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符映鬼踪

　　潼阳关的伤兵营里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怪味。虾仁蹲在老张的临时灵前，将那截裹着敛骨符的腿骨放进简易的木棺，符纸的灰烬粘在指尖，凉得像冰块。

　　“伍长，岳将军派人来了。”小石头掀开布帘，带进股寒风，少年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字条，“将军说，女帝的密探确实混进关了，让您……小心行事。”

　　虾仁接过字条，岳鹏举的字迹潦草，显然写得仓促：“密探头目代号‘影子’，善易容，藏于流民中。勿信任何人，包括老夫。”

　　最后七个字像根刺，扎得他指尖发麻。连岳鹏举都要提防？这潼关城里，到底还有多少藏在暗处的眼睛？

　　【灰色光幕】在眼前亮起，被药味熏得有些模糊：

　　【当前杀伐点：】

　　【可兑换：“破妄符”（20张，消耗点，识破伪装）、“玄铁矛·镇魂”（消耗点，矛尖可震慑阴邪，对鬼魅类目标伤害加倍）、“血影步”（消耗点，身如残影，提升闪避率）】

　　“全兑了。”虾仁在心里默念。玄铁矛突然轻颤，矛身的云纹染上层淡金色，那是“镇魂”特效觉醒的征兆；同时，二十张黄符落在掌心，符纸上用朱砂画着奇异的纹路，触之生温。他将一张破妄符塞进怀里，又将血影步的法门记在心底——那是套诡异的步法，每一步都踩着刁钻的角度，像是从无数次生死搏杀里提炼出的本能。

　　“小石头，去把流民登记册拿来。”虾仁站起身，玄铁矛在木棺旁顿了顿，“尤其是近三个月入关的。”

　　少年应声而去，布帘晃动间，虾仁瞥见伤兵营角落里，一个正在煎药的老兵正偷偷看他，眼神闪烁。那老兵缺了只耳朵，据说是去年守东门时被胡人的箭簇削掉的，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帮着照顾伤兵，没人怀疑过他。

　　但此刻，破妄符在怀里发烫，虾仁能“看”到那老兵的脖颈处，藏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个扭曲的“影”字。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药炉旁，装作添柴：“李叔，老张的药……还剩多少？”

　　李叔手一抖，药勺差点掉进锅里：“啊？哦……快没了，俺这就去煎新的。”他转身想走，却被虾仁一把抓住手腕。

　　“不用了。”虾仁的声音冷得像伤兵营的冰块，“‘影子’，你的戏演完了。”

　　李叔脸色骤变，另一只手突然抽出藏在药碾子下的短刀，直刺虾仁心口！这一刀又快又狠，完全不像个缺了耳朵的老兵能使出的招数。

　　但虾仁早有准备。血影步瞬间发动，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半尺，同时玄铁矛横扫，矛身带着镇魂金光，“啪”的一声抽在李叔的手腕上。短刀脱手飞出，插进药炉里，溅起的药汁烫得他惨叫一声。

　　“你怎么知道……”李叔捂着发麻的手腕，眼里满是惊骇。

　　虾仁没答话，只是将破妄符拍在他脸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李叔的脸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原本沟壑纵横的皮肤剥落，露出张年轻而阴鸷的脸——根本不是什么老兵！

　　“是秦瑶告诉你的？”假李叔嘶吼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烟火筒，就要拉响。

　　“镇魂！”虾仁低喝一声，玄铁矛的金光暴涨，狠狠砸在假李叔的胸口。那金光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力量，假李叔身上冒出阵阵黑烟，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尸体迅速干瘪，像被抽干了精血。

　　【击杀女帝密探（影子）x1，获得杀伐点1000，当前】

　　伤兵营里的伤兵们都被吓呆了，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躲到了床底下。虾仁捡起假李叔掉在地上的令牌，上面的“影”字在镇魂金光下渐渐淡化，露出底下刻着的小字：“天字十七号”。

　　“天字十七号……”他摩挲着令牌，“看来藏在关里的，不止一个。”

　　小石头抱着登记册跑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吓得手里的册子都掉了：“伍长，这……这是咋了？”

　　“没事。”虾仁把令牌收好，捡起登记册，“看看近三个月入关的流民里，有没有姓‘影’或者籍贯写‘皇城’的。”

　　少年慌忙点头，哆嗦着翻查册子。虾仁则提着玄铁矛，走出伤兵营。破妄符的效果还在，他能“看”到关城里藏着的几团微弱的黑气——那是其他密探的气息，分布在粮仓、军械库和南门的流民营。

　　“先从粮仓开始。”虾仁低声自语，玄铁矛的金光在阳光下闪了闪。

　　粮仓的看守是个精瘦的汉子，看到虾仁进来，立刻堆起笑脸：“伍长，您来查粮啊？”

　　虾仁没说话，只是将破妄符拍在他身上。符纸无火自燃，汉子的脸瞬间扭曲，露出与假李叔相似的阴鸷：“你找死！”他猛地掀开粮囤，里面竟藏着十几个手持短弩的黑衣人，显然是在等虾仁自投罗网。

　　“血影步！”

　　虾仁的身形在箭雨中穿梭，玄铁矛带着镇魂金光，每一次挥舞都能扫倒一片黑衣人。这些密探的武功比假李叔高些，手里的短弩还淬了毒，但在镇魂特效面前，他们的气血运转明显滞涩，动作也慢了半拍。

　　“破甲矛法·扫！”

　　玄铁矛划出道金色的弧线，将最后一个密探连人带弩劈成两半。粮仓里的粮囤被撞翻，雪白的米粒撒了一地，混着密探的血，像幅诡异的画。

　　【击杀女帝密探（影子）x12，获得杀伐点，当前】

　　从粮仓到军械库，再到南门流民营，虾仁像个不知疲倦的猎手，用破妄符识破伪装，用血影步躲避暗算，用镇魂矛收割性命。关城里的黑气团越来越少，杀伐点却像滚雪球般增长，灰色光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留在了“”。

　　夕阳西下时，他站在南门的城楼上，看着最后一个密探被玄铁矛钉在城门上。那人临死前瞪大眼睛，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一口黑血。

　　“伍长，都……都清干净了。”小石头跑上来，手里的登记册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半，“岳将军说，让您……去他那里一趟。”

　　虾仁点点头，将玄铁矛靠在垛口上。矛尖的镇魂金光渐渐褪去，露出上面凝结的黑血，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的——杀了这么多密探，老张能活过来吗？赵虎能活过来吗？那些在潼关死去的弟兄，能活过来吗？

　　“走吧。”他拿起玄铁矛，转身往中军帐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矛尖在地上拖出的痕迹，像条淌血的路。

　　中军帐里，岳鹏举正对着地图发呆。看到虾仁进来，老将军叹了口气：“都清干净了？”

　　“嗯。”虾仁将那块“天字十七号”的令牌放在桌上，“但我总觉得，这只是开始。”

　　岳鹏举拿起令牌，摩挲着上面的刻字：“女帝的手段，远不止这些。影子只是她的爪牙，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他抬头看向虾仁，眼神复杂，“你打算怎么办？”

　　虾仁看着帐外渐渐沉下的暮色，玄铁矛在手里转了个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不会再被动挨打了。”

　　岳鹏举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好小子，有老夫当年的血性。”他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个给你，或许用得上。”

　　虾仁接过锦囊，里面是块玉佩，和秦瑶给的那块很像，上面也刻着地图，只是标注的位置更隐蔽——是皇城天牢的布局图。

　　“老将军……”

　　“别问。”岳鹏举摆摆手，“老夫只是不想看到潼关再流这么多血。”

　　虾仁握紧锦囊，玉佩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却让他的心莫名安定。他知道，岳鹏举这是在站队，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将宝押在了他身上。

　　走出中军帐时，夜色已经浓了。关城里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黑夜里的星。虾仁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玄铁矛在手里微微震颤，矛尖的微光映着他眼底的火。

　　女帝，影子，秦瑶……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

　　从现在起，轮到我来执棋。

　　玄铁矛的矛尖指向夜空，仿佛要刺破这沉沉的夜幕，扎出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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