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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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羽欣坐在程家在博城的一处安全屋内，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几份薄薄的档案。这是她动用家族关系，能查到的关于莫凡及其周边人际关系最详细的记录。窗外，博城的夜色宁静，但她内心却波澜起伏。

　　记录本身看似平平无奇，甚至与“原着”有许多吻合之处：

　　· 莫家兴： 忠厚老实的老司机，为人和善，工作努力，记录清白，没有任何异常。

　　· 张小侯： 莫凡的死党，性格活泼跳脱，崇拜莫凡，经常和莫凡一起活动。记录显示他魔法天赋一般，但很努力。

　　· 叶心夏： 在铭文女子中学就读，安静乖巧，因身体原因需要坐轮椅，定期会去教堂。记录简单干净，与莫凡关系亲密，莫凡经常去看她。

　　· 穆宁雪： 帝都大学的天之骄女，博城穆氏的掌上明珠，行踪高贵遥远，与博城这边的联系很少，记录里几乎找不到她与近期莫凡的交集。

　　· 穆白： 成绩优异，家境优渥，是穆氏家族的旁系子弟，隐隐是班级里的领头人物。记录显示他依旧有些看不起莫凡，但两人之间并无明显冲突，甚至……记录中提到穆白几次魔法理论上的疑问，竟是“请教”了莫凡后才解决的？（这条让程羽欣眼皮直跳）

　　· 赵坤三： 穆白的跟班，记录不多，显示其性格有些欺软怕硬，但近期似乎也“老实”了不少，没惹什么事。

　　问题，就出在莫凡自己的记录上，以及这些记录与“现实”和“原着”之间的微妙差异。

　　记录显示，莫凡在初中毕业前夕，确实有过一段“叛逆期”，成绩吊车尾，性格也有些孤僻冲动，这与程羽欣知道的“原着”开局吻合。

　　然而，关键的转折点发生在约一年前。

　　记录上模糊地提到，莫凡似乎经历了一次“意外”（具体细节不详，被简单带过），之后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自那以后，他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开始发生显着变化：

　　1. 学业飞跃： 从初三下学期开始，他的文化课和魔法理论成绩以惊人的速度提升，从垫底一路飙升至年级前列，顺利考入天澜魔法高中重点班（8班）。

　　2. 性格转变： 记录评价其“性情沉稳，勤勉好学，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与同学关系融洽”，完全不见之前的叛逆和颓废。

　　3. 人际关系： 他依旧与张小侯、叶心夏保持亲密关系，但对穆白等人的态度，从可能的对立变成了某种……疏离但礼貌的应对。他甚至会帮助包括穆白在内的一些同学解决学习上的难题，仿佛完全不在意过往可能存在的龃龉。

　　4. 魔法修炼： 记录显示他觉醒的是雷系与火系（与原着一致），但修炼进度异常扎实稳定，远超同龄人平均水平，却又巧妙地控制在“天才”而非“妖孽”的范畴内，让人挑不出太大毛病，只觉得他天赋好且足够努力。

　　程羽欣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意外”和“休养”那两个词。

　　“一次‘意外’，就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到这种程度？”她低声自语，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怀疑。

　　性格变得沉稳可以理解，成绩通过努力也能提升。但那种仿佛洞悉一切、游刃有余的处事方式，那种将自身锋芒完美隐藏在“温和优秀”面具下的老练……这绝不是一个十几岁少年，仅凭一次“挫折”或“顿悟”就能拥有的。

　　这更像是一种……基于对自身处境和未来风险的清晰认知，而刻意选择并长期维持的“伪装”或“策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羽欣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将已知的信息在脑中飞速整合：

　　· 时间点： 变化发生在约一年前，初中毕业前夕。

　　· 触发事件： 一次记录模糊的“意外”。

　　· 表现： 学业、性格、人际关系的全面优化，但优化得“恰到好处”，不过分惊人，却足以改变命运轨迹。

　　· 核心疑点： 其行为模式背后的动机和心智成熟度，与年龄严重不符。

　　一个大胆的、几乎荒谬却又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猜想，逐渐在她脑海中成型。

　　难道……这个莫凡，也拥有了“未来”的记忆？或者，干脆就是某个来自“未来”的意识，取代了原本的莫凡？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要如此刻意地改变“废柴”的形象——为了避免前期的磨难和歧视？为了更早、更稳妥地获得资源和力量？为了……应对未来那些足以毁灭博城、乃至危及整个世界的灾难？

　　如果他真的知道“未来”，那么他现在的“优秀”和“温和”，就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布局和自律。

　　程羽欣猛地睁开眼，看向窗外博城宁静的夜空。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座城市，这个看似平静的“新手村”，其下隐藏的暗流，恐怕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汹涌和复杂。

　　一个知晓剧本的主角，和一个试图扒掉马甲的围观者……这场戏，看来是要彻底脱离原着的轨道了。

　　她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莫凡”两个字，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程羽欣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战意味的弧度，“这场观察游戏，我玩定了。”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吃瓜，而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为了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变数”究竟有多大。

　　博城的故事，似乎从她踏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向了一条未知的分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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