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胜利与死亡

　　“干得好……小白！”

　　白毅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夸了一句。

　　“嗷呜（老大，我怎么可能抛下你）！”

　　小白从角落中彻底钻出，化为白狼，来到白毅身边，伸出舌头舔着他。

　　白毅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刻的他处于濒死状态，圣剑的判定明显更为霸道，即使是血肉炼金术也无法恢复白毅的伤势。

　　不过幸好只是濒死状态，只要不再受到攻击，还是能像小白那样，慢慢恢复过来的。

　　血肉触手将白毅轻轻抬起，并放在了小白那宽厚的背上，为了让他舒服，小白专门将体型变大了许多。

　　遵循白毅的吩咐，它将加缪尔的血肉以及禁忌之物【圣殿圣剑】收起来后，还将战场伪装了一番。

　　随后，一人一狼便离开了这里，消失不见。

　　等到卡珊德拉等人返回战场时，这里已经空无一物，不管是加缪尔，还是白毅，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被破坏严重的战场和地面上的灰烬，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加缪尔已经死了。”

　　仔细感受了片刻之后，贝特朗如是说道。

　　“那阿莱格雅的父亲呢？”

　　贝特朗没有说话，他感知不到白毅的灵魂气息，但结局已经显而易见，如果白毅还活着，那他不会隐藏自己的身形。

　　卡珊德拉没有再说话，她对着眼前的战场行了一个骑士礼仪。

　　在她的身后，安德尼同样行礼。

　　再之后，风雪掩盖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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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场：神都。

　　“推翻教会！”

　　“解放人类！”

　　当阿莱格雅率领着先锋军主力，将神都四面八方的包围起来后，他们终于冲进了神都之中。

　　神都之中并没有集合起来反击的骑士，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尸体。

　　骑士的、神甫的、贵族的……

　　尸体堆满了神圣都城的白玉圣道，从城门一直堆到了神圣大教堂的台阶下。

　　位于最前方的阿莱格雅，看到了坐在圣道尽头的高台上的那道身影。

　　看到这一幕，所有先锋军都安静的可怕，他们在阿莱格雅的带领下静静地走着。

　　没有任何欢呼声，两侧高耸的圣像投下的阴影中，数十万平民身穿染血的白袍跪伏在地，他们的额头贴着冰冷的石板，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显然，他们亲眼见证了屠杀的全过程，此刻的他们浑身颤栗不止，生怕高台上之人一个不开心将他们同样杀死。

　　阿莱格雅看着这一幕，表情平静。

　　她独自一人目不斜视的走上高台，最终，来到了大主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大主教仍旧穿着那身镶红宝石的绯色教袍，八位主教的尸体分立在两侧，他身上教袍的原本颜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鲜艳的红色。

　　“你来了……”

　　看着阿莱格雅的身影，大主教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显然，一个人清理一整座城市，即使是【半神】也并不容易。

　　他太老了，已经累到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老师，辛苦您了。”

　　阿莱格雅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彼此可以听到。

　　大主教摇了摇头：“不用再叫我老师，你已经超过我了。”

　　“我还需要您的教导。”

　　阿莱格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悲伤，但大主教只是笑着：“你知道你该做什么的。”

　　是啊，阿莱格雅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阿莱格雅了，她十分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想要推翻教会，必须从头到脚的彻底将其杀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大主教。

　　大主教同样知道这一点，为此，他特意召集了整个神都的平民，他要让阿莱格雅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亲手将他这个教会的最高领导人杀死。

　　只有这样，才算胜利！

　　只有这样，才算革命！

　　两个人都十分清楚，革命从来不是请客吃饭，解放人类这个口号也不是喊一喊就能成功。

　　为了这一目标，一路走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现在，胜利就在眼前，那一双双期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阿莱格雅，即使再难受，她也必须迈出这一步。

　　红色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阿莱格雅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她眼中再没有半分不舍。

　　“老师，您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还真有。”

　　大主教的表情是如此的严肃、如此的认真，他直视着阿莱格雅的双眼。

　　“你如何保证你们的制度永远不会腐败？你如何保证你们不会成为下一个教会？”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也是一直以来困扰着每一个人的问题。

　　“即使你们像曾经的教会那样，建立了新的秩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终究会腐败。

　　然后再出现一个新的自由之翼，保持几代后再次腐败，再释放一个自由之翼……

　　这样形成一个闭环，但永远都被腐败。”

　　“我无法保证。”

　　阿莱格雅坦然道：“虽然我们摸索出了一条新的路，但我并不知道这条路是对是错。或许它是对的，走上这条路的人类，最终真的能实现共产主义。

　　但或许，它是错的，先锋最终会被权力与力量所腐蚀，最终化为新的教会。

　　但，没关系的。”

　　“哦？”

　　大主教的眉头微微抬起。

　　“我们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一把火，火已经烧起来了，反抗的种子埋藏在了每个人类的心底。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被权力腐化，那一定会有新的人站起来反抗，这便是自我革命。

　　即使同一个问题反复上演，但革命总会革除一些东西。

　　如此循环中，我相信人类最终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说着，阿莱格雅露出一个笑容：“自有后来人！”

　　“自有后来人吗……”

　　大主教咀嚼着这句话，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伊莱亚斯，想到了阿莱格雅……

　　最后，他恍然大悟。

　　“我为你骄傲……”

　　看着自己这个昔日的学生，大主教欣慰的笑了，他的嘴唇微微张开。

　　“阿莱格雅，动手。”

　　噗呲——

　　长剑刺入身躯，鲜血浸透座椅。

　　大主教，死亡！

　　做完这一切后，阿莱格雅强忍着悲伤，她转过身，高举手中的长剑，大声呼喊：

　　“大主教已死，从今往后，所有人再也不需要下跪，人人都能吃的上饭，人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

　　教会，被推翻了！”

　　于是，山呼海啸声响起：

　　“教会被推翻啦！”

　　“自由之翼万岁！”

　　“无产阶级万岁！”

　　“共产主义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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