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简单粗暴直接

　　于曼丽！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甭管杜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人教他练车，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事。

　　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李青生随手在报摊上买了一份刚刚出版的《南江日报》，靠在站牌上翻看着。

　　结果……

　　他的目光瞬间就被头版头条新闻吸引住了：

　　主标题：我市成功侦破连环灭门惨案！

　　本报讯：

　　近日，我市系列灭门惨案成功侦破。

　　原市公安局副局长钱鸿远、正泰房地产公司老板黄正泰被确认为案件主犯。

　　5月21日晚，两名嫌犯在押解省城途中，于G65国道遭遇重大交通事故。押解车辆与对向失控货车相撞后起火，钱鸿远、黄正泰及两名押解民警当场死亡。

　　对方货车司机弃车逃逸，警方正在全力追捕。

　　省公安厅对我市公安机关迅速破案给予肯定，同时要求彻查事故原因。

　　目前案件已进入结案阶段，相关后续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中。

　　李青生翻到第二版：市公安局局长杜威召开新闻发布会。

　　在会议上，杜威对于连环灭门惨案的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表达了深切的哀悼和慰问，并且解释了，之前为什么对外宣称凶手是王胜利和王冲，一方面是真凶在墙上留言，一方面是故布疑阵，来麻痹真凶。

　　现在看来，警方这样做是十分正确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抓到真凶。

　　至于给王胜利和王冲造成的名誉损害和恶劣影响，警方深表歉意，并承诺将连续三天在《南江日报》上刊登正式道歉声明，以正视听。

　　“呵呵！”

　　“有点儿意思！”

　　李青生心中冷笑，没想到杜威比想象中的还更要厉害。

　　有歌本、有真凶、更是有舆论压力……一样一样如山铁证，全都摆在了公众和省厅专案组的面前。

　　谁想到，杜威在这个必死局中，竟然硬生生地把形势给彻底逆转了，更是得到了省公安厅的肯定和表彰。

　　这上哪儿说理去？

　　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杜威的可怕，至于于曼丽……兴许她就是破局之人呢！

　　李青生不动声色，当即拨通了王胜利的电话：“利哥，你们干得漂亮啊！”

　　嘿嘿！

　　王胜利甩了甩头发，咧嘴笑道：“你把所有都弄好了，我俩就是跑跑腿，这都不算事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喝一杯。”

　　“我俩在省城还要干一件大事，你等我们的好消息……”

　　“呃，什么事情啊？你俩千万别乱来。”

　　“怎么可能呢！”

　　王胜利神秘兮兮地道：“我俩在请一个爷出山来帮咱们！”

　　谁？

　　没有说！

　　不过，只要他俩不惹事就行。

　　李青生还想等他俩回来，问问关于雇佣他们，去调查表姐和杜威关系的人呢。

　　甭管那人是什么来路，出于什么目的，他既然在暗中调查杜威，就很有可能是杜威的敌人。而且，随随便便就打款十万块定金，对方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青生笑着，将报纸叠好，放进了帆布包中，这才上了公交车，一路来到市郊的弘达驾校。

　　这儿是南江市最大的私人驾校了，场地十分宽敞，能看到标准的环形跑道、练习路障、倒车入库的标杆和划线……停车场内至少停放着十几辆教练车，有不少学员在那儿练车，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李青生没有看到郭进，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郭进笑道：“到了？我在教练室呢，你过来吧。”

　　李青生连忙走了过来，就见到几个教练跟郭进说笑着，一个个眼神中带着几分敬畏和巴结。

　　那可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的秘书！

　　谁敢不另眼相看？

　　李青生微微弯腰，有些拘谨地道：“郭哥……”

　　“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郭进手指着一个男人，高声道：“这位，就是咱们南江市驾校圈里，鼎鼎大名的地下车神老梁！”

　　老梁！

　　他蹲坐在椅子上，嘴巴上叼着烟，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看上去就是一个极度不修边幅、甚至有些邋遢的男人，跟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李青生往前紧走了几步，笑道：“梁叔……”

　　“什么梁叔？我有那么老吗？”

　　“那……梁老哥！”

　　“什么老哥？就叫我老梁！”

　　“是，是，老梁。”

　　这人的脾气还真是够臭的。

　　李青生连忙道：“我想在这儿考驾照，就麻烦老梁了。”

　　老梁上下打量了李青生几眼，哼道：“听说，你小子想七天内就考下驾照？你觉得这可能吗？”

　　呵呵！

　　周围几个教练也都笑了，一般考驾照，就算最快最顺利的，走完所有流程也得一个月左右。正常来说，两三个月能拿到本子就算不错了。

　　七天？简直是天方夜谭！

　　果然……

　　李青生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想七天考下来，我想……两天！”

　　咳咳！

　　老梁被呛得直咳嗽，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青生，冷声道：“你之前摸过车吗？”

　　“没有。”

　　“那你跟我在这儿玩呢？”

　　“老梁！”

　　郭进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老梁手中，笑道：“还请你多多关照，你只管用你的方法，在最短时间内教会他练车就行，至于考试、手续、驾照……所有这些都交给我来办，你不用操心。”

　　哼！

　　老梁毫不客气地将信封揣进了口袋中，大声道：“行，你跟我来吧。”

　　郭进跟李青生使了个眼色，点点头。

　　李青生明白，老老实实地跟在老梁的身后，上了一辆教练车。

　　老梁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直接！

　　他直接让李青生坐到了驾驶座，等李青生手忙脚乱地系上安全带，他直接点火挂挡，然后毫无预兆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猛地发出一声咆哮，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猛地冲了出去。

　　李青生死死抓着方向盘，心脏狂跳，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眼睛看前面！路在天上啊？”

　　“方向盘握那么紧干什么？又不是掐脖子！”

　　“左手九点，右手三点……对，就这样！放松点！”

　　当车子再次晃晃悠悠地窜出去的时候，老梁突然喊道：“踩离合！”

　　李青生下意识地一脚踩死。

　　车子猛地一顿，两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

　　老梁骂道：“最左边是离合，中间刹车，右边油门。记住，换挡必踩离合！”

　　他示范了几次换挡动作，然后就让李青生自己尝试。

　　结果，教练车在空地上不停地熄火、猛地窜动、又急停下来，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场面惨不忍睹。

　　“慢点松离合！你当这是踩蚂蚁呢？”

　　“看后视镜，长眼睛出气的？”

　　“打方向盘啊！等着撞墙吗？”

　　老梁的骂声就没停过，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青生脸上了。

　　可是，李青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只是紧咬着牙关，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和仪表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起步、换挡、转弯、停车的枯燥动作。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很快，李青生就掌握了要领，可以在驾校场地内来回跑了。

　　还行！

　　没想象中的那么笨！

　　老梁嘟囔了一声，就下车喝酒去了，让李青生自己练，练到他说停为止！

　　李青生塞给了他一条红塔山，就自顾自地开起来了。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一直练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李青生连午饭都没吃，就是一遍又一遍起步、换挡、转弯、倒车、停车……对于常人来说无比枯燥的过程，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烦累，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老梁期间出来撒了泡尿，瞥了眼场地里那辆依旧在平稳行驶的车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也没说什么，又回去了。

　　终于，李青生将车子放在了停车位，走进了教练室。

　　“练完了？”

　　“练完了！”

　　“行！”

　　老梁还在喝酒，将一串儿车钥匙丢给了他，头也不抬道：“门口那辆黑色桑塔纳是郭进留给你的，你开走吧。”

　　桑塔纳？

　　这竟然是一辆新车！

　　李青生吓了一跳，连忙道：“这哪能行呢，我再给撞坏了。”

　　“撞坏就撞坏，又不是你的。”

　　“可是……”

　　“痛快滚蛋，少在老子这儿碍眼！”

　　“是。”

　　李青生大步走向那辆黑色桑塔纳，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深吸一口气。

　　点火，挂挡，松手刹，轻踩油门……

　　车子平稳，缓缓地行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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