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胡杨林的窑火与炉光

　　筏子铺的晨光刚漫过门槛，院里就响起了“沙沙”的磨石声。林知夏蹲在石磨旁，手里攥着块叶火石，正顺着磨盘的纹路细细打磨——石粉落在铺好的毡布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撒了层细碎的火星。

　　“慢着点磨，别把手蹭破了。”叶燃端着个木盘走过来，盘里放着从旧阁门带回的青铜短刀，“爷爷的图纸上说，叶火石粉得磨成细面，才能渗进木头和石头缝里。我先把这把旧刀擦干净，待会儿正好试试铸造炉能不能用。”

　　陈砚正往阁门的方向搬石粉，回头喊了一声：“知夏，茶缸里的水记得带点！手记里说石粉撒完后，浇点茶缸水，能让光留得更久。”老驼则蹲在筏子铺门口，用青铜短刀在门框上刻着枯叶纹——刀身划过木头，留下淡淡的红痕，正好能嵌进叶火石粉。

　　雪兔趴在毡布旁，爪子扒着一点石粉，时不时往嘴里舔一口，喉咙里发出“咕咕”的轻响。张姨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陶壶：“磨好了先歇会儿，喝点水。胡杨林离这儿有四十里地，得赶在正午前到，不然日头毒，路上不好走。”

　　磨完最后一把石粉，林知夏把粉小心地收进布口袋，跟着众人往阁门和筏子铺周围撒——石粉落在沙地里、门框上、石缝间，泛着淡淡的红光。她再浇上一点茶缸里的水，红光瞬间亮了几分，顺着纹路蔓延，在住处周围织成一层浅浅的光罩。

　　“这样影痕就进不来了吧？”林知夏摸了摸门框上的光痕，指尖传来暖暖的触感。叶燃笑着点头：“爷爷说叶火石粉是影的克星，再加上茶缸水的光，就算有影根往这儿爬，也会被烧得干干净净。”

　　收拾好东西，四人骑着马和骆驼往西边的胡杨林赶。戈壁的风到了上午变得温顺，带着点胡杨的木香味。叶燃突然指着远处的一抹黄：“看！那就是胡杨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沙地上立着一片高大的胡杨树，树干粗壮，叶子在风里晃着，泛着金黄的光。可走近了才发现，胡杨林边缘的树干上，竟缠着数条黑藤蔓，藤蔓上的眼睛符号眨了眨，往树皮里钻，不少树叶都变成了灰黑色。

　　“影痕已经钻进树里了！”林知夏赶紧举起茶缸，绿光朝着藤蔓蔓延，那些藤蔓被光一照，瞬间缩了回去，冒出浓浓的黑烟，“旧茶缸窑和铸造炉应该在林子深处，咱们快进去！”

　　进了胡杨林，空气里的木香味更浓了。叶燃按着爷爷的图纸，往林子深处走：“图纸上说，茶缸窑在最大的那棵胡杨树下，铸造炉就在旁边，都是用青铜砌的，上面刻着‘阁’和‘叶’的纹路。”

　　果然，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一棵三人合抱的胡杨树，树下立着个半掩在落叶里的窑口，窑壁是青铜色的，刻着茶缸的叶脉纹；旁边则放着个方形的铸造炉，炉身上刻着短刀的枯叶纹，炉口还残留着点黑色的炭灰。

　　“这就是旧茶缸窑和铸造炉！”叶燃激动地蹲下来，伸手拂去窑口的落叶，从怀里掏出青铜片，往叶脉纹上一贴，“爷爷说，得用‘叶’的信物激活纹路，再用茶缸的光照，窑火才能燃起来。”

　　青铜片刚碰到叶脉纹，窑壁的纹路突然亮起淡红的光。林知夏赶紧把茶缸递到窑口旁，绿光顺着纹路游走，与红光交织在一起，“轰”的一声，窑里突然燃起一团火，火是绿红交织的颜色，像把茶缸里的光都装进了窑里。

　　陈砚往铸造炉里添了点干胡杨枝，举起令牌，青光往炉口扫去：“手记里说铸造炉得用青光引火，再加上叶火石粉，才能把旧刀的刃磨得更利。”他说着，往炉里撒了把叶火石粉，粉末刚碰到青光，就“轰”地一声燃起来，炉里的火苗瞬间窜高，泛着淡淡的红光。

　　老驼把那把旧刀递到叶燃手里：“你试试能不能给刀换新刃，我和陈砚去清理林子里的影藤蔓。”叶燃点点头，握紧旧刀，往铸造炉里的火苗凑去——刀身刚碰到火，就“嗡”地一声轻震，刀身的枯叶纹通体发红，像被重新点燃的火炬。

　　林知夏则蹲在茶缸窑旁，按着手记里的图谱，往窑里放了点晒干的胡杨木和沙棘枝——木枝刚碰到窑火，就燃了起来，窑里的火变得更旺。“手记里说，用这窑火能烧制新的茶缸，缸壁再刻上叶脉纹，浇上茶缸水，就能用了。”她笑着说，“以后就算这只茶缸坏了，咱们也能自己烧。”

　　胡杨林里突然传来老驼的喊声：“知夏，快用茶缸的光帮个忙！这藤蔓钻进树洞里了！”林知夏赶紧举起茶缸，绿光朝着声音的方向蔓延，只见老驼和陈砚正围着一棵胡杨树，树洞里缠着数条黑藤蔓，正往树外钻。

　　叶燃也拿着刚烧好的旧刀跑过来，刀身的红光朝着藤蔓扫去：“用叶火和绿光一起烧！”两道光刚碰到一起，就“轰”地一声炸开，藤蔓被光裹住，发出“嗷嗷”的怪叫，钻进树洞里的藤蔓也被烧得冒了出来，化成黑烟被风卷走。

　　雪兔从林知夏怀里跳出来，叼着一把沙葱叶往火里扔，叶尖的红光让火势更旺，林子里的最后一点影痕，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火渐渐小了，茶缸窑里的火苗泛着温柔的绿红光，铸造炉里的旧刀闪着冷冽的光。叶燃握着刀，笑着说：“这刀比之前更利了，以后砍藤蔓更管用。”林知夏则从窑里拿出一块烧好的陶泥，上面已经刻好了叶脉纹：“等这陶泥晾干，就能做成新的茶缸了。”

　　四人往林外走时，胡杨树的叶子在风里晃着，泛着金黄的光，像在挥手送别。出了胡杨林，戈壁的太阳正挂在头顶，沙地上的影子拉得很短。

　　回到筏子铺时，张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叶燃手里的旧刀和林知夏怀里的陶泥，笑着说：“看来茶缸窑和铸造炉都能用了？快坐下来吃饭，我炖了胡杨菇汤，正好解解乏。”

　　夜里，众人围坐在小桌边，林知夏翻开引路人手记，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着，戈壁北边的黑石城，有‘阁’和‘叶’的旧议事厅，里面藏着历代守护者的名册，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叶’阁人的后裔。”

　　叶燃握着旧刀，眼里闪着光：“我爷爷的图纸上也标了黑石城，说那里有‘叶’阁人留下的叶火石储存窖，里面的石头够咱们用好几年！咱们喝完汤就比对记录，下一站就去黑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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