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新的起点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当张昊那份沾满了罪恶与谎言的口供，被完整地记录下来时，这桩尘封了二十年之久的校园悬案，也终于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令人唏嘘的句号。

　　消息传出，网络世界再次沸腾。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去质疑陈歌，再也没有人去讨论什么“网络审判”的边界。

　　所有人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股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洪流——对张昊这个伪君子的无尽唾骂，以及，对那个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谎言世界的年轻主播的……由衷敬佩。

　　当天下午，陈歌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来电的，是秦峰。

　　电话那头，这位老刑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陈歌。”他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语气，但不知为何，陈歌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近乎于平等的尊重。

　　“案子，破了。”秦峰言简意赅地说道，“张昊和刘婉仪，都已认罪，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嗯。”陈歌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久，秦峰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的语气，继续说道：

　　“那根头发……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谢谢你。”

　　他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再多说。一句简单的“谢谢”，却已经代表了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老警察，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与承认。

　　“秦警官客气了。”陈歌笑了笑，“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挂掉电话，陈歌知道，自己与警方之间那层看不见的、紧张的隔阂，在这一刻，已经悄然消融。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工作室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王胖子跑去开门，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不由得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林清雪。

　　她脱下了那身标志性的、象征着理性的白大褂，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便装——一件米色的风衣，一条牛仔裤。褪去了职业的冰冷光环，夕阳下的她，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利，多了几分属于同龄女孩的、清丽的柔和。

　　“我找陈歌。”她对着一脸错愕的王胖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陈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人再次见面，没有了审讯室里的剑拔弩张，气氛，却依旧有些微妙的尴尬。

　　林清雪没有道歉，也没有承认自己的失败。那份属于天才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挫败、好奇、不甘，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佩的眼神，静静地看着陈歌。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我不管你，到底用了什么我无法理解的手段。”

　　“但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揭开你身上所有的秘密。”

　　她像是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般，重复了那句属于她的、坚定的“信仰宣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转身，利落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倔强的背影。

　　陈歌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在这条名为“科学”的独木桥上，逼到了死角。而她的世界观，也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他对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林法医，合作愉快。”

　　“或许，你可以把我，当成一种……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

　　“然后，来进行……研究。”

　　他知道，自己与这个高傲的女法医之间，那根名为“宿敌”的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悄然拉紧。

　　而他们的“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陈歌转过身，回到工作室。

　　窗外，夜幕，缓缓降临。

　　而他的故事，他那场游走于阴阳两界、探寻世间所有真相的传奇，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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