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传说、朋友、约定

　　雅拉世纪1151年1月2日，正午时分。

　　白家的马车，包裹着银白亮光漆面，驶过埃斯特拉东部天都城的传送法阵，瞬间抵达首都附近的九莲镇。

　　马车在宽阔平坦、隐约流淌着魔法光晕的主干道上行进。转过两条岔道，首都米拉维提尔宏伟的城门出现在视野中。马车汇入热闹的人流，进入城里。

　　车厢内，白晓琛几乎将整张小脸都贴在了加固车窗上，冰凉的玻璃也驱不散他眼中炽热的好奇。

　　那双酷似母亲的澄澈眼眸此刻睁得溜圆，盛满了惊叹，紧紧追随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每一帧景象。

　　车窗外，高耸的塔楼尖顶直刺云霄，表面镌刻的繁复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街道两旁，炼金工坊的橱窗里陈列着形态各异的晶莹瓶罐与自行发光的奇异矿石，魔法道具店门口悬浮的水晶球自动旋转，折射出迷离虹彩；衣着各异、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摩肩接踵，各种口音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与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悠扬琴声交织成一首充满活力的都市交响曲。

　　空气里，新鲜烤面包的暖香、浓郁香料的神秘气息、魔法材料散发出的独特能量感，还有一丝从城市深处蜿蜒河流飘来的湿润水汽，混合成一种独属于米拉维提尔的、令人沉醉的味道。

　　“清河叔叔，快看呀！那个会发光的大房子，好漂亮！”白晓琛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指，兴奋地指向远处一座穹顶镶嵌着巨大月石、正散发着柔和皎洁光辉的宏伟建筑，软糯的童音里满是惊奇。

　　坐在对面的白清河闻声，背脊挺直地微微前倾，目光顺从地望向白晓琛所指的方向：

　　“小少爷，那是‘星辉歌剧院’，王国顶级的艺术殿堂，时常上演融合了精妙元素魔法的歌剧，内部更是华美壮观。”

　　“哦……”白晓琛小嘴微张，点点头，嘴角悄悄翘起一个甜甜的弧度。他的目光很快又被另一侧热闹非凡的露天市集吸引过去，那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杂耍艺人更是让他目不暇接。

　　白暮绅安静地坐在父亲身边，背脊同样挺得笔直。

　　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膝头摊开的元素秘法典籍上，仿佛窗外的喧嚣世界已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詹延惠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儿子，眼角弯起欣慰的弧度。

　　她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拂过白晓琛因兴奋蹭乱的柔软黑发，声音里带着暖意：“第一次来，感觉首都很大吧？”

　　白晓琛立刻扭过小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张着小嘴开心地笑着，露出几颗珍珠般的小乳牙。

　　“超级大，超级漂亮！比我们家那的小镇还要热闹好多好多！”

　　马车缓缓穿过人声鼎沸的繁华商业区，转而驶入绿树成荫、建筑风格典雅精致的贵族区。

　　最终，它平稳地停在一座前院栽满了摇曳生姿的风语铃兰的洁白宅邸前。

　　门楣之上，一个由简洁魔动符文勾勒出的“白”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无声彰显着此地的归属。这里便是白家在首都的别墅。

　　白家的佣人们早已接到命令，由首都别墅的管家为首，带着四名侍从，从清晨起便恭敬地在门口迎候。

　　马车甫一停稳，管家便率领众人齐刷刷地弯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白清河率先利落地下车，举止沉稳干练。

　　他低声却清晰地向迎上来的仆从发出一连串指令，指挥着行李的搬运与车马的安置，一切都在他井井有条的安排下高效进行。

　　别墅内部装饰舒适典雅，处处一尘不染，显然日常都有专人精心打理。

　　用过一顿精致而简单的午餐后，白暮绅安静地坐在客厅靠窗的位置，目光投向窗外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风语铃兰，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平时要长一些，沉静的眼眸中映着点点花影。

　　白晓琛则有些坐不住了，他揪着詹延惠的裙摆轻轻晃动，仰起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巴巴地望着母亲：“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玩呀？我想去看看首都！”

　　白鑫承将两个孩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与妻子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他果断地放下茶杯，声音温和：“好，今天下午天气不错，就带你们去看看首都几个有名的地方。”他转向窗边的白暮绅，“暮绅，要一起吗？”

　　白暮绅合上手中的典籍，站起身，声音带着微微笑意：“我也一起去，父亲。”

　　白鑫承颔首，目光又转向侍立在一旁的白清河：“清河，你也跟我们一起吧。这次出来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些，不必时刻拘泥于礼数。”

　　詹延惠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清河，这一整年，特别是年底那段日子，真是麻烦你处理了太多事情。今天就陪孩子们好好逛逛。”

　　白清河正视着白鑫承，闻言，那双深邃的红色眼眸微微垂下，他优雅地躬身行礼，“好的，大哥。”

　　随即，他便无声地移动步伐，站到了白鑫承身后侧一步的位置。

　　这么说着，一行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着，便步行离开了米拉维提尔清幽的贵族区。

　　他们有意避开了最为拥挤喧闹的中央市集，选择了更适合悠闲散步的观景之路。

　　一行人漫步在皇家花园外围静谧的林荫道上。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远处，王宫那标志性的白金穹顶在绿树掩映中显现，周身仿佛环绕着数百颗金灿灿的星屑，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而神秘的光彩，引人遐思。

　　白鑫承指着那片巍峨的建筑群，声音沉稳浑厚，向孩子们讲述着埃斯特拉王室源远流长的历史与传奇。

　　白暮绅听得十分认真，因为父亲此刻讲述的，正是家中藏书上未曾详细记载的野史秘闻。

　　而白晓琛的注意力，却先被花园入口处那几尊栩栩如生的魔法石雕吸引了过去，他松开妈妈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一尊正在喷吐着细小水花的石龙雕塑前，歪着脑袋，看得入了神。

　　接着，他们来到了着名的“知识回廊”。

　　巨大的拱形长廊投下深邃而富有韵律感的阴影，两侧古老石壁上镶嵌着无数记载着历史人物与传奇故事的浮雕。

　　阳光穿过拱顶的间隙，在历经沧桑的粗糙石面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仿佛时光在此凝固。

　　“这位是传奇的星辰魔法师——艾尔文·星瞳，”白鑫承在一幅浮雕前停下脚步，指向一位手持复杂星象盘、姿态庄严地仰望星空的老者浮雕。

　　“他在基础魔法符文的体系化，以及与星辰魔法关联性的研究上，做出了划时代的开创性贡献。更重要的是，他被公认是历史记载中，最后一位能够真正施展星空元素魔法的魔法师。”

　　白鑫承的讲解清晰而平实，蕴含着力量。白暮绅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浮雕上老者深邃的眼眸，表情沉静。

　　白晓琛的目光则好奇地流连在浮雕人物长袍边缘那些微缩的、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星图纹路上，小手指不自觉地模仿着那些复杂的轨迹，在空气中慢慢地描摹。

　　“爸爸，”白晓琛忽然转过头，脱口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说这位老爷爷是‘最后一位’呀？是因为现在没有人会星星魔法了吗？”他的小脸上写满了天真与求知欲。

　　白鑫承看着儿子那双充满探求光芒的眼睛，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敬畏：“晓琛说得对。在艾尔文大师之后，星空魔法的传承便彻底断绝了，漫漫岁月至今，再无一人能够掌握。”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浮雕上那片深邃浩瀚的星图，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追忆，“但这并非因为后世之人的天赋消失，而是……据信是掌管星空元素权柄的至高神明——众星神主奥赫维拉，在某个时刻，主动关闭了祂与我们所处的古瑟雅拉世界之间的联系。”

　　白暮绅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他沉吟道：“众星神主奥赫维拉？父亲，您指的是古籍中偶有提及的那位、执掌星空本源之力的至高神明吗？”他从泛黄的书页中隐约知晓这位神只的存在，却不想今日得以印证。

　　“正是祂。”白鑫承站起身，目光扫过两个儿子，缓缓解释道。

　　“星空元素，并非像火、水那样单一纯粹的元素。它被认为是光与暗这两种本源元素，在达到某种极致的平衡与完美融合后，所能升华抵达的至高之境。因此，凡人若想窥见星空魔法的门径，必须同时将光元素与暗元素的力量修炼、运用到极致，并且，要将这两种看似截然对立、相互排斥的力量，不可思议地融会贯通，形成一种动态的、完美的和谐统一。”

　　詹延惠轻声补充道：“唯有达成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极致平衡与交融，才有可能吸引众星神主奥赫维拉的注视，获得祂的祝福与认可。而只有得到了神主的认可，凡人才能真正‘看见’星空元素的本质，感知其浩瀚无垠的韵律，从而开始修习这至高无上的魔法。”

　　白鑫承点头，继续道：“艾尔文·星瞳大师，便是古往今来极少数同时精通光暗魔法，并将它们融会贯通，并获得了奥赫维拉神主祝福的旷世奇才。然而……”

　　他语气转为沉重，带着一丝历史的沧桑，“距今大约二十年前，就在艾尔文大师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前一周，发生了一件极其神秘、令人费解的事情。”

　　白鑫承停顿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词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肃穆之情：“据大师晚年最亲近的弟子回忆，大师在病榻之上，曾短暂地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他双目失焦，仿佛望穿了虚空，口中喃喃低语着一些旁人根本无法理解，充满古老韵味的音节。片刻后，大师恢复清醒，神色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悲悯，更有一丝深深的无奈。他告诉守候在侧的弟子，他清晰地听到了……来自众星神主奥赫维拉的神谕。”

　　白暮绅和白晓琛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父亲讲述这段故事。

　　“神谕的内容极其简短，却如同惊雷。”白鑫承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奥赫维拉神主宣告——祂将单方面、彻底地关闭与古瑟雅拉世界的一切联系。没有解释，没有缘由，只有这冰冷的宣告。”

　　“一周后，艾尔文·星瞳大师溘然长逝。”白鑫承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惋惜。

　　“而自那日起，星空魔法便彻底断绝。无论后世的魔法师如何天赋异禀，如何努力追寻，无论他们是否达到了光暗融合的至高境界，都再也无法获得奥赫维拉神主的任何一丝回应。那扇通往星空的门扉，被神明亲手关闭、锁死，再无开启的迹象。星辰元素仿佛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抽离，只留下传说和……无尽的疑问。”

　　他深深叹息，目光遥望着王宫的方向，语气复杂，“我们埃斯特拉虽被称为‘星辰王国’，却再无星辰魔法闪耀。艾尔文大师的传承，也因此成为真正的绝响。”

　　林荫道上的阳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空气仿佛凝固。

　　白暮绅低着头，静静回味着。当他再次抬头望向浮雕上艾尔文大师那仰望星空的姿态时，眼中除了对那位传奇大师的敬仰，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神明莫测意志的沉重。

　　星辰魔法的奥秘，竟是以如此决绝而神秘的方式被生生斩断。

　　古瑟雅拉的魔兽与灵兽拥有的元素属性是神明给予的。

　　神明关闭了联系，自然也阻断了这个元素属性在这个生物中存在的可能性。

　　因此，真的可以说星辰魔法已经被终结了。

　　白晓琛不自觉地靠紧了母亲，小脸上满是震撼与茫然。

　　神明主动关闭联系？没有任何原因？艾尔文大师临终前听到的神谕......这些信息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却又似懂非懂。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小拳头，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对那扇被强行关闭的门扉的懵懂好奇，以及难以言喻的微妙失落感。

　　短暂的沉默后，白鑫承调整了下情绪，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再去星辉广场看看，那是首都最负盛名的景点之一。”

　　一行人重整心情，将那份历史的沉重暂时埋藏心底，继续前行。

　　然而，关于星辰魔法那被神明亲手斩断的传承，以及那笼罩在重重迷雾中的神秘神谕，已深深地刻入了两个孩子，尤其是白晓琛的心底。

　　······

　　午后的暖阳染上橘色，白家一行人来到了更为热闹的星辉广场。

　　广场中心，着名的炼金魔法造物——“星辰之泪”喷泉正焕发着梦幻光彩。

　　巨大的圆形水池宛如深蓝宝石，中央镶嵌着一颗透亮无比、散发柔和蓝光的魔法水晶“星辰之泪”。

　　数十股水柱在魔法力量操控下灵动跳跃，时而化作冰晶花朵，时而盘旋成游弋水龙，时而散作细密水雾。

　　阳光穿透水雾，折射出无数细小彩虹，哗哗水声带着奇特韵律。孩子们在周围兴奋地跑跳玩耍。

　　白晓琛迈着小短腿雀跃地跑到护栏边，小脸写满惊叹。“哇！妈妈看！莲花！”他指着刚形成的巨大水莲花兴奋跳了一下，用力拉住詹延惠的手。詹延惠微笑跟上。

　　白暮绅脚步也稍稍变快，站在了安全线旁，目光扫过变幻水柱，最后落在弟弟身上，眼神柔和。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延惠！鑫承！真巧！”

　　众人回头，见花玖怡带着四个孩子走来。

　　她脸上带着柔和笑意，轻抚被风吹乱的头发。

　　一个年纪稍长、气质安静内敛的男孩紧跟在花玖怡身侧，水蓝色的眼眸扫过四周后，朝白家方向微微倾身致意。这位是林家的长男，林思和。

　　另一个年纪小些的男孩站在花玖怡的另一侧，他则显得活跃，脑袋转来转去，听到自己母亲朝着前方喷泉的方向打着招呼，目光很快锁定了喷泉，见到是白家的人，笑着挥了挥手，随后也微倾身做了个问候礼。这位则是林家的次男，林思嘉

　　在他们身后跟着两名身着深蓝色林家制式服饰、神情专注的侍卫。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身影正慢慢地走在侍卫前方几步远的地方。

　　那两个小家伙便是之前来参加白晓琛生日宴会的林思欢和林思乐。

　　林思欢步伐稳当，沉静眸子观察着喷泉，在花玖怡打招呼时注意到白晓琛，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林思乐则兴奋地想朝喷泉跑，被侍卫虚扶住肩膀，蓝汪汪的大眼睛亮得惊人，完全被变幻水柱吸引。

　　“玖怡！”詹延惠脸上笑容灿烂，快步迎上，“是啊，刚到首都安置好，带孩子们出来透透气。思和、思嘉，又长高了！思欢、思乐，还是这么可爱！”她弯下腰，目光温柔地落在林家这几个孩子身上。

　　白鑫承向花玖怡点头致意：“好久不见，林夫人。”见林孺海没有在其身边，询问道，“林先生今日未一同前来？”

　　花玖怡摇头笑道：“我们一家昨天就来首都了，我家先生他学生时期的老朋友住在首都，听闻他来了，便邀请他今早去叙叙旧。不知白家主找外子有何事？”

　　白鑫承垂目思索一瞬，抬眼道：“不，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等晚些时候再叨扰也是一样的。”

　　花玖怡点着头。两位母亲随即亲切交谈起来，分享旅途见闻。白鑫承静立一旁偶尔插话，白清河则与林家侍卫一同看护着自家的小主人。

　　林思和看向白家兄弟，微微颔首，声音柔和谦逊：“暮绅，你应该就是晓琛了吧，你们下午好。”

　　白暮绅点头低声回应“你好”，语气带着少见温润。

　　白暮绅在很早以前的贵族社交晚宴中就和他们认识了。白晓琛之前的生日宴因为在上学所以并没有去参加。

　　白晓琛笑着点头：“是的呀，下午好，大哥哥......”随即不好意思地挠头，“诶嘿嘿...大哥哥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思和嘴角微扬：“抱歉，我是林思和。请多指教。”

　　林思嘉凑过来语速飞快地说：“下午好暮绅、晓琛！我叫林思嘉，是思和哥哥的弟弟。”他看向白晓琛圆润嘴唇和乌溜大眼，由衷赞道：“你真可爱呢，可惜上次没去成你的生日宴。”

　　白晓琛小脸微红如蜜桃，甜甜笑道：“嗯嗯~谢谢思嘉哥哥！你也很帅，思和哥哥也是！”

　　“哦，是嘛，谢谢晓琛弟弟的肯定，”林思嘉忍俊不禁。

　　站在白晓琛身边的白暮绅忽然伸手轻捏弟弟脸蛋，引来了对方疑惑的注视：“锅锅怎么啦？”

　　“没什么……”白暮绅含糊应道，松开了作恶的手。

　　这时喷泉冲起一道高高水柱，林思乐瞬间被吸引，小胖手指着水柱兴奋嚷嚷：“看！好高！亮晶晶！”侍卫连忙限制他前冲。林思乐乌溜大眼睛聚焦在白晓琛脸上，奶声奶气地清晰重复：“亮晶晶！好高！”

　　在他旁边的贴身侍卫眼疾手快，连忙弯下腰伸臂虚环，限制了他的前冲势头，避免他跑得太近水池，“思乐少爷，请小心些。”

　　白晓琛感受到那份纯粹热情，嘴角上扬绽开温和笑容，歪头用软糯童声回应：“嗯！像星星…掉下来了。”

　　原本安静观望的林思欢迈步过来，目光掠过白晓琛包容的笑脸和兴奋的弟弟，嘴角几不可查地短暂一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认同。

　　“我叫白晓琛，你们呢？”白晓琛开启话题。

　　林思乐眼睛弯弯：“我们早知道你啦！参加过你生日宴哦，可惜爸爸有事提前走了。”

　　林思欢补充：“是你拆完礼物后不久走的。”

　　“真可惜…”白晓琛带歉意道，随即展颜，“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呀！”

　　“嘻嘻说得对，”林思乐笑道，“我叫林思乐，他是我哥哥林思欢。”

　　林思欢点头：“请多指教。”

　　当喷泉化作蜿蜒水龙时，林思乐又兴奋指给伙伴们看。

　　三个小团子围在护栏边，白晓琛和林思乐一直在高兴的说着他们之前玩过的游戏，看过的有趣的书，不时被喷泉吸引；林思欢则沉静相伴，偶尔映衬着为林思乐补充几句话，听着哥哥们讨论着魔法知识，看着白晓琛和自己弟弟志同道合的聊天欢笑，嘴角不自觉微扬。

　　花玖怡与詹延惠交换含笑眼神，适时提议：“延惠，孩子们投缘。明天让思欢思乐去找晓琛玩？”

　　“当然好，”詹延惠欣然应允，低头轻摸白晓琛柔软的头发，“晓琛，以后也可以去找思欢、思乐一起玩，你们是好朋友了哦。”

　　白晓琛看看兴奋的林思乐和安静的林思欢，认真点头：“嗯！好朋友。”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给“星辰之泪”披上梦幻薄纱。两家人在广场告别，林思欢和林思乐在侍卫看护下，跟着母亲哥哥离开。白家一行也踏上归途。

　　回程马车里，白暮绅靠着椅背，眼帘微垂，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点，像在推演难题。

　　白晓琛抱着詹延惠的手臂，小脑袋枕在她身上，大眼睛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金色街道，小脸带着愉悦。

　　林思乐亮闪闪的眼睛和奶声奶气的话语，林思欢安静走来又悄然弯起的嘴角，在脑海回放。

　　这是他在前世不曾拥有的纯粹友谊，‘真开心’，内心仿佛沁入蜜糖，香甜到让人回味。

　　这份新鲜友谊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不过，暖意中，另一个身影悄然浮现——生日宴的最后，微微低头，有些害羞地把糖果塞到他手心，声音小小约定“下次……一起吃点心”的傅淳。

　　‘傅淳哥哥……到了吗？’ 白晓琛长睫毛轻扇了一下，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今晚……能见到他了吗？’

　　白鑫承和詹延惠看着孩子们放松姿态眼含笑意。米拉维提尔的夜晚，灯火初上。

　　马车平稳前行，驶向灯火渐浓的米拉维提尔深处，驶向即将揭幕的盛大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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