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烽烟淬炼

　　残阳如血，泼洒在潼阳关的断壁残垣上。

　　虾仁靠在坍塌的箭楼边，精铁矛斜插在砖缝里，矛尖还凝着未干的血渍。他抬手抹了把脸，混着汗水与尘土的液体顺下颌滴落，砸在胸前的玄甲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脑海中灰色光幕静静悬浮：

　　【姓名：虾仁】

　　【功法：《破邪诀》（筑基期一层巅峰）】

　　【杀伐点：1490】

　　距离筑基期二层，只差最后10点。

　　这三天，潼阳关像个被反复捶打的铁砧。胡人似乎知道李虎威的镇西军已溃，竟纠集了数倍于前的兵力，日夜猛攻。箭矢如蝗，投石似雨，城墙上的士兵换了一茬又一茬，鲜血顺着砖石缝隙往下淌，在墙根积成了暗红的水洼。

　　“伍长！西北角快顶不住了！”赵虎的吼声带着哭腔，他左臂被箭贯穿，却依旧提着刀，用身体护着身后的几个新兵。

　　虾仁猛地站起身，精铁矛“噌”地从砖缝中拔起，带起一串碎石。他看了眼光幕上的数字，眼神一厉——最后10点，就在这城头之上。

　　“跟我来！”

　　他如同一道金色闪电，沿着城墙的斜坡冲去。途经之处，士兵们见他身影，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原本溃散的阵型瞬间收拢。

　　“是伍长！”

　　“伍长来了！”

　　呼喊声此起彼伏，竟压过了城外的喊杀。

　　西北角的城砖已被轰塌了大半，十几个胡兵正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为首的是个独眼胡人，挥舞着两柄短斧，面目狰狞。他看到虾仁冲来，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斧刃带起腥风，直劈虾仁面门。

　　“来得好！”

　　虾仁不退反进，精铁矛拖地滑行，在地面划出一串火星。待短斧劈至头顶三寸，他猛地旋身，矛杆如同灵蛇出洞，从刁钻的角度反挑而上——“噗”的一声，正刺穿独眼胡人的咽喉。

　　温热的血喷了他满脸，灰色光幕上的数字终于跳动：

　　【杀伐点：1500】

　　【检测到杀伐点达标，《破邪诀》即将突破至筑基期二层……】

　　一股远比之前更磅礴的真气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奔涌游走，所过之处，阻塞的淤塞被冲开，骨骼噼啪作响。虾仁只觉眼前一亮，原本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无比，连城外胡兵甲胄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筑基期二层！

　　他反手一矛，将另一个正爬上城头的胡兵挑飞，矛尖顺势横扫，三名胡兵应声坠城。此刻的他，真气流转如江河奔涌，出手间竟带起淡淡的金色残影。

　　“杀！”

　　城头上的士兵们彻底沸腾了。他们看着虾仁如入无人之境，看着他那杆精铁矛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起落都带走一条胡人性命，积压的恐惧与疲惫瞬间化作滔天战意。

　　“为了潼阳关！杀！”赵虎嘶吼着，带伤扑向胡兵，刀刀狠戾。

　　“为伍长助战！”狗剩独眼里闪着红光，箭矢如连珠炮般射出，箭箭封喉。

　　战局在顷刻间逆转。

　　城外的胡人首领见状，气得哇哇怪叫，亲自擂鼓督战，黑压压的胡兵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

　　虾仁深吸一口气，筑基期二层的真气在体内盘旋，他突然纵身跃起，踩着城垛借力，竟腾空三丈！

　　“破邪枪·燎原！”

　　精铁矛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枪芒如同燎原之火，朝着城下密集的胡兵席卷而去！金光过处，惨叫连连，胡兵成片倒下，硬生生在人潮中撕开一道缺口！

　　“这……这是人是神？！”城头上的新兵看得目瞪口呆。

　　“是伍长！是咱们潼阳关的神！”老兵们泪流满面，挥舞着兵器呐喊。

　　虾仁落回城头，脚掌刚触砖石，便觉一阵地动山摇。他低头看去，只见城下的胡人竟推着数辆撞车，正疯狂撞击城门！

　　“不好！城门要破！”

　　他心头一紧，刚要冲下去，却见城门内侧，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用身体死死抵着门板——是那个被他救下的年轻女子，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百姓，有老有少，都在用肩膀顶着城门。

　　“别管我们！守住城头！”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虾仁眼眶一热，转身对赵虎道：“守住这里！”

　　话音未落，他已提着矛冲下城墙。

　　城门下，撞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门板上的木屑簌簌掉落。虾仁看着那些用血肉之躯堵门的百姓，看着女子被震得嘴角溢血却依旧不肯后退，心中那根名为“守护”的弦被狠狠拨动。

　　他没有多想，运转筑基期二层的真气，将精铁矛插入城门与地面的缝隙，随即沉腰发力——

　　“给我——顶住！”

　　金色真气顺着矛杆涌入门板，原本摇摇欲坠的城门竟奇迹般地稳定下来。撞车再次撞击时，门板只是剧烈晃动，再没出现裂痕。

　　“杀了他！”胡人首领见状，红着眼冲了过来，手中弯刀直劈虾仁后心。

　　虾仁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未回，精铁矛猛地向后一送！矛尖精准无比地刺入胡人首领的小腹，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露出的矛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为……为什么……”

　　虾仁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如霜：“因为，你们踏错了地方。”

　　他猛地拔出矛，鲜血喷溅，胡人首领轰然倒地。

　　失去首领的胡兵顿时大乱，撞车的节奏也乱了。城头上的赵虎抓住机会，指挥弓箭手齐射，城下顿时成了一片箭雨的海洋。

　　半个时辰后，胡兵终于溃散。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笼罩下来。

　　虾仁靠在冰冷的城门上，看着百姓们互相搀扶着离开，女子经过他身边时，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恩公……又救了我们一次。”

　　“守住这里，是我的责任。”虾仁的声音有些沙哑。

　　女子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他：“这是……我爹留下的护心镜，能挡刀剑，您收下吧。”

　　布包里是块巴掌大的铜镜，边缘已有些磨损，却擦得锃亮。虾仁看着铜镜里映出的自己——满脸血污，眼神却异常明亮，这才惊觉，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初来乍到、手颤腿软的炮灰小兵了。

　　他接过护心镜，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回到城头时，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赵虎凑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伍长，您刚才那招‘燎原’，简直神了！”

　　虾仁笑了笑，看向城外漆黑的旷野。胡人的篝火还在远处闪烁，如同潜伏的野兽，随时可能再次扑来。但他心中，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脑海中的灰色光幕再次亮起：

　　【姓名：虾仁】

　　【功法：《破邪诀》（筑基期二层初期）】

　　【杀伐点：1580】

　　他握紧了手中的精铁矛，又摸了摸怀里的护心镜。

　　这乱世血火，淬硬了他的筋骨，也淬炼出一颗比玄甲更坚韧的心。所谓劈开宿命，或许不必非要轰轰烈烈——守住这座城，护住这些人，一步步扎下去，便是最好的破局。

　　夜风吹过潼阳关，带着硝烟的气息。虾仁挺直脊梁，站在最高的箭楼上，目光如炬，望向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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