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刘备的职场流浪汉生涯开端（上）

　　联军大营的炊烟还没散尽，刘备就蹲在帐篷门口，看着关羽用青龙偃月刀削木棍，张飞抱着一捆干草搓绳，脸上写满了“职场迷茫”。他手里攥着半块啃剩的野菜饼，咬一口掉渣，心里直犯嘀咕：别人抢地盘抢得热火朝天，自己带着关张和几十个士兵，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活像三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二哥，三哥，”刘备把野菜饼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咱们总不能一直蹲在这吧？袁绍袁术抢了地盘，曹操回陈留招兵，就连孔融都回北海吃梨酥了，咱们得找个‘老板’投奔才行。”

　　关羽停下刀，擦了擦刀刃上的木屑，一本正经地说：“大哥所言极是。如今乱世，单枪匹马难成大事，找个靠谱的主公，先混口饭吃，再图后计。”

　　张飞把搓好的草绳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俺觉得公孙瓒那小子不错！当年咱们在涿郡见过，他还请咱们吃了碗杂碎汤，看着挺讲义气的。不如就去投奔他？”

　　刘备眼睛一亮：“三弟说得对！公孙瓒现在在幽州，据说势力不小，咱们去投奔他，好歹能混个一官半职，士兵们也能吃上饱饭。”

　　说走就走，三人赶紧收拾行李——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就几床破被子、一把旧剑，还有关羽那把舍不得离身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则被他当成扁担，挑着两袋勉强凑够的粗粮。几十名士兵跟在后面，一个个面黄肌瘦，走两步就喘，活像刚从战场上逃回来的败兵（事实也差不多）。

　　一路上，刘备为了鼓舞士气，每天都在队伍前面喊口号：“兄弟们，坚持住！到了幽州，咱们就能吃白米饭、喝肉汤了！”

　　士兵们耷拉着脑袋，没人应声——他们已经听了三天“白米饭”，现在眼里只有路边的野草，琢磨着能不能挖点填肚子。

　　这天傍晚，队伍走到一片树林边，张飞突然指着前方大喊：“大哥！二哥！你们看！有炊烟！”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小村落，袅袅炊烟直往上飘。士兵们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加快脚步，嘴里念叨着“有饭吃了”。

　　走进村子才发现，这村子小得可怜，总共就十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看样子是怕遇到兵匪。刘备让士兵们在村口等着，自己带着关张去敲门借粮。

　　敲了半天，才有一户人家开门，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看见他们带着刀枪，吓得赶紧要关门。张飞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门：“老夫人别怕！我们是好人，就是路过，想借点粮食，给士兵们填填肚子。”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说：“没……没粮食了，都被之前的兵抢走了，就剩点红薯干……”

　　“红薯干也行！”刘备赶紧说，“我们给钱，给您双倍的钱！”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进屋，抱出半袋红薯干。刘备让张飞拿出几枚铜钱递给她，老太太推脱半天，还是收下了，又额外塞了几个烤红薯，小声说：“你们快走吧，最近不太平，常有兵来抢东西。”

　　谢过老太太，三人带着红薯干和烤红薯回到队伍，士兵们像见了宝贝一样，抢着分了吃。张飞啃着烤红薯，烫得直咧嘴：“还是热乎的！比袁术那掺沙子的糙米强多了！”

　　刘备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兄弟们，委屈你们了，到了公孙瓒那，我一定让你们吃顿好的。”

　　又走了五天，终于到了幽州地界。远远地就看见公孙瓒的军营，士兵们穿着整齐的铠甲，正在操场上训练，比起他们这伙“叫花子军”，简直是天差地别。

　　刘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衣服，深吸一口气，带着关张走到营门口，对守卫说：“麻烦通报一下公孙将军，就说涿郡刘备，带着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前来投奔。”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刘备虽然穿着旧衣，但气度不凡，关羽张飞更是身材魁梧，不像普通人，便点了点头：“你们等着，我去通报。”

　　没过多久，公孙瓒就亲自迎了出来，老远就喊：“玄德！好久不见！你可算来了！”

　　刘备赶紧迎上去，拱了拱手：“伯圭兄，别来无恙？小弟今日前来，是想投奔于你，还望你收留。”

　　公孙瓒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收留啥？咱们是兄弟！快，里面请！”

　　进了军营，公孙瓒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大帐，让人上了茶和点心。刘备看着桌上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好久没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了。

　　“玄德，你这一路辛苦了。”公孙瓒喝了口茶，开门见山，“不瞒你说，我这儿最近也不宽裕。袁绍那家伙盯着冀州，天天找事，我得养着大军，粮饷确实紧张。”

　　刘备心里一沉，赶紧说：“伯圭兄放心，小弟不求高官厚禄，只求能给兄弟们找个落脚的地方，有口饭吃就行。”

　　“饭肯定有得吃，”公孙瓒摸了摸下巴，“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个‘别部司马’的职位，带着你的士兵，就在营里驻扎。不过粮饷方面……我只能给你一半士兵的粮，剩下的，你得自己想办法。”

　　一半士兵的粮？刘备愣了一下，心里盘算了一下——几十个人，一半的粮，还是不够吃啊。但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强，先稳住脚跟再说。

　　“多谢伯圭兄！”刘备赶紧起身道谢，“小弟感激不尽。”

　　公孙瓒笑了笑：“都是兄弟，客气啥。来人，带刘将军他们去营地安顿。”

　　就这样，刘备总算暂时有了落脚点。可麻烦很快就来了——一半的粮，根本不够几十个人吃。士兵们每天只能喝稀粥，里面飘着几根野菜，饿得当街啃树皮。

　　张飞看着心疼，就去找公孙瓒理论：“公孙瓒！你咋回事？说好给粮，就给这么点？我大哥带着兄弟们来投奔你，你就这么对待我们？”

　　公孙瓒正在帐篷里看地图，头也不抬地说：“翼德，我也没办法啊。你看，袁绍在冀州囤了十万大军，我要是不省着点，哪天他打过来，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那也不能让兄弟们饿着啊！”张飞急了，“俺不管，你得再给点粮！不然俺就带着兄弟们去抢袁绍的粮！”

　　公孙瓒赶紧放下地图，拉住他：“翼德，别冲动！抢袁绍的粮，不等于找死吗？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两袋糙米，你让士兵们省着点吃，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

　　张飞没办法，只能拿着两袋糙米回去。刘备看着糙米，叹了口气：“看来，咱们得自己想办法搞粮了。”

　　关羽提议：“大哥，不如咱们去附近的县城借粮？就说公孙将军派来的，应该能借到一些。”

　　刘备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二哥，你和三弟带着几个士兵去县城试试，注意分寸，别惹事。”

　　关羽和张飞领命，带着几个士兵去了附近的蓟县。到了县衙，张飞一脚踹开大门，大喊：“县令在哪？赶紧出来！公孙将军有令，让你借点粮给我们！”

　　县令正在后院喝茶，听见动静，吓得赶紧跑出来，一看张飞凶神恶煞的样子，腿都软了：“将……将军，有话好好说，粮……粮我给，我这就让人去搬。”

　　就这样，两人从蓟县借了五袋粮食，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士兵们终于吃上了干饭，一个个感激涕零。

　　可好景不长，没过两个月，就传来消息——袁绍带着大军，攻打公孙瓒的地盘了。

　　这天，公孙瓒急急忙忙地找到刘备：“玄德，不好了！袁绍派颜良文丑，带着三万人马，打过来了！我营里兵力不足，你得带着你的士兵，跟我一起出征！”

　　刘备心里一紧：“伯圭兄，我的士兵都是些老弱病残，没经过正规训练，上去也是送命啊。”

　　“没办法了！”公孙瓒急得直跺脚，“能多一个人是一个人！你放心，打赢了，我给你加倍的粮饷！”

　　事到如今，刘备也只能答应。他带着关张和士兵们，跟着公孙瓒的大军，去迎击袁绍的军队。

　　到了战场，刘备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大军，心里直打鼓——袁绍的士兵，一个个穿着铠甲，拿着精良的武器，而自己这边，除了关张，士兵们手里不是木棍就是锈刀，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玄德，你带着人，从侧翼进攻！”公孙瓒大喊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刘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士兵们冲上去。可刚冲没几步，就被袁绍的士兵打了回来，士兵们死伤惨重，哭爹喊娘。

　　张飞急了，挥舞着丈八蛇矛，杀进敌阵：“狗贼！看俺老张的厉害！”

　　关羽也不甘示弱，青龙偃月刀一挥，砍倒一片士兵。可对方人太多，两人杀得浑身是血，也没能扭转战局。

　　公孙瓒的军队节节败退，很快就溃不成军。公孙瓒骑着马，大喊：“撤！快撤！”

　　刘备一看，也赶紧带着关张和剩下的士兵，跟着逃跑。一路上，士兵们跑得丢盔弃甲，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

　　跑到安全地带，公孙瓒看着残兵败将，哭丧着脸：“完了！我的地盘没了！袁绍那老贼，太狠了！”

　　刘备叹了口气：“伯圭兄，事已至此，先找个地方休整再说吧。”

　　可公孙瓒已经没心思休整了，他拉着刘备的手：“玄德，对不起，我没能收留好你。我得去投奔别人了，你也赶紧找个地方去吧，别跟着我遭殃。”

　　说完，公孙瓒就带着自己的亲信，匆匆忙忙地跑了。

　　刘备站在原地，看着公孙瓒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剩下的十几个士兵，心里五味杂陈——这才待了两个月，就又成了流浪汉。

　　“大哥，别灰心！”张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孙瓒靠不住，咱们再找别人！天下这么大，总有收留咱们的地方！”

　　关羽也说：“大哥，三弟说得对。听说徐州牧陶谦，为人仁厚，咱们不如去投奔他？徐州富庶，应该能混口饭吃。”

　　刘备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走，去徐州！”

　　一行人又踏上了投奔之路。这一次，路更难走——袁绍打败公孙瓒后，到处搜捕他的亲信，刘备带着人，只能绕小路走，白天躲在树林里，晚上才敢赶路。

　　士兵们一个个疲惫不堪，有个士兵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地上哭：“将军，我不想走了，我想回家……”

　　刘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再坚持坚持，到了徐州，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陶谦真的会收留他们吗？就算收留了，又能待多久？

　　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徐州地界。远远地就看见徐州城的城门，士兵们一个个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

　　刘备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关张走到城门口，对守卫说：“麻烦通报一下陶谦陶州牧，就说涿郡刘备，前来投奔。”

　　守卫不敢怠慢，赶紧去通报。没过多久，陶谦就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久闻刘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快，里面请！”

　　刘备心里一暖，赶紧拱了拱手：“陶州牧客气了，小弟前来投奔，叨扰了。”

　　进了州牧府，陶谦让人上了好酒好菜。刘备和关张饿了这么久，终于能吃顿饱饭，一个个狼吞虎咽。

　　“刘将军，”陶谦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刚从公孙瓒那里过来，不容易。徐州虽然富庶，但最近也不太平——曹操那家伙，据说要打过来了。”

　　刘备心里一紧：“曹操？他为什么要打徐州？”

　　“还不是因为他父亲曹嵩，在路过徐州的时候，被我的手下误杀了。”陶谦叹了口气，“曹操恨我入骨，扬言要踏平徐州，为他父亲报仇。我正愁没人帮忙守城呢，你就来了。”

　　刘备愣了一下，感情这是让自己来当炮灰啊。

　　陶谦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说：“刘将军放心，只要你帮我守住徐州，我就表奏朝廷，封你为徐州太守！粮饷方面，我保证让你的士兵吃饱穿暖，绝不像公孙瓒那样。”

　　封徐州太守？刘备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大官啊！只要守住徐州，自己就有了地盘，再也不用四处流浪了。

　　“好！”刘备一拍桌子，“陶州牧，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守住徐州！”

　　陶谦大喜：“太好了！有刘将军帮忙，我就放心了！来人，给刘将军安排最好的营房，再给士兵们发足粮饷！”

　　就这样，刘备总算在徐州安顿下来。他带着士兵们，每天在城墙上训练，准备迎接曹操的进攻。

　　可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曹操带着大军，已经到了徐州城外三十里的地方。

　　陶谦急急忙忙地找到刘备：“刘将军，曹操来了！你快想想办法！”

　　刘备心里也慌，但表面上还是装作镇定：“陶州牧放心，我已经让士兵们加强戒备，只要曹操敢来，咱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他心里清楚，曹操的军队，比袁绍的还厉害，自己这点人，根本不够打。

　　当天晚上，刘备召集关张，在帐篷里开会。

　　“大哥，曹操人多势众，咱们硬拼肯定不行。”关羽皱着眉说，“不如咱们派人去求救？看看附近有没有诸侯愿意帮忙。”

　　张飞也说：“对！俺听说北海的孔融，还有青州的田楷，都跟陶谦有交情，咱们去请他们来帮忙！”

　　刘备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二哥，你去北海找孔融；三弟，你去青州找田楷；我留在徐州，稳住陶谦和士兵们。”

　　关张领命，连夜出发。可刘备心里还是没底——孔融天天就知道吃梨酥、写诗，能来帮忙吗？田楷实力弱小，就算来了，又能起多大作用？

　　果然，没过几天，关羽就回来了，一脸无奈：“大哥，孔融说，他要写诗骂曹操，没时间来帮忙，还让我给你带了首诗。”

　　说着，关羽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曹操打徐州，蛮横又无理，刘备守城池，勇气可嘉兮，可惜兵太少，怕是要悲剧～”

　　刘备看着诗，差点没气晕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写这种诗！

　　又过了两天，张飞也回来了，气得满脸通红：“大哥！田楷那家伙，说他怕曹操，不敢来帮忙，还让咱们赶紧投降！”

　　这下完了，求救无门，只能硬拼了。

　　曹操的大军很快就到了徐州城下，曹操骑着马，在城下大喊：“陶谦老贼！出来受死！你杀了我父亲，我今日必踏平徐州！”

　　陶谦吓得躲在城里，不敢出来，一个劲地找刘备：“刘将军，怎么办？曹操来了，咱们快完了！”

　　刘备登上城楼，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深吸一口气，大喊：“曹孟德！你父亲的死，纯属意外，陶州牧已经深表歉意，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曹操冷笑一声：“意外？我看是故意的！刘备，我劝你赶紧投降，不然等我攻破城池，连你一起杀了！”

　　刘备心里一横，大喊：“想攻破徐州，先过我刘备这关！兄弟们，准备战斗！”

　　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对面的军队，实在太强大了。

　　曹操看刘备不肯投降，大喊一声：“攻城！”

　　瞬间，箭如雨下，投石机把石头砸向城墙，城墙摇晃不止，士兵们死伤惨重。

　　刘备看着这一切，心里凉了半截——这徐州，怕是守不住了。

　　“大哥，不行了！城墙要破了！”张飞大喊着，杀退一个爬上城墙的士兵。

　　关羽也说：“大哥，赶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备看着城里惊慌失措的百姓，又看了看身边浴血奋战的关张和士兵，心里万般无奈——刚找到的落脚点，又要没了。

　　“撤！”刘备大喊一声，“带着兄弟们，从西门突围！”

　　一行人赶紧从西门突围，曹操的士兵紧追不舍。一路上，士兵们又死伤了不少，最后只剩下刘备、关张，还有几个亲信。

　　他们一路狂奔，跑了半夜，才甩掉追兵。停下来的时候，一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刘备靠在一棵树上，看着满天繁星，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这职场流浪汉的生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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