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军粮发霉的爆发点

　　联军大营的粮仓旁，最近总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稻谷受潮后发馊的酸腐味，混着泥土的腥气，飘得老远。负责看守粮仓的孔融最先发现不对劲，他某天偷拿点心时，瞥见粮囤角落的麻袋上沾着一层绿色的霉斑，手指一碰，还蹭下来些黏糊糊的霉点。

　　“这粮怎么长霉了？”孔融捏着手指上的霉斑，皱着眉头问旁边的侍卫。侍卫是袁术的人，早就知道粮囤的情况，却不敢说实话，只能含糊着说：“可能是最近下雨，粮食受潮了吧。袁将军说了，这点霉不碍事，晒晒还能吃。” 孔融将信将疑，咬了口手里的桃酥，觉得还是点心靠谱，便没再多问——反正他只偷点心，发霉的粮食跟他没关系。

　　可这霉味却没打算“放过”联军。袁术扣下的好粮实在太多，帐篷里堆不下，就露天堆在粮仓旁，只用几张破席子盖着。前几天下了场小雨，席子漏了，雨水渗进粮堆，没几天就长出了霉。手下劝袁术把发霉的粮食扔了，他却眼睛一瞪：“扔了？这都是好米！扔了多浪费！掺在士兵的粮里，他们吃不出来，还能省点粮食。”

　　于是，一场“发霉粮食掺兑计划”就这么偷偷开始了。每天清晨，袁术的侍卫都会推着几车发霉的粮食，倒进士兵们的粮袋里，再掺上些新米，搅拌均匀。发霉的粮粒颜色发暗，混在糙米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就算有人吃出点怪味，也只当是沙子没洗干净——毕竟他们吃掺沙糙米已经习惯了，没谁会深究味道不对。

　　可粮食发霉的威力，远比沙子厉害。第一天吃了发霉粮食的士兵，晚上就开始不对劲。有人上吐下泻，蹲在茅房里半天不出来；有人肚子疼得直打滚，额头冒冷汗；还有人浑身发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连帐篷的门都出不了。

　　“我的肚子好疼啊……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士兵王二捂着肚子，蜷缩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脸色惨白。他旁边的李三也好不到哪去，刚从茅房回来，腿软得站不住，扶着帐篷杆说：“我看是那糙米有问题！今天的米吃着有股怪味，像是馊了的味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发现帐篷里一半的士兵都有同样的症状，有的轻有的重，最重的已经开始发高烧，说起了胡话。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营。孙坚的士兵也没能幸免，他刚巡查完营地，就看到十几个士兵躺在帐篷里，有的呕吐，有的腹泻，还有的在发烧。“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倒了这么多？” 孙坚抓着一个还能说话的士兵，急声问道。

　　士兵有气无力地说：“将军……可能是吃了今天发的糙米，里面有怪味，吃了没多久就肚子疼……” 孙坚心里一沉，赶紧让人把今天发的糙米拿来，倒在地上仔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糙米里混着不少发暗的米粒，有的还带着绿色的霉点，凑近一闻，一股酸腐味直冲鼻腔。

　　“好你个袁术！竟敢把发霉的粮食给士兵吃！” 孙坚气得一拳砸在帐篷杆上，震得帐篷都晃了晃。他当即决定，带着生病的士兵去找袁术算账——再这么下去，士兵们没被董卓打死，先被发霉的粮食毒死了！

　　孙坚带着十几个生病的士兵，浩浩荡荡地往袁术的帐篷走。路过曹操的帐篷时，曹操正好出来，看到这阵仗，赶紧问：“文台，这是怎么了？士兵们怎么都病成这样了？” 孙坚把发霉粮食的事一说，曹操也怒了：“袁术太过分了！士兵们吃掺沙糙米也就罢了，他竟敢用发霉的粮食糊弄人！走，我跟你一起去找他算账！”

　　两人带着生病的士兵，很快就到了袁术的帐篷前。此时袁术正坐在帐篷里，吃着红烧肉，喝着米酒，怀里还抱着一袋好米，盘算着明天再掺多少发霉粮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不耐烦地放下筷子，骂道：“谁这么吵？耽误我吃饭！”

　　掀开帐篷门帘一看，袁术的脸瞬间垮了——只见孙坚和曹操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病恹恹的士兵，有的还捂着肚子，看起来可怜极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带着这么多病人来我帐篷前，想传染给我吗？” 袁术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袁术！你还好意思问！” 孙坚上前一步，把手里的发霉糙米扔在袁术面前，“你自己看！你给士兵们吃的是什么？发霉的粮食！士兵们吃了上吐下泻，还有人发高烧，你是不是想害死他们？” 糙米落在地上，几颗带着霉斑的米粒滚了出来，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袁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在嘴硬：“这……这不是发霉的粮食！是最近下雨，粮食受潮了，晒晒就能吃，怎么会害死人？你们别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曹操指着身后生病的士兵，声音都在发抖，“你看他们！有的上吐下泻，有的高烧不退，再这么下去，他们就没命了！你克扣军粮我们忍了，掺沙子我们也忍了，可你用发霉的粮食糊弄人，就是在草菅人命！”

　　周围的诸侯们听到动静，也都围了过来。陶谦揣着蜜饯，看到生病的士兵，皱着眉头说：“公路啊，你这就不对了，士兵们是来讨董的，不是来受这份罪的，怎么能给他们吃发霉的粮食？” 乔瑁也跟着附和：“是啊，再这么下去，士兵们都病倒了，谁还能打仗？” 就连一直躲在后面的袁绍，也被随从扶着过来了——他本来不想管，可这事闹得太大，要是士兵们哗变，他这个盟主也坐不稳。

　　“公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绍皱着眉头问，他还穿着新做的丝绸常服，生怕被生病的士兵蹭到。袁术见袁绍来了，心里更慌了，可还是硬着头皮说：“大哥，我……我就是觉得粮食扔了可惜，想掺着给士兵们吃，没想到会这样……”

　　“你！” 袁绍气得差点说不出话，“你知道士兵们病倒了，联军还怎么讨董？你这是在毁咱们的联盟！” 袁术被骂得低下头，不敢说话。孙坚趁机说：“现在说这些没用！你赶紧把剩下的好粮拿出来，分给生病的士兵，再请个大夫给他们看病，不然咱们没完！”

　　其他诸侯也跟着附和：“对！把好粮拿出来！” “给士兵们看病！” 袁术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诸侯和士兵，知道再不妥协不行了，只能咬着牙说：“好……我把好粮拿出来，再请大夫给他们看病。” 说着，他让人把帐篷里藏着的好粮搬出来，一边搬一边心疼得直抽气——这些好粮他本来想留着自己吃的，现在全要分出去了。

　　可他还不忘给自己找台阶下，对着士兵们大声说：“大家别误会！这些好粮是我特意留着的，本来想等大家训练辛苦的时候给大家改善伙食，没想到有人误会我用发霉的粮食糊弄大家。现在把好粮分了，大家好好养病，以后咱们一起讨董！”

　　没人相信他的鬼话。一个生病的士兵小声嘀咕：“早不说有好粮，现在被发现了才拿出来，谁信啊。” 另一个士兵也跟着说：“就是！要不是将军们替我们说话，咱们还得吃发霉的粮食，说不定都活不到讨董那天。” 这些话虽然小声，却飘进了袁术的耳朵里，他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谁让他理亏呢。

　　曹操让人把好粮分给生病的士兵，又让人去附近的镇上请大夫。孙坚则守在士兵的帐篷里，看着他们吃着热腾腾的白米饭，脸色渐渐好了些，心里才松了口气。“以后可不能再让袁术管粮了，” 孙坚对曹操说，“他眼里只有自己，根本不管士兵的死活。” 曹操点点头，叹了口气：“可现在除了他，没人愿意管粮——袁绍忙着穿铠甲，其他诸侯要么不管事，要么想蹭粮，咱们也没办法。”

　　而袁术的帐篷里，他正对着空荡荡的粮袋发愁。“我的好粮啊……就这么分出去了……” 袁术心疼得直跺脚，手下劝他：“将军，至少士兵们不闹了，联盟也没散，这已经不错了。” 袁术却不这么想，他琢磨着：“不行，我得再想个办法，把分出去的粮食补回来，不然我以后吃什么？” 他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下次再克扣粮食时，多掺点沙子，总能省出点好粮来。

　　这场“发霉粮食危机”虽然暂时平息了，却在士兵们心里埋下了不满的种子。他们再也不相信袁术的话，甚至对联盟也失去了信心——连吃饭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讨董？有的士兵开始偷偷逃跑，有的则消极怠工，训练时磨磨蹭蹭，再也没有以前的劲头。

　　孔融看着这一切，却依旧活得滋润。他趁着袁术分粮的混乱，又偷了几盒点心，躲在粮仓旁的树荫下写诗。他写了首《发霉粮赋》，里面调侃袁术“袁公路，扣粮忙，发霉粮食掺米缸，士兵吃了闹肚子，他却偷偷藏好粮”，写完后还念给侍卫听，逗得侍卫哈哈大笑。

　　袁绍则把这场危机归咎于“运气不好”，没几天就忘了这事，又开始琢磨着定制新的铠甲。他听说荆州有位能工巧匠，能打造出嵌宝石的铠甲，就让人去荆州送信，想让工匠给自己也打造一套——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铠甲足够华丽，联盟就能撑下去，讨董的事，慢慢来也不迟。

　　只有曹操和孙坚，看着士兵们日渐低落的士气，心里满是担忧。他们知道，这场“发霉粮食危机”只是个开始，如果联盟再这么摆烂下去，迟早会散伙。可他们又没有办法——袁绍不管事，袁术只顾着扣粮，其他诸侯各怀鬼胎，仅凭他们两个人，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夕阳西下，联军大营渐渐安静下来。生病的士兵们吃了好粮，喝了药，渐渐睡熟了；袁术在帐篷里盘算着下次怎么扣粮；袁绍对着新铠甲的图纸傻笑；孔融则在灯下修改他的《发霉粮赋》；只有曹操和孙坚，站在营地里，看着远处的洛阳方向，心里满是无奈和坚定——就算联盟再烂，他们也不会放弃讨董，总有一天，他们会带领士兵们，打败董卓，还天下一个太平。

　　而这场由发霉粮食引发的爆发点，就像一根刺，扎在联盟的心脏上。它不仅暴露了袁术的贪婪和自私，更凸显了联盟的脆弱和混乱——这样的联盟，别说讨伐董卓，能不能撑到明年春天，都是个未知数。可没人知道，更大的混乱还在后面，联军的第一次出兵，即将上演一场更大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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