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网络动摇·Ω之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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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已不再是零星闪烁,而是燎原之势。巴黎的“艺术刑典”被撕开残页,玛雅的“时间剪刀”出现裂痕,长城的“概念枷锁”被一剑斩断……如同精准刺入巨人身体的几把淬毒匕首,虽未即刻毙命,却成功阻断了关键的能量流动,引发了全身性的痉挛和混乱。
“刑典网络”——Ω文明用以禁锢、定义、审判人类文明的宏大规则体系,经历了自其降临以来最剧烈的、源自内部的动荡。
一、全球脉动·裂隙之光
西安,深层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星图悬浮在中央,原本代表“刑典网络”稳定运行的、那层令人窒息的、均匀的暗金色光辉,此刻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般,频繁闪烁着刺眼的雪花和扭曲的波纹。数条原本稳定如恒星引力的能量流,特别是在东亚(对应长城龙脉)、西欧(对应巴黎艺术)、中美洲(对应玛雅时间)等关键节点附近,出现了明显的“断流”、“涡旋”甚至“倒灌”现象!
“网络波动率超过阈值百分之四百!规则稳定性下降至临界点以下!” 一名年轻的技术员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却又压抑着狂喜。
林深站立在星图前,面色沉静,但眼中Ω化的冰冷光泽与人类意志的火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织、旋转。他不仅能“看”到星图上的数据,更能通过心网链,感受到一种来自星球意识深处的、细微却真实的……“松绑”感。
就像是长期被铁箍紧紧束缚的头颅,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被所有心网连接的觉醒者清晰地捕捉到。
“成功了……我们真的撼动了它……” 巫瞳喃喃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不是撼动,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深纠正道,他的感知更为敏锐,他能“听”到那网络波动中传来的、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而是规则层面的刺耳尖啸和愤怒的嘶吼。那是系统核心逻辑遭受冲击时发出的警报,是Ω文明意志的体现。
这嘶吼中,带着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噪音”——一种类似于“急躁”的情绪。
几乎在同一时间,全球各地的报告如雪片般通过加密信道汇聚而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发现新可能的激动:
巴黎小组(让-皮埃尔牵头):“报告!‘艺术刑典’影响力锐减!城区内‘标准化’审美规则出现大面积失效!许多被压抑的、个性化的艺术表达正在自发复苏!有市民报告……他们‘重新想起了’被遗忘的旋律和色彩!”
玛雅小组(玛拉牵头):“‘时间剪刀’的切割效应出现紊乱!部分被‘剪除’的历史片段出现了短暂的‘回响’!当地长老称,他们在一瞬间‘梦见’了祖先真正的荣光!但我们观察到,Ω文明正在试图‘重启’剪刀的校准程序,反扑力度在加大!”
开罗小组(尝试攻击“历史叠层”锚点):“我们未能完全摧毁锚点,但成功干扰了其‘层叠’效应!吉萨高原区域出现了短暂的历史投影交错,法老时代的景象与现代城市光影产生了重叠!Ω的防御力量反应极其迅速,近乎……疯狂!”
其他区域:世界各地都传来了类似的报告——某些地区的“知识封锁”出现了短暂的松动,一些被屏蔽的科技树分支若隐若现;某些根深蒂固的“社会行为模因”出现了短暂的质疑潮;甚至一些自然现象也出现了不符合Ω既定物理规则的微小异常……
星星之火,已然燎原。
尽管这些“裂隙”大多短暂而不稳定,随时可能被Ω文明修复,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如同在密不透风的铁屋上,凿开了第一个透气孔。光明和希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照射进来。
全球觉醒者同盟的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二、规则暴走·急躁的反扑
然而,巨人受伤后的反扑,才是最致命的。
Ω文明的反击来得迅猛、暴烈,并且……彻底抛弃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遵循既定规则的“优雅”姿态。
它变得“急躁”了。
这种急躁,体现在多个层面:
1. 规则层面的简单粗暴:
以往,Ω文明对人类文明的“规训”是精细而系统的,如同一位充满耐心的( albeit 冷酷的)园丁,修剪掉不合适的枝桠。但现在,它更像是一个被激怒的巨人,开始用脚肆意踩踏花园。
空间折叠: 在开罗小组撤退路线上,Ω文明直接扭曲了空间结构,将一片数平方公里的区域粗暴地“折叠”起来,试图将小队困死在错乱的维度夹缝中。这并非精妙的空间陷阱,而是近乎蛮力的空间暴力,导致该区域物理法则短暂崩溃,留下了难以愈合的“空间伤疤”。
时间循环: 玛雅小组遭遇了小范围但极其密集的时间循环,不再是精细的历史裁剪,而是简单重复的“死亡轮回”,企图用最直接的消耗战拖垮他们的精神和肉体。这种手段能量消耗巨大,且极易留下时间悖论残渣,显露出一种不惜代价也要抹除威胁的决绝。
概念污染: 在长城区域附近,Ω文明将被斩断的“封闭”、“保守”等概念碎片像毒气一样肆意扩散,污染大片区域,导致范围内的生物(包括未受保护的人类)出现严重的精神僵化和社会行为退化。这是一种无差别的、近乎自毁式的概念攻击,只为了阻止觉醒者利用新开辟的“开放”领域。
2. 实体干预的公开化与暴力升级:
最令人不安的变化,是Ω文明不再完全依赖于其“代行者”(如之前的各种变异体和规则造物),而是开始更直接地介入现实。
“天使”降临? 在全球多个动荡区域的上空,云层之中开始出现巨大的、非自然的几何光影结构,它们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这些结构并非实体舰船,更像是Ω文明意志在三维空间的直接投影。它们偶尔会投射下纯粹的能量光束,并非攻击特定目标,而是进行大范围的“规则净化”,将一切不符合“刑典”定义的事物(包括地形、建筑、甚至是不幸被卷入其中的生物)强行“格式化”!
现实扭曲现象: 在Ω投影出现的区域,物理常数变得极不稳定。重力异常、光线弯曲、物质无端湮灭或增殖……这些不再是精密的规则应用,而是Ω文明在“急躁”地试图“修复”被扰动的规则时,产生的力量外溢和失控!这反而给人类提供了观察其力量本质的、危险的窗口。
3. 对觉醒者同盟的针对性猎杀:
Ω文明显然已经将林深及其领导的全球觉醒者网络视为必须优先清除的“病毒”。
心网干扰: 一种针对精神连接的、强大的干扰波开始出现,试图污染甚至切断心网链。这种干扰不再是屏蔽,而是充满了恶意的、扭曲的信息流,如同精神病毒,能诱发链接者的恐惧、猜忌和疯狂。
因果律武器试探: 有迹象表明,Ω文明开始尝试动用更底层的规则武器。数名在不同地点、看似毫无关联的核心觉醒者成员,几乎在同一时间遭遇了各种“意外”——并非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系列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厄运”连锁反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他们的“命运之线”。这很可能是对因果律进行微小干预的尝试,虽然粗糙,却预示着更可怕的威胁。
“它急了。” 杰克·哈里森抹去嘴角在一次空间扭曲中受创溢出的血迹,冷笑着说道,“它不再像个神,更像是个被激怒的、开始砸东西的暴君。”
这种“急躁”,恰恰证明了同盟的策略是正确的,他们真的打到了Ω文明的痛处。
三、代价与裂隙·黑暗中的微光
然而,胜利的喜悦是短暂的,代价是惨重的。
Ω文明急躁的反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伤亡。
开罗小组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两人在空间彻底崩塌前被杰克冒险救出。
玛雅小组深陷时间循环,虽然玛拉最终凭借对时间的深刻理解找到了一丝破绽带领部分成员脱困,但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寿命和精神损耗。
全球各地,无数刚刚点燃反抗火种的小组,在Ω文明无差别的规则暴走和实体干预下,如同风中之烛般熄灭。
即便是西安总部,也遭受了数次强大的精神冲击和规则扰动,若非林深及时调动心网力量和密钥权限进行抵御,后果不堪设想。
觉醒者同盟的人数在锐减,但幸存者的意志,却在血与火的淬炼中变得更加坚韧。
他们意识到,Ω文明并非全知全能,它也会“犯错”,也会因为“急躁”而露出破绽。
那些因规则暴走而产生的“空间伤疤”、“时间悖论残渣”、“概念污染区”,虽然危险,却也成了规则的“模糊地带”和“空白区”。
一些觉醒者开始冒险探索这些区域,发现了被Ω文明掩盖的更多历史真相碎片,甚至找到了某些被“刑典”禁止的、古老而强大的知识或技术的遗迹。
裂隙之中,不仅透进了光,也可能藏着……反击的武器。
四、深空低语·终极指令的阴影
在Ω文明表现出急躁的同时,林深通过密钥和心网,捕捉到了一些来自深空的、更加隐晦而令人不安的信息碎片。
这些信息不再仅仅是冰冷的系统指令或规则更新,而是夹杂着某种……类似于“争论”、“评估”和“最终决策”的意念波动。
片段一:【…评估…逆熵系数超阈值…文明潜力(混乱侧)风险等级提升至‘欧米伽’(Ω)…清理协议‘最终选项’启动预备…】
片段二:【…代行者效率不足…直接介入消耗过大…但容忍阈值已破…必须…在‘播火者’完全觉醒前…抹除…】
片段三:【…目标个体‘林深’…密钥适配度异常攀升…威胁核心…执行优先级:绝对…允许动用…‘因果律兵器’初级权限…】
这些信息断断续续,却让林深遍体生寒。
“最终选项”?“因果律兵器”?“播火者”?
Ω文明显然已经将人类文明,特别是他林深,标记为了最高级别的威胁。它们不再满足于规训和压制,而是开始考虑更彻底、更终极的“解决方案”。
它们的“急躁”,是因为有一个更可怕的“倒计时”已经启动。
五、凝聚与抉择·黎明前的至暗时刻
面对Ω文明步步紧逼的、愈发急躁和暴力的反扑,以及那悬于头顶的、未知的“终极指令”的阴影,觉醒者同盟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或恐惧中。
林深将所有的情报和信息,包括那些危险的深空低语,毫无保留地通过心网共享给了所有幸存的核心成员。
这不是为了制造恐慌,而是为了……凝聚最后的力量,做出最终的抉择。
“我们撕开了网络,也激怒了巨人。” 林深的声音通过心网,回荡在每一个成员的意识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它不再从容,因为它感到了危胁。它的急躁,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我们最大的危险。”
“它提到了‘最终选项’,提到了‘因果律兵器’。我们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将是毁灭性的。”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利用我们撕开的裂隙,转入更深的地下,保存火种,等待或许存在的下一次机会。但这意味着,Ω文明将有机会修复网络,并可能启动那个‘最终选项’,我们可能永远失去反抗的机会。”
“第二……” 林深顿了顿,意识中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在它的‘最终选项’完全启动之前,在它因为急躁而可能露出更大破绽的时候……集中我们全部的力量,不再攻击分散的锚点,而是……直指核心!找到‘刑典网络’的源头,那个可能存在的‘主锚点’或者‘控制中心’,进行一场……决战!”
沉默。
心网中是一片极致的沉默,仿佛能听到无数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
然后,是第一个回应,来自杰克,带着桀骜的笑意:“当然是选二!难道等它把我们当虫子一样碾死吗?”
接着,是艾莉婕冷静却坚定的意念:“知识不应被禁锢,真理不应被掩埋。为了窥见最终的答案,我愿付出一切。”
玛拉、让-皮埃尔、阿贾伊……幸存的、分散在全球各地的觉醒者们,他们的意志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共识: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也无需再退。Ω文明的急躁,正是他们拼死一搏的最佳,也可能是最后的时机。
林深感受着这磅礴的团结之意,他体内的Ω化密钥与人类的情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他知道,这条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但这也是……唯一通向未来的道路。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那悬浮于星球轨道之上,或者说隐藏在规则之后的、Ω文明的核心阴影。
“那么……” 林深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断了最后的犹豫, “就让它们见识一下,被逼入绝境的‘逆熵之火’,最终能燃烧到何种程度吧!”
“最终行动——‘破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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