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将军，咱们的弹药只剩最后一箱了

　　太原城的清晨裹着焦糊味，地道口的焦土还在冒青烟，周卫国踩着发烫的碎竹片往里走时，军靴底 “刺啦” 粘了块融化的竹胶，他弯腰去掰，指尖被烫得通红。“别碰！等凉透了再清！” 老郑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拎着桶融雪水，往焦竹上泼去，白烟 “滋啦” 冒起，混着艾草烧剩的灰，呛得人直咳嗽。

　　地道里的竹架塌了大半，烧焦的竹条横七竖八地堆在积水里，有的还冒着火星，偶尔 “啪” 地一声脆响，是竹节受热炸裂。王栓柱跟着小吴用长钩扒拉焦竹时，钩尖忽然勾住个硬东西 —— 是颗未爆的燃烧弹，外壳已经烤得发黑，引信露在外面，像根烧焦的火柴。“快往后退！” 周卫国扑过去按住两人的肩膀，自己趴在地上，用工兵铲小心翼翼地把燃烧弹挑到积水深处，“这东西遇热就炸，刚才要是钩重了，咱们三个都得被烧着。”

　　战士们纷纷退后，看着燃烧弹在水里慢慢冷却，水面浮起一层黑色的油花。老郑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怀里的新竹子捆往地上一放：“昨天让老乡们连夜砍的，够搭半段竹架了，就是天太冷，竹子冻得发脆，搭的时候得轻着点，别折了。” 周卫国点点头，让战士们把焦竹一根根往外运，自己则和老郑测量地道宽度，在泥墙上做标记 —— 每两根竹子之间要留三寸空隙，既能承重，又能让积水往下渗，避免再积成毒水潭。

　　王栓柱扛着竹子往地道里挪时，棉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冷风灌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路过之前日军灌毒液的泥缝时，他特意用竹子戳了戳，泥缝里的毒液已经凝固成黑块，上面还沾着几根焦竹丝。“周哥，这泥缝要不要用干土填上？万一再渗毒液咋办？” 他小声问。周卫国蹲下来摸了摸黑块，硬得像石头：“先留着，等竹架搭好，再用艾草捆堵上，现在填土容易塌，咱们没多余的竹子再修。”

　　就在他们搭到第三排竹架时，地道深处忽然传来 “哗啦” 一声 —— 是积水里的焦竹被碰倒，溅起的水花打在泥墙上。“有动静！” 小吴立刻举起探雷针，手电筒光扫过去，只见两个日军背着炸药包，正猫着腰往这边挪，棉服上还沾着地道口的焦灰，看样子是趁他们清理焦竹时摸进来的。

　　“别开枪！用刺刀！” 周卫国压低声音，拔出腰间的短刀，顺着竹架往日军方向爬。走在前面的日军刚要往竹架上扔炸药包，就被周卫国一刀刺中后腰，闷哼着倒在积水里。另一个日军慌了神，举着枪要扣扳机，却被赶上来的老郑用枪托砸中后脑勺，昏了过去。“快把炸药包扔出去！” 周卫国喊着，和战士们一起把日军的炸药包拖出地道，远远地扔在空地上，“等会儿用手榴弹炸了，别留着给鬼子当武器。”

　　地道外的空地上，手榴弹 “轰隆” 一声炸响，炸药包的碎片溅起老远。李云龙站在指挥棚外，看着地道口陆续运出来的焦竹，眉头拧成疙瘩。通讯兵跑过来递上电报：“师长，赵政委说医疗点的烧伤药不够了，昨天地道里被火星燎到的战士，有的伤口开始化脓，需要更多草药。” 李云龙接过电报，往医疗点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赵刚正和几个老乡往筐里装草药，筐边堆着几十片晒干的桑树皮 —— 老乡说桑树皮煮水敷伤口，能消炎止疼。

　　“让炊事班多煮点艾草水，送过去给伤员洗伤口，再让周卫国那边省着点用草药，咱们得留着应对接下来的仗。” 李云龙对着通讯兵说，转身往地道口走 —— 他得去看看竹架搭得怎么样，要是今天能多搭半段，就能离日军的钟楼据点更近一步。

　　同一时间，太谷郊外的冰河上，刘大叔正带着二柱用木桩加固冰道。木桩砸进冰缝时，“咔嚓” 一声裂了道纹，二柱赶紧用稻草塞进缝里，再浇上热水，水瞬间结冰，把稻草冻在里面，像道临时的补丁。“昨天鬼子在冰道下面埋了炸药，幸好咱们发现得早，不然小车一压就炸了。” 刘大叔擦了擦手上的冰碴，指了指冰面上的浅坑，“这些坑都是排查炸药时挖的，今天得用雪填实，别让小车陷进去。”

　　老乡们拿着扫帚，把雪扫进浅坑里，再用脚踩实，冰道上很快铺了层薄雪，踩上去不打滑。二柱推着小车试了试，车轮在雪面上稳稳地走，他笑着说：“叔，这样就不怕陷车了，咱们今天能多送两袋小米。” 刘大叔点点头，刚要让老乡们装粮，远处就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 —— 是日军的骑兵侦察队，大概有五个人，正沿着冰河往这边跑。

　　“快躲到冰坡后面！” 刘大叔喊着，和老乡们一起把小车推到坡下，自己则趴在雪地里，盯着骑兵的动向。骑兵们在冰道上停了下来，用马刀戳了戳冰面，好像在检查有没有陷阱。其中一个骑兵跳下马，弯腰去摸冰面上的浅坑，刘大叔心里一紧 —— 要是被他们发现排查炸药的痕迹，肯定会回去报信，到时候日军就会派更多人来袭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枪声 —— 是 358 团的巡逻队来了！五个战士举着步枪，朝着骑兵开枪，骑兵们慌了神，赶紧上马往回跑，有个骑兵被击中马腿，马摔倒在冰面上，把骑兵甩出去老远，摔进了冰缝里。“快装粮！趁鬼子没回来，赶紧送过去！” 刘大叔喊着，老乡们赶紧往小车上装小米和红薯，二柱的手冻得不听使唤，装小米时撒了不少，他蹲下来用手往袋子里扒，手指被小米硌得生疼，却不敢停。

　　小车很快装好了，刘大叔让二柱带着两个老乡先送粮，自己则和剩下的老乡留在冰道上，用雪把排查炸药的浅坑再盖厚点。“你们路上小心，要是遇到鬼子，就往阵地方向跑，孔团长会派人接应你们。” 刘大叔叮嘱道，二柱点点头，推着小车往阵地走，车轮在雪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像条通往希望的路。

　　阻援阵地的战壕里，孔捷正等着粮食。战士们已经两天没吃饱了，有的战士靠啃冻硬的红薯充饥，嘴角都裂了。“团长，二柱他们来了！” 通讯员指着远处的冰道，只见三个小黑点正往阵地这边移动，后面跟着的小车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孔捷赶紧带着战士们迎上去，帮着把小米卸下来，二柱的棉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像层冰，他却笑着说：“孔团长，这小米是刚碾的，熬粥香，你们快煮点暖暖身子。”

　　孔捷握着二柱的手，冻得像冰块，他赶紧把自己的军大衣披在二柱身上：“快穿上，别冻着了。你们路上没遇到鬼子吧？刚才听到枪声，俺还担心你们出事。” 二柱摇摇头，把日军骑兵侦察队的事说了一遍：“多亏了巡逻队的同志，不然鬼子肯定会来炸冰道，下次俺们早点来，赶在鬼子侦察前把粮送到。”

　　炊事班很快就架起了锅，小米粥的香味飘满战壕。战士们围着锅，每人端着一碗热粥，有的战士还往粥里加了点老乡送的红薯干，甜香混着热气，驱散了不少寒意。孔捷喝着粥，看着远处的冰河，心里满是感激 —— 要是没有这些老乡，他们根本撑不到现在，冰道不仅是粮道，更是他们和百姓之间的连心道。

　　太原城内的日军司令部里，山本一木正对着佐藤发脾气。战报上写着：地道燃烧弹未造成八路军重大伤亡，冰道炸药被排查，骑兵侦察队被击退，逃兵又多了五个。“八嘎！你到底能不能拦住八路军？” 山本一木把军刀往桌子上一插，刀刃震得战报纸乱飞，“明天！明天必须把地道口炸了！把冰道毁了！要是再失败，你就剖腹谢罪！”

　　佐藤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将军，咱们的弹药只剩最后一箱了，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有的还在生病，根本没力气再发起进攻。” 山本一木愣住了，他看着佐藤苍白的脸，又看了看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忽然觉得眼前的太原城，像座随时会倒塌的牢笼，而他，就是笼里的困兽。

　　夜幕降临时，地道里的竹架终于搭好了半段。周卫国带着战士们往竹架上铺艾草捆，艾草的清香盖过了焦糊味，也盖过了淡淡的毒味。王栓柱坐在竹架上，喝着老乡送来的姜汤，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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