼热得可怕...

　　“我不在乎...只有穿越时空的力量，才能挽回那场雪崩！

　　才能让我再见它们一面！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联盟与火箭队谁胜谁负，与我何干？！

　　就算要搅乱时间的秩序，让一切重来，我也在所不惜！”

　　疯狂的执念，如同实质的寒气，弥漫整个道馆。

　　柳伯将自己最深层的秘密和最终的目的……

　　在这个被他认定为“略有不同”的搜查官面前，彻底袒露。

　　宇智波鼬沉默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

　　柳伯的话，印证了他许多猜测，也揭示了更恐怖的真相。

　　联盟的黑暗，柳伯的疯狂，如同两条交织的饭匙蛇。

　　“沉溺于过去，试图以错误的方式挽回，最终吞噬的，只会是自己……”

　　鼬的声音依旧平静…

　　发泄完...柳伯仿佛又闭上了心墙……

　　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还太年轻，根本不懂失去一切的痛苦。

　　对话已经无法继续。柳伯的道路早已注定。

　　宇智波鼬不再多言，他深深地看了这位被执念吞噬的老人一眼...

　　弯腰拾起那散落的文件，转身，决然地离开了卡吉道馆。

　　冰门在他身后合上，将内里的疯狂与冰冷隔绝。

　　站在卡吉镇的街道上，宇智波鼬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眼神锐利。

　　（联盟的黑暗，必须揭露。）

　　（柳伯的疯狂，必须阻止。）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间，坚定地投向了那片汹涌的海域...

　　（漩涡岛，洛奇亚，不能再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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