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加冕典礼前的“茶话会”

　　议事厅的“融化”还在继续。

　　首席长老莱戈拉瘫坐在泥地里，身上那件象征着身份与荣耀的华美长老服，此刻沾满了湿润的泥土，狼狈得像个刚从田里爬出来的老农。他浑浊的眼睛失神地望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这座城，我能建，就能拆。

　　你们的王位，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的规矩，就是唯一的传统。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道淬毒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在场每一位精灵长老的灵魂深处。他们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从未想过，精灵族引以为傲的尊严、传统、智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他是个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一位长老颤抖着声音，牙齿都在打颤。

　　“住口！”莱戈拉猛地回过神，厉声喝止了他。他用尽全身力气，从泥泞中挣扎着站起来，环视着周围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

　　“魔鬼？”莱戈拉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如果魔鬼能用三天时间，建起一座连神明都要嫉妒的城市，如果魔鬼能轻易净化被深渊侵蚀了千年的世界树，如果魔鬼能弹指间抹杀圣域级的怪物……那我宁愿向魔鬼献上我的忠诚。”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苦涩：“我们没有选择，从来都没有。从他踏入精灵之森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

　　“去吧，”莱戈a拉挥了挥手，仿佛瞬间苍老了几百岁，“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准备典礼。要隆重，要盛大，要让全大陆都知道，我们精灵族，有了一位新女王。以及……一位新主人。”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屈服。他们默默地躬身行礼，然后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毕生难忘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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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良回到偏殿时，他的几位“问题儿童”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主人！”莉莉丝第一个扑了上来，献宝似的举起手里那颗被她啃得坑坑洼洼的宝石，“这个不好吃，下次换个甜的。”

　　吴良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脑袋，惹得小魅魔一阵撒娇。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早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龙灵儿抱臂站在窗边，金色的龙瞳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你对那个小精灵，还真是上心。为了她，不惜亲自去跟一群老头子废话。”

　　她的话语里，醋味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主人，此举虽然能彻底震慑长老会，但也可能激化矛盾，导致部分保守派精灵在典礼上做出过激行为。”杰西卡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道，“不过，根据我的评估，收益远大于风险。我已经让工程队准备典礼所需的所有物资，保证比任何一届女王的加冕都盛大，绝不会丢了您的脸面。”

　　菲欧娜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她看着眼前这和谐又怪异的一幕，内心再次受到了冲击。那个男人用最霸道、最不讲理的方式，为自己的仆人铺平了道路。这种蛮横的“守护”，比起神圣教国那些包裹在虚伪教义下的勾心斗角，似乎……更纯粹，也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吴良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躺，莉莉丝立刻乖巧地爬到他身后，用小拳头给他捶背。

　　“龙神大人要是羡慕，下次龙之谷有什么麻烦，我也可以帮你把那些老龙的窝给拆了。”吴良瞥了一眼龙灵儿。

　　“谁……谁羡慕了！本小姐的龙之谷，才不会有这种麻烦！”龙灵儿的脸颊微微泛红，嘴硬地反驳，但身体却很诚实地从窗边走了过来，在离吴良最近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杰西卡，安保工作交给你了。”吴良闭上眼睛，享受着莉莉丝的服务，“我不希望在典礼上，看到任何不和谐的画面。有苍蝇，就提前拍死。”

　　“明白，主人。”杰西卡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弧度，镜片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此时，偏殿的另一间卧房里，即将成为女王的露娜，正坐立不安。

　　她身上穿着一件临时赶制出来的素白长裙，长长的银发披散在肩上，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紧张与惶恐。

　　“我……我真的可以吗？我怕我做不好……会让主人失望的。”她双手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

　　“有什么不可以的！”莉莉丝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骷髅头，“露娜姐姐，我帮你把这个缝在王冠上，保证那些老头子看到你，腿都吓软了！”

　　“别听她的。”龙灵儿也跟了进来，她上下打量着露娜，用一种挑剔的眼光说道，“女王就要有女王的样子，挺胸，抬头，拿出气势来。你代表的可是主人的脸面，别哭哭啼啼的，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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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上前，伸手将露娜有些凌乱的衣领整理好。

　　杰西卡和菲欧娜也走了进来。

　　“根据历史数据分析，精灵族女王在加冕典礼上的着装，百分之七十三会选择月白色，百分之十五会选择银色，百分之八会选择金色。考虑到要体现主人的威严，我建议选择金色，搭配暗色纹路，既能彰显王权，又能暗示您真正的归属。”杰西卡已经调出了一副虚拟的设计图。

　　“我觉得……白色更好。”菲欧娜轻声说道，她从一个圣女的角度出发，“白色象征纯洁与新生，正符合银月城与世界树的现状，更能获得民众的认同感。”

　　“金色才够霸气！”龙灵儿立刻反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龙罩着的人！”

　　“黑色带蕾丝的才好看！神秘又可怕！”莉莉丝不甘示弱。

　　“从政治传播学的角度，金色更具视觉冲击力……”

　　“信仰的重建需要柔和的力量……”

　　一时间，卧房里叽叽喳喳，四个风格迥异的女人，为了未来精灵女王的穿着问题，吵得不可开交。露娜被夹在中间，头晕脑胀，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吴良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这堪比菜市场的景象，皱了皱眉。

　　“吵什么？”

　　他一开口，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吴良走到露娜面前，无视了其他几女的设计方案，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一团混沌的暗影能量在他手中汇聚，随后，光与暗交织，无数细密的魔纹在其中流转、编织。

　　不过短短十几秒，一件巧夺天工的礼服，便悬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那是一件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华美长裙。主体是如月光般皎洁的银白色，裙摆上却用最深邃的暗影丝线，绣出了一棵栩栩如生的世界树。当光线照射时，那些暗影丝线会折射出点点星光，仿佛将整片夜空都穿在了身上。它既有精灵的优雅圣洁，又带着一丝深渊的神秘与高贵。

　　所有人都看呆了。

　　“就穿这个。”吴良将礼服递给露娜，语气不容置疑。

　　他没有再理会其他几个眼神复杂的女人，只是看着露娜那双满是崇拜与感动的紫罗兰色眼眸，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不是为了那些精灵当女王，你是为了我。”

　　“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露娜的身体微微一颤，心中最后的一丝惶恐与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的信念。

　　是的，为了主人。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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