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单枪匹马抢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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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兔马的蹄子踏在官道上,溅起的尘土比董卓的脾气还暴躁——吕布伏在马背上,缰绳勒得手心发疼,脑子里全是董卓摔碗时的怒吼:“少一件宝贝,你就别回来见我!”

  风灌进他的头盔,把护心镜吹得“哐当”响,像在催命。吕布一边催马,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早知道当初就不拍胸脯保证了,现在好了,得冒着大火回洛阳抢那堆破碗,要是真丢了一件,义父非得把他的赤兔马卖了抵账不可。

  跑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边泛起一层诡异的橘红——不是日出,是洛阳城的火光。浓烟像条黑蛇,顺着风往这边飘,呛得吕布直咳嗽,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义父真把洛阳烧了!那箱古玩要是被烧了,他这条命怕是都不够赔的。

  “驾!” 吕布狠狠一夹马腹,赤兔马通灵,似是察觉到主人的急切,四蹄翻飞,跑得更快了,路边的树影都成了模糊的绿带。离洛阳城越近,火光越盛,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能闻到木头燃烧的焦糊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糊味——吕布猜,可能是谁家的锅没来得及带走,被烧化了。

  到了洛阳城外,城门早就被烧塌了半边,断墙残壁上还在冒着火苗。吕布跳下马,把马拴在一棵没被烧透的老槐树上,拍了拍马脖子:“等着我,回来给你加草料,加双份!”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方天画戟,扛在肩上,深吸一口气,冲进了浓烟里。

  城里一片混乱,房屋烧得噼啪作响,时不时有横梁“轰隆”一声砸下来,吓得他赶紧躲闪。路上到处都是丢弃的杂物,有破鞋子、烂衣服,还有个被烧得只剩半拉的拨浪鼓,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他脚边。吕布没心思管这些,一门心思往宫殿的方向冲——他记得很清楚,义父的古玩箱,就放在殿门的台阶上。

  宫殿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惨:正门的匾额烧得只剩个“宫”字,两边的柱子被烧得焦黑,随时可能塌下来;院子里的假山被烧得裂开了缝,池塘里的水都被烤得发烫,飘着一层灰烬。最要命的是,大殿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火苗从断梁处窜出来,像一条条火舌,舔舐着剩下的木梁。

  “宝贝箱子!” 吕布眯着眼睛,在浓烟里摸索。他记得台阶的位置,可现在台阶被倒塌的瓦片埋了大半,根本看不清。他只能用方天画戟拨开那些烧得滚烫的瓦片,火星溅在他的铠甲上,烫出一个个小印子,他却顾不上疼——比起义父的责骂,这点烫伤算个屁。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横梁下面,露出个黑糊糊的箱子角——那箱子的款式,正是董卓装古玩的那个!

  “找到了!” 吕布心里一喜,跟看到救星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横梁烧得通红,随时可能掉下来,他也顾不上危险,伸手就去抱箱子。箱子入手沉甸甸的,估摸着里面的宝贝还在,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可刚把箱子抱起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是块烧断的门槛,他重心一歪,“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怀里的箱子“哐当”一声撞在石头上,箱盖直接飞了出去,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撒了出来。

  “我的娘啊!” 吕布吓得魂都飞了,顾不上摔疼的膝盖,赶紧爬起来去捡。浓烟里看不清东西,他只能凭着手感乱摸:摸到一个圆滚滚、带着豁口的东西,是义父最宝贝的御膳房瓷碗;再摸,是个冰凉、带着锈迹的圆盘,是西施照过的铜镜;还有块硬邦邦、刻着歪字的石头,是孔圣人的石碑碎片……

  可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他刚把瓷碗揣进怀里,转身去摸铜镜,脚下又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手里的石碑碎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完了完了!” 吕布看着断成两截的石碑,眼泪都快下来了。义父要是知道石碑碎了,非得把他的腿打断不可。他赶紧把两截碎片捡起来,塞进怀里,又去摸其他的东西——可烟雾太大,有些小物件滚到了瓦片下面,他摸了半天,只摸到几个破碗、一面花镜,还有块刻着错别字的石碑碎片,至于那些小瓷片、碎珠子,早就找不到了。

  身后的火苗越来越近,已经烧到了他的衣角,烫得他一哆嗦。他抬头一看,横梁上的火苗正往下掉,再不走,就要被埋在里面了。

  “不管了!先把这些带回去再说!” 吕布咬咬牙,把怀里的破碗、铜镜、石碑碎片一股脑塞进箱子里,箱盖已经摔飞了,他只能用绳子胡乱捆了捆,把箱子扛在肩上,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出大殿,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根烧红的横梁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刚才摔倒的地方,要是晚走一步,他就得被压成肉饼了。

  吕布吓得一身冷汗,也不敢回头,扛着箱子就往城外跑。浓烟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活像个被烟熏着的老母鸡。路上遇到几个趁火打劫的乱兵,看到他扛着个箱子,还想过来抢,被他一戟一个,全拍翻在地上——现在谁要是敢动他的箱子,就是跟他的命过不去。

  好不容易跑到城外,看到拴在老槐树上的赤兔马,吕布才算松了口气。他把箱子往马背上一放,自己翻身上马,勒紧缰绳,朝着董卓队伍的方向狂奔而去——赤兔马跑得飞快,马蹄扬起的尘土,把后面追来的乱兵远远甩在身后。

  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渐渐亮了,浓烟也散了些。吕布低头看了看马背上的箱子,心里直犯嘀咕:里面的宝贝碎了不少,义父会不会生气?他琢磨着,回去就说箱子是被大火烧的,不是他摔的,说不定能少挨点骂。

  可转念一想,义父那么精明,肯定能看出来是摔的,不是烧的。他又开始琢磨别的借口:就说路上遇到了联军的埋伏,他拼死才把箱子抢回来,里面的宝贝是被乱兵打碎的……对,就这么说,还能显得他英勇无畏。

  想到这儿,吕布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催马跑得更快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董卓身边,把箱子交上去,不管挨不挨骂,先交差再说。

  又跑了大半天,中午时分,他终于远远地看到了董卓的迁都队伍——队伍拖得老长,像条被晒蔫的长蛇,前面的马车慢悠悠地走着,一看就知道走得不快。

  “义父!我回来了!” 吕布老远就大喊着,催马冲了过去。赤兔马跑得太快,吓得路边做饭的士兵赶紧把锅往旁边挪,差点把粥洒了。

  董卓正坐在马车里,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骂骂咧咧地念叨吕布:“这废物,去了这么久,肯定是把我的宝贝弄丢了,不敢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吕布的喊声,他赶紧掀开帘子,看到吕布扛着箱子跑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箱子呢?快给老子看看!”

  吕布翻身下马,把箱子放在地上,解开绳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义父,您看,我把宝贝全带回来了!路上遇到点小意外,不过宝贝都在,一件没少!” 他说这话时,心里直打鼓,眼睛不敢看董卓。

  董卓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蹲下身就去翻箱子。可一看里面的东西,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嘴角的红烧肉都忘了咽。

  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古玩,现在东倒西歪地堆在一起:那只豁口的御膳房瓷碗,碗沿又多了个小缺口,还沾着点泥土;西施照过的铜镜,镜面被刮花了好几道,锈迹也更重了;孔圣人的石碑碎片,直接断成了两截,上面的错别字都快看不清了;最离谱的是,箱子里还混进了几块烧得半焦的木炭,不知道是从哪沾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董卓指着箱子里的东西,声音都在发抖,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的宝贝怎么变成这样了?碗怎么又缺了一块?镜子怎么花了?石碑怎么断了?!”

  吕布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义……义父,路上遇到联军的伏兵了!他们想抢您的宝贝,我拼死反抗,虽然把他们打跑了,但宝贝在混战中被摔了几下……不过您放心,最值钱的那几样都在呢!”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董卓的脸色,心里祈祷着义父能信他的鬼话。

  “伏兵?” 董卓冷笑一声,拿起那只多了个缺口的瓷碗,朝着吕布就砸了过去。瓷碗砸在吕布的头盔上,“哐当”一声碎成了好几片,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你个废物!还敢跟老子撒谎!这碗上的泥土是怎么回事?伏兵会把泥土沾在碗上?还有这木炭,伏兵会给老子的箱子里塞木炭?”

  吕布被砸得头晕眼花,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吭声。他知道,义父已经看穿他的谎言了,现在说啥都没用,只能等着挨骂。

  “老子千叮万嘱,让你看好我的宝贝,你倒好,把箱子摔了,宝贝全毁了!” 董卓气得直跺脚,指着吕布的鼻子骂,“那碗是御膳房的!当年皇帝都用过!现在多了个缺口,价值直接减半!还有那面铜镜,西施照过的!现在花成这样,老子还怎么对着它梳头?!”

  他越骂越气,又从箱子里拿起那两截石碑碎片,朝着吕布就扔了过去:“还有这石碑!孔圣人的真迹!现在断成两截,老子还怎么跟别人显摆?你个废物!连个箱子都守不住,老子留你何用?”

  吕布抱着头,任由石碑碎片砸在背上,心里委屈得不行——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大火里把箱子抢出来,一路狂奔回来,结果不仅没得到表扬,还被骂得狗血淋头,这活儿也太不好干了。

  旁边的士兵和官员们都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有个士兵偷偷跟旁边的人说:“你看吕将军,平时多威风,现在还不是被董相国骂得跟孙子似的?” 另一个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点!让董相国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王允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心里偷偷乐——董卓和吕布这么闹,迟早会出乱子,到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他假装上前劝架:“相国息怒,吕将军也是尽力了,能从大火里把宝贝抢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容易?” 董卓瞪了王允一眼,“要是他没把箱子忘在洛阳,能有这么多事?老子看他就是故意的,想气死老子!” 他说着,又抬脚要踹吕布,吕布赶紧往旁边一躲,抱着董卓的腿哭道:“义父,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您的宝贝,再也不弄丢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董卓看着他哭丧着脸的样子,又想起那些宝贝——虽然碎了,但总比丢了强。他叹了口气,使劲踹了吕布小腿一下:“算老子倒霉,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记性差的废物!”

  “起来吧!” 董卓指着箱子,“把这些破烂收拾收拾,装起来,以后放在我的马车里,我亲自看着,省得再被你这个废物弄丢了。” 说完,他转身回了马车,临走前还不忘瞪吕布一眼:“要是再出岔子,老子就把你绑在马后面拖死!”

  吕布赶紧爬起来,抹了把眼泪,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挨了骂,被砸了几下,但至少保住了性命,还算不幸中的万幸。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收拾那些碎碗片、花镜子和断石碑,心里却在盘算:以后说啥也不帮义父看宝贝了,这活儿太费命,还容易挨骂——还不如去给义父牵马,至少能偷偷吃口红烧肉。

  旁边的侍卫看着他小心翼翼收拾破烂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谁能想到,威震天下的吕温侯,竟然因为一箱破碗烂镜子,被董相国骂得狗血淋头,还得蹲在地上捡碎片呢?

  吕布把收拾好的“宝贝”重新装进箱子里,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然后扛起来,送到董卓的马车后面。他刚把箱子放好,就听见马车里传来董卓的声音:“奉先,去给老子打碗红烧肉来,刚才气的,饭都没吃好。”

  “是是是!” 吕布赶紧答应,转身就往厨房跑——只要能让义父消气,别说打红烧肉,就算让他去喂马,他也愿意。

  队伍继续往前走着,马车上的董卓,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还在心疼那些碎了的宝贝;而后面的吕布,一边走一边揉着被踹疼的小腿,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碰义父的古玩箱了,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

  而那箱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古玩”,被牢牢地绑在董卓的马车后面,随着马车的颠簸,里面的碎碗片、花镜子时不时发出“叮当”的响声,像在演奏一首荒诞的乐曲——没人知道,这箱破烂,还会在后面引发一场更大的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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