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七彩灵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沉站在天凤阁最高的观星台上，俯瞰整个山谷。经过黑风谷一战后，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灵田规模扩大了十倍不止，各种改良灵植郁郁葱葱；新建的楼阁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更远处，来自各地的修士排成长队，等待加入新生的天凤阁。

　　阁主。赤松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第一批圣教归顺者已经到了，共七十八人，大多是原净世派成员。

　　陆沉转身，发现不只是赤松，柳如烟和玄也在。玄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胸前的太极图案若隐若现，气质比之前更加沉稳。

　　他们态度如何？陆沉问道。

　　出人意料的配合。柳如烟嘴角微扬，尤其是看过玄展示的那些...记忆后。

　　玄点点头：我挑选了几段林沐风师叔早期的记忆片段给他们看。当他们得知圣教最初是由一群想要净化黑凤的弟子创立时，很多人都哭了。

　　陆沉想起能量漩涡中看到的画面——柳玄机与黑凤对弈的场景。或许从一开始，这就不是简单的正邪对抗，而是一场关于救赎的漫长努力。

　　地脉勘测结果呢？

　　赤松展开一幅地图：根据圣教提供的资料，大陆共有七处主要地脉节点，黑风谷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六处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

　　陆沉仔细查看地图。七个红点均匀分布在大陆各处，连起来隐约形成北斗七星的图案。最远的在北域寒冰谷，最近的就在皇城下方。

　　先从最近的开始。他指向皇城节点，玄，皇陵那边安排好了吗？

　　已经准备妥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黑芒——这是李玄夜人格浮现的标志，父皇很乐意帮忙，毕竟这关系到皇族龙脉。

　　柳如烟好奇地问：你打算用什么灵植净化地脉？普通品种恐怕承受不住那种污染。

　　陆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稻谷：用这个。

　　这是...火凰稻？柳如烟凑近观察，但颜色...

　　变异品种。陆沉解释，在黑风谷时，我收集了一些被净化的黑凤灵力，与火凰稻杂交后得到了这个。我叫它七彩灵稻

　　玄接过一粒，放在掌心仔细观察：能感觉到强大的净化之力...但真的足以净化整条地脉吗？

　　单独一株当然不够。陆沉收起稻谷，但如果种植足够数量，让它们的根系组成网络...

　　他没有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计划的宏大——陆沉要用地脉节点作为基点，用七彩灵稻的根系编织一张覆盖整个大陆的净化网！

　　什么时候开始？柳如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陆沉看向远处的灵田：明天。今天先做最后准备。

　　......

　　皇陵位于皇城北郊，是块风水宝地。历代皇帝都安葬于此，陵墓修得庄严肃穆。但很少有人知道，在陵区最深处，还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坟——没有碑文，没有装饰，只有一圈古老的石阵围绕。

　　就是这里。玄带领众人来到石阵中央，下面就是皇城地脉节点，也是...林沐风师叔真正的安息之地。

　　陆沉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微弱震动——那是被污染的地脉灵力在流动。他取出七彩灵稻种子，小心地种在石阵正中央。

　　需要帮忙吗？柳如烟问。

　　陆沉摇头：第一次尝试，我来就好。

　　他盘膝而坐，双手轻触地面。青木之心全力运转，无数翠绿藤蔓从掌心伸出，钻入土壤。通过这些藤蔓，陆沉能清晰感知到地脉的状况——原本应该纯净的灵力此刻浑浊不堪，如同被墨水污染的溪流。

　　种子在青木之力的催动下迅速发芽，根系顺着藤蔓指引，向地脉深处延伸。当主根触及第一个灵力漩涡时，异变突生——稻株剧烈颤抖，叶片开始发黑！

　　不好！赤松长老惊呼，污染太强了！

　　陆沉咬紧牙关，加大灵力输出。他头顶冒出一截嫩芽——这是梧桐神木的虚影在显化。嫩芽洒下点点青光，笼罩住颤抖的稻株。

　　渐渐地，黑色褪去，稻株恢复生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更奇妙的是，它的颜色开始变化——从金红逐渐转为七彩，稻穗上的每一粒谷子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微光。

　　成功了？柳如烟紧张地问。

　　陆沉没有立即回答。他通过根系到，七彩灵稻正在吸收地脉中的污染，将其转化为纯净灵力反馈回去。虽然速度很慢，但确实有效。

　　初步成功。他睁开眼，但要完全净化这个节点，至少需要三个月。

　　玄松了口气：比预想的快。圣教用了一千年污染地脉，我们能用几年净化，已经算是奇迹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沉带领天凤阁弟子奔波于各个地脉节点之间。每到一处，就种下七彩灵稻，建立净化基站。随着节点一个个被激活，奇妙的变化开始发生——

　　在北域寒冰谷，常年不化的冰层下涌出温泉，周围出现了一片绿洲；

　　西域火焰山的岩浆退去，露出肥沃的火山土；

　　南疆迷雾沼泽的毒雾消散，露出了千年未见的蓝天...

　　更令人惊喜的是归顺圣教成员的变化。他们修炼改良版功法后，身上的黑凤纹身逐渐褪色，转为青鸾图案。几位年长的长老在冥想时，甚至集体看到了柳玄机留下的影像，得知圣教最初成立的目的是守护而非破坏。

　　三个月后的皇城庆功宴上，这种转变尤为明显。曾经的黑袍修士们换上了天凤阁的青白服饰，与其他弟子把酒言欢，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敌对。

　　难以置信。柳如烟坐在陆沉身旁，小口啜饮着果酒，三个月前这些人还誓死效忠黑凤，现在...

　　信仰是最坚固的堡垒，也是最脆弱的玻璃。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今晚他穿得格外正式，明黄锦袍上绣着太极图案，既有太子的威严，又有修士的出尘。

　　陆沉举杯示意：皇城节点明天就完成净化了，恭喜。

　　同喜。玄微笑，说起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继续游历各处种植灵稻？

　　陆沉看向柳如烟，后者轻轻摇头：七大节点已经全部建立基站，剩下的净化工作可以交给当地弟子。我们打算回山谷休整一段时间。

　　明智的选择。玄的眼中闪过一丝黑芒，语气突然变得犀利——李玄夜人格占了上风，不过别休息太久，朝中那些老顽固还需要天凤阁的威慑。

　　说完，他眨了眨眼，又恢复温润如玉的气质：当然，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这种人格切换已经越来越流畅，在场的人都见怪不怪。事实上，这种双模式治国反而效果奇佳——李玄夜雷厉风行地整顿吏治，李玄霄则以仁德安抚民心，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

　　宴会持续到深夜。微醺的柳如烟不知不觉靠在陆沉肩头，轻声呢喃：你要是早几年出现多好...

　　陆沉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得体内青木之心突然加速跳动，几朵小花从衣领处钻出来，迅速绽放结果。一颗红彤彤的小果子地掉在柳如烟膝上。

　　她惊醒过来，看着果子发愣。

　　天凤剑突然自行出鞘半寸，剑灵戏谑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比净化地脉还费劲。

　　柳如烟顿时满脸通红，抓起果子塞进陆沉怀里：你...你的果子！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陆沉捧着那颗还带着她体温的果子，哭笑不得。玄在一旁忍俊不禁：看来阁主还有新的灵植品种需要研究啊。

　　......

　　第二天清晨，陆沉独自来到皇陵石阵。最后一株七彩灵稻今天将完成净化使命，他想亲自记录数据。

　　稻株比三个月前高大许多，主干有手腕粗细，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每一粒谷子都晶莹剔透，内里仿佛有流光转动。最神奇的是它的根系——通过青木之心，陆沉能感知到这些根系已经延伸到地脉最深处，与其他六处节点的灵稻根系相连，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最后一步。陆沉轻抚稻穗，注入最后一道灵力。

　　稻株突然剧烈摇晃，所有谷子同时亮起七彩光芒！这些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在高空分散为七道，分别射向其他节点的方向。

　　陆沉闭上眼睛，通过青木之心感受着整个净化网络。七大节点如同七颗明珠，被灵稻根系串联起来，纯净的灵力在其中循环流动，不断冲刷着残留的污染。

　　就在这时，七株灵稻突然同时传递回一段影像——正是柳玄机与黑凤对弈的画面，但比陆沉之前看到的更加完整。

　　棋盘上，黑凤落下一枚黑子，得意地说：师兄，这局我赢了。

　　柳玄机却微笑着指向棋盘外：你看那里。

　　镜头拉远，原来他们下的不是普通围棋，而是一种更大的棋局。黑凤所赢的只是一隅，整个棋盘上还有无数未分胜负的区域。

　　百代之谋，不在一时。柳玄机收起笑容，眼神深邃，师弟，这局才刚刚开始。

　　画面到此中断。陆沉睁开眼，发现七彩灵稻的光芒已经收敛，但稻穗上的谷子变得更加剔透，仿佛蕴含着无穷奥秘。

　　刚刚开始...陆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柳玄机似乎在暗示，净化地脉、解决黑凤危机，只是某个更大计划的第一步。那么下一步是什么？对手又是谁？

　　他抬头看向天空。晴空万里，但在青木之心的感知中，那里似乎隐藏着更多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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