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初闻秘辛

　　河阳城，作为青云门脚下最大的城镇，自是繁华热闹。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贩夫走卒吆喝叫卖，酒楼茶肆旌旗招展，虽多是凡俗景象，却也生机勃勃，与此前黑石林的死寂凶险形成鲜明对比。

　　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李素默默观察着此界众生。

　　此城百姓大多身体康健，气血旺盛，显然因此地靠近青云仙山，灵气虽稀薄却也比偏远之地浓郁，常年浸润之下，自有强身健体之效。

　　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身负修为的修士走过，多是些筑基、玉清境界的低阶弟子，衣着各异，并非全是青云门人。

　　【持续观察此界生灵状态，法则解析微幅提升...3.9%...】

　　【地仙道果持续适应中...】

　　李素如同一个无声的海绵，不断吸收着关于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信息。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修士间的低语、甚至空气中飘散的药香、食物的气味……都成为他解析此界法则的素材。

　　碧瑶跟在李素身边，显得活泼了许多，不时指着一些新奇玩意儿向李素介绍，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向导”模样。

　　她容貌本就极美，性格又灵动俏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看到她身旁气质超凡、深不可测的李素，又都不敢上前打扰。

　　“前辈，这河阳城最有名的酒楼就是‘山海苑’了，他们家的‘寐鱼’可是一绝，据说是从南方六百里外的洪川运来的，鲜美无比！

　　前辈一路辛苦，不如让晚辈做东，去尝尝鲜？”碧瑶笑吟吟地提议，一双明眸期待地看着李素。

　　李素看了她一眼，知她有意讨好，也想借用餐之机继续打探。

　　他对此界食物并无需求，但山海苑作为信息汇聚之地，或许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便点了点头：“可。”

　　碧瑶顿时喜笑颜开，引着李素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装饰颇为气派的酒楼前。

　　匾额上“山海苑”三个金字招牌熠熠生辉，进出者不乏衣冠楚楚之辈和气息不弱的修士。

　　两人上了二楼，选了个临窗的雅座。

　　碧瑶熟门熟路地点了几样招牌菜，特别是那道清蒸寐鱼。

　　等待上菜的间隙，李素神识微动，悄然覆盖了整个酒楼二层。

　　顿时，各种嘈杂的谈话声涌入耳中，被他迅速筛选处理。

　　大多是一些商贾谈论生意、修士交流修炼心得或是江湖轶事，并无太多价值。

　　但很快，角落一桌几个看似散修之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空桑山万蝠古窟那边，最近异动频频，黑气冲天，据说有绝世异宝即将出世！”一个瘦小汉子压低声音道。

　　“哼，异宝？怕是魔教妖人搞出来的动静吧！

　　听说炼血堂那些余孽最近活动频繁，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另一人接口。

　　“不止炼血堂，好像鬼王宗、合欢派的人也暗中去了不少……啧啧，那边现在可是龙潭虎穴，正道三大派已经派人去查探了。

　　据说青云门龙首峰的首徒齐昊和风回峰的曾书书都去了……”

　　“岂止？

　　我有个在天音寺挂单的朋友说，天音寺也派了弟子下山，似乎是为了追查一件什么旧事……”

　　“焚香谷的人好像也露面了……这空桑山，怕是要热闹了……”

　　空桑山？万蝠古窟？炼血堂？异宝？正道魔教齐聚？

　　李素心中一动，这些地名和事件，他似乎有些印象。

　　这似乎是诛仙故事早期的一个重要剧情点？那所谓的“异宝”，莫非就是……

　　就在这时，另一个修士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近几年来，天地间的煞气戾气好像越来越重了？

　　修炼时心魔都比以前频繁了些。”

　　“是啊，我也有同感！不仅是我们，听说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走火入魔的也比往年多了不少……”

　　“唉，怕是世道要乱啊……听说南疆那边也不太平，十万大山里好像总有怪事发生……”

　　天地煞气加重？心魔频生？南疆异动？

　　李素眉头微蹙。

　　这种现象，在洪荒世界，往往是大劫将起的征兆。

　　难道诛仙世界，也正面临着某种劫难？这与自己意外来到此界，是否有关联？

　　与那碎裂的鸿蒙契约，又是否有某种跨世界的联系？

　　碧瑶见李素目光微凝，似在倾听什么，不由好奇道：“前辈，怎么了？”

　　李素收回神识，澹澹道：“听闻空桑山似有异宝出世，正魔汇聚，颇为热闹。”

　　碧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即笑道：“哦？

　　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和些不入流的魔教小派又为了点东西争抢了吧？

　　没什么好看的。”她似乎想轻描淡写地带过此事。

　　李素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鬼王宗，似乎也派人去了？”

　　碧瑶笑容一僵，心中暗惊：他怎么知道？此事在鬼王宗内也属机密！

　　这位前辈的神通果然莫测，难道能截听他人传讯或看透人心？

　　她连忙掩饰道：“宗门事务繁多，晚辈近来在外，倒是不甚清楚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菜来了，前辈快尝尝这寐鱼，凉了可就腥了。”

　　此时，小二正好将菜肴端上，特别是那盘清蒸寐鱼，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李素的注意力也确实被那“寐鱼”吸引了过去。

　　并非因为其香味，而是他的神识感知到，这鱼体内竟然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此界普遍灵气和戾气都截然不同的、异常纯净的水灵精气。

　　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本质却相当不凡。

　　他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细品之下，那丝微弱的纯净水灵精气更加明显。

　　“此鱼生于何处？”李素问道。

　　碧瑶见李素对鱼感兴趣，松了口气，忙道：“说是洪川，其实具体是洪川深处一条名为‘六百里黑水河’的支流。

　　那地方水寒刺骨，环境恶劣，也就这寐鱼能生存，肉质才如此鲜美紧实。”

　　“六百里黑水河……”李素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能孕育出蕴含一丝纯净水灵精气的鱼类，那地方恐怕不简单，或许有什么灵脉水眼之类的东西。

　　两人正用餐间，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一个清朗又带着几分跳脱味道的声音：

　　“老板！最好的酒菜赶紧上来！饿死我了！咦？这寐鱼不错，来两条！不，来三条！”

　　紧接着，楼梯口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青云门服饰、看起来十六七岁、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容的少年走了上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少年。

　　那玩世不恭的少年一上楼，目光一扫，立刻就落在了临窗的碧瑶和李素身上。

　　主要是碧瑶容貌太出色，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但当他的目光掠过李素时，却是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因为他完全看不透李素。

　　那人明明就坐在那里，却给他一种如同面对云雾笼罩的深渊之感，深不可测。这种感觉，他只在几位首座师长身上感受到过。

　　“青云门的人……”碧瑶小声嘟囔了一句，低下头，似乎不想被认出来。

　　那玩世不恭的少年却似乎来了兴趣，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对着李素和碧瑶拱了拱手：“二位请了，在下青云门风回峰弟子曾书书，这位是我师弟张小凡。

　　看二位面生的很，不是河阳本地人吧？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可否拼个桌？”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李素身上，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李素抬眼，看了看这个在原着中以机智诙谐、热爱收集奇物着称的曾书书，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看起来普通却气运内蕴的张小凡，心中了然。

　　剧情人物，一个个开始登场了。

　　他微微一笑，并未拒绝：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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