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声的渗透与血腥的代价

　　段鹏脱掉了笨重的棉衣，只穿着紧身的单薄衣物，全身涂满了冰冷的泥浆以减少体味和便于隐藏。他像一条无声的泥鳅，利用地形和阴影，一点点地向那条排水沟靠近。

　　李云龙和张大彪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枪口死死盯着日军的哨位和火力点，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用火力掩护段鹏撤退。

　　段鹏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他巧妙地避开探照灯的光柱，终于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条冰冷的沟中。刺鼻的气味瞬间涌入鼻腔，他强忍着不适，开始沿着沟渠向山壁深处的黑暗匍匐前进。

　　沟渠内部狭窄而湿滑，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品味和腐败感。段鹏屏住呼吸，凭借惊人的毅力和对地形的敏锐感觉，一点点向内挪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洞口的日军哨兵毫无察觉，只有内部电机低沉的嗡鸣和山风的呼啸声。

　　段鹏不知道爬了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更大的空间。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这是一个巨大的、被人工开凿过的山体内空间，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复杂的管道、玻璃器皿和金属容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和一种无法形容的腐败气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空间的一侧，是一个个铁笼子！里面关着的……是人！一些已经一动不动，形如骷髅；还有一些在痛苦地呻吟、挣扎。几个穿着全身白色防疫服、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人员，正拿着本记录着什么，或者给某个笼子里的人注射着什么液体。

　　另一边，则有穿着同样防护服的人在操作着一些奇怪的设备，培养着某种东西……

　　段鹏胃里一阵翻腾，强烈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上心头。这里根本不是矿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鬼子在用活人进行试验！

　　他强压下立刻开枪的冲动，牢记着师长的命令。他需要看得更多，记得更多。他注意到了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那里似乎还有更大的空间和更响的机器声。

　　正当他准备再靠近一点观察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根松动的钢管。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相对安静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谁？！”（日语）附近的日军研究人员和守卫立刻被惊动，数道手电光柱和枪口瞬间扫了过来！

　　段鹏心知暴露，毫不犹豫！他瞬间举枪朝着最近的电灯和玻璃器皿射击！ “砰！砰！砰！” 灯泡碎裂，器皿爆炸，里面培养的诡异液体飞溅而出，引起一片惊叫和混乱！

　　“敌袭！在地下试验场！”（日语）日军守卫一边大喊，一边朝着段鹏的大致方向疯狂扫射！

　　段鹏借助黑暗和混乱，迅速沿着沟渠向外撤退！子弹嗖嗖地打在他身边的岩石和管道上，火花四溅！

　　他一边跑，一边将身上仅有的两颗手榴弹向后扔去！ “轰！轰！” 爆炸声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更加引发了混乱，也暂时阻滞了追兵。

　　洞外的李云龙听到了内部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脸色骤变！ “段鹏暴露了！准备接应！”他低吼道。

　　很快，他们看到段鹏极其狼狈地从排水沟里爬了出来，浑身沾满污物，腿上赫然有血迹！ “掩护！”李云龙一声令下，侦察排的战士立刻用精准的火力压制住闻声赶来的洞口日军哨兵。

　　张大彪一个箭步冲上去，扛起几乎虚脱的段鹏，快速撤回。 “撤！快撤！”李云龙下令队伍交替掩护，迅速脱离接触，向着深山密林撤退。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袭击和外部火力打懵了，一时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追击，只是盲目地向外射击和呼叫支援。

　　消息很快传到了木村那里。 “八嘎！废物！一群废物！”木村在指挥部里气得几乎发疯，“竟然让人摸进了‘春雨’核心区！还造成了破坏！你们统统该死！”

　　他内心充满了恐惧，“春雨”的秘密一旦大规模泄露，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些渗透者及其同伙全部消灭，一个不留！

　　“命令所有部队！放弃其他目标！全力围剿这支敌军！动用一切手段！包括……特殊弹药（细菌弹）的试用授权，我亲自向联队长申请！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片山！”木村的声音因为极致疯狂而变得尖利。

　　一场更为残酷的猎杀与反猎杀，在这片白雪覆盖的山林间，骤然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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