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水榭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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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曜立于董府那两扇紧闭的乌头门外,春日午后的阳光斜照在门楣的铜兽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心中记挂着阿伊莎的提醒,那股不安如同藤蔓,悄然缠绕心间。
投帖传入已有片刻,府内却迟迟未有回音,这异样的静默更添了几分凝重。
正思忖间,侧门“吱呀”一声开启,先前那门房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躬身道:
“王郎君,我家老爷有请,请随小的往后园水榭一叙。”
“老爷?”
王曜闻言,心下微愕。
董迈身为华阴令,此刻理应在其辖地处理政务,何以突然现身京师府邸?
一丝疑虑掠过心头,然关切董璇儿近况之心切,也容不得他细究深想,便颔首道:
“有劳引路。”
门房不再多言,转身在前引路。
王曜紧随其后,穿过几重仪门,绕过影壁,步入董府后园。
但见园中亭台错落,曲径通幽,虽无天家苑囿的恢弘,却也布置得精巧雅致,显是费了心思。
沿途仆役见到他,皆垂首避让,神色间却似隐有一丝异样。
王曜无暇他顾,目光扫过园景,心中只惦念着那水榭之中,究竟是何种情形在等待自己。
行至一片碧波荡漾的池畔,但见一座朱栏水榭临水而筑,檐角飞翘,铃铎在微风中轻响。
此刻,水榭内空空荡荡,唯有一人负手立于栏前,正眺望着池中那对游弋的锦鲤。
那人身着绛色公服,头戴介帻,正是县令品秩的官袍,他身形微胖,面皮白净,颌下留着三缕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短须,不是华阴令董迈又是谁?
王曜见董迈竟身着官服在此,心中讶异更甚。
这绝非寻常家居见客的装扮,莫非他甫自办公归来,甚至未曾更衣便急于见自己?所为何事,竟如此急切?
门房将王曜引至榭外台阶下,低声禀报:
“老爷,王郎君到了。”
说罢,便躬身退去,留下王曜一人。
王曜整了整衣冠,步上水榭。
见董迈依旧背对着自己,凝望池水,仿佛未曾察觉他的到来。
那身绛色官袍在午后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他只得先行开口,拱手一礼,声音清朗而不失恭敬:
“晚生王曜,拜见县尊。不知县尊召见,有何训示?”
董迈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他年约三十七,一身官服衬得他身形更显臃肿,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探针般在王曜身上来回扫视,带着惯有的审视与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并未直接回应王曜的问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方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王子卿?唔,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话语至此,却故意顿住,留下无尽的意味。
王曜被他这般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仍保持着镇定:
“县君过誉,晚生今日冒昧来访,实是想向璇……向董小姐问安。前番投帖,久未得回音,心中挂念,故特来探询。”
“挂念?”
董迈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细眼中寒光一闪。
“王郎君倒是有心,只是,小女近来身子不便,恐不宜见客。”
“身子不便?”
王曜心中一紧,追问道:
“不知董小姐患了何疾?可曾延医诊治?”
董迈却不答,只是踱近两步,官袍的下摆随之晃动,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他目光紧盯着王曜,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王子卿,到了此时你还敢装傻充愣?我且问你,去岁冬月,你与小女同往在那萨宝胡肆,可曾发生过什么……逾越礼法之举?”
王曜闻言,心头猛地一震。
他万没想到董迈竟会突然问及此事,且言辞如此直接。
疏勒阁中那荒唐而失控的一夜,是他心中一块难以启齿的隐痛,亦是对董璇儿心存愧疚的根源。
他面色微变,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董迈见他神色,心中更笃定了十分,怒意再也抑制不住,低吼道:
“说!是否你……你玷污了璇儿清白?!”
“玷污”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曜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董迈逼视的目光,虽觉此事难以启齿,但男儿立于天地间,敢作便需敢当。
他沉声道:“董公,疏勒阁中……晚生与董小姐……确曾……一时情难自禁,有逾礼法。此皆晚生之过,晚生愿一力承担所有责任,绝无推诿!”
“承担?你拿什么承担!”
董迈见他承认,气得官袍的前襟都在微微起伏,手指几乎戳到王曜鼻尖。
“你可知……你可知她……她如今已怀了身孕!你做的这等好事!”
“身孕?!”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毫无预兆地在王曜耳边炸响。
他脑子“嗡”的一声,霎时间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声音、景象都瞬间远去,只剩下那两个字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他身形一晃,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怔怔地望着董迈,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疏勒阁那一夜的混乱与迷狂,董璇儿近三月的音讯全无,阿伊莎的担忧……
种种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了这个他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的可能。
董迈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步步进逼,官靴踏在水榭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行事之时,可曾想过后果?王子卿,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当知‘发乎情,止乎礼’!如今酿此大祸,你待如何处置?莫非想学那等无行浪子,推诿塞责不成?!”
话语如同连弩箭,带着讥讽与质问。
王曜被他一连串的逼问拉回现实,巨大的震惊过后,是迅速涌上的复杂心绪——茫然、惶恐、无措,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上肩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他再次拱手,语气沉凝而恳切:
“董公,此事……兹事体大。晚生绝非推诿塞责之人,既已承认,断无逃避之理。然,此事关乎董小姐终身名节,晚生……必须亲自向董小姐核实,方能……方能思虑周全,妥善处置,望董公成全。”
董迈见他虽初闻噩耗时失态,但旋即便能稳住心神,不闪不避,言辞间虽坚持要核实,却将过错一肩担下,并无半分推诿之意,反而多有维护董璇儿之心,与他预想中或惊慌失措、或矢口否认的情形大相径庭。
他满腔的怒火,竟似被这少年人的沉稳与担当浇熄了几分,紧绷的脸色稍缓,官袍袖中的手微微松了松,重重哼了一声:
“哼!还算你还有些担当!也罢,便让你死心!”
随即转头对侍立在不远处的仆妇吩咐道:
“去,请小姐过来。”
仆妇领命而去。水榭内一时陷入沉寂,只闻池鱼跃水的轻微声响。
王曜垂手而立,心绪如潮,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并将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确认。
董迈则再次转身面向池塘,绛色官袍的背影显得凝重而压抑。
不多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自园中小径传来。
王曜抬头望去,只见秦氏携着一名半大少年走在最前面,神色紧张,碧螺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身着宽松衣裙、面覆轻纱的女子于后缓缓行来,正是董璇儿。
王曜的目光瞬间凝固在董璇儿身上。
虽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那行走间略显迟缓的步伐,以及那身精心挑选却仍难完全遮掩腰腹曲线的衣裙,都如同无声的宣告,印证了董迈方才所言。
他的心直往下沉,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几人步入水榭。秦氏见到王曜,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那少年董峯,则好奇地打量着王曜,又看看身着官服、面色不虞的父亲。
董璇儿在碧螺的搀扶下,微微垂首,立于母亲身侧,不敢与王曜对视。
“璇儿……”
王曜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县尊方才所言……说你……身怀有孕,此事……可是真的?”
他目光紧紧盯着董璇儿,期待着,又恐惧着她的回答。
董璇儿娇躯微颤,隔着面纱,低低地“嗯”了一声,声若蚊蚋,却清晰可闻。
得到这最终的确认,王曜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也彻底粉碎。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然而,他的目光随即被董璇儿脸上的轻纱吸引,那纱巾之后,似乎隐隐透出些不寻常的红色。
他心中疑窦顿生,关切地问道:
“你的脸……为何覆着面纱?”
董璇儿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想摸脸颊,却又迅速放下,吞吞吐吐道: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近日脸上起了些红疹,恐……恐惊着旁人,故以纱覆面。”
她言辞闪烁,更添王曜疑虑。
他凝视着她,忽地踏前一步,出手如电,趁其不备,快速将那面纱揭了下来。
面纱飘落,露出了董璇儿的真容。
只见她原本白皙娇嫩的脸颊上,一个清晰红肿的五指掌印赫然在目,与她另一侧完好的脸颊形成刺目的对比。
王曜一见此景,瞳孔骤缩,一股无名怒火“腾”地直冲顶门。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一身绛色官袍的董迈,又扫过秦氏、碧螺乃至董峯,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低沉冰冷:
“这是谁干的?!”
他平日里温润如玉,此刻却气势陡变,如同一头被触怒的雄狮,凛然生威,竟不逊于董迈那身官服所带来的威压。
水榭内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
董迈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张了张嘴,一时竟未能出声。
秦氏撇了撇嘴,竟不想帮丈夫分辩。碧螺则是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
唯有董峯,似乎对王曜的怒意颇感意外和钦佩,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王曜见无人应答,目光死死锁定董迈,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董公!还请告知,璇儿脸上这掌印,究竟是何人所为?!”
董迈被他逼视得有些难堪,面上挂不住,强自镇定,清了清嗓子,官袍袖中的手微微攥紧,故作淡然道:
“哼!老夫教训自家不肖之女,何须向你一个外人解释?她做出此等……此等有辱门风之事,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应当!”
“外人?皮肉之苦?”
王曜怒极反笑,他上前一步,竟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身着官服的董迈,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璇儿既怀我王氏血脉,她便不单单是你董家的闺女,更是我王家未过门的媳妇!我今日便将话撂在这,从今往后,谁敢再动璇儿一根手指.......”
他目光凛冽如刀,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董迈那强作镇定的脸上。
“无论他是何身份,身着何衣,我王曜,绝不与他干休!”
这番话掷地有声,如同金石交鸣,震得水榭内外一片寂静。
董璇儿原本一直强忍的泪水,在听到“我王家未过门的媳妇”、“绝不与他干休”时,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
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曜在得知真相后,非但没有半分畏惧推诿,反而如此坚定地站出来维护她,甚至不惜与她身为朝廷命官的父亲正面冲突。
这份担当与回护,瞬间击碎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与委屈,只剩下满腔的感动与酸楚。
董迈被王曜这番疾言厉色驳斥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本就对一时冲动打了女儿颇为后悔,此刻被王曜借题发挥,反客为主,倒像是他成了理亏之人,内心憋屈至极,却又无从反驳。
他身着官服,本欲以势压人,却不料反被对方在“理”字上占了上风。
他只得重重一甩袖,绛色官袍划出一道僵硬的弧线,强行转移话题:
“哼!巧言令色!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王曜,你既承认此事系你所为,也口口声声要承担责任,那便拿出个章程来!此事,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置?!莫非就想就此含糊过去不成?”
王曜见董迈气势已馁,知他心中已默许了自己与董璇儿的关系,只是面子上仍需一个台阶。
他不再纠缠掌印之事,转而面向董迈,神情郑重,拱手深施一礼,语气诚恳而坚定:
“事已至此,只要璇儿她愿意。”
他说着,侧首看了一眼泪眼婆娑却目光殷切的董璇儿,心中更定。
“也只要县尊不嫌弃王曜出身寒微,功名未彰,晚辈这便修书一封,遣快马送回华阴老家,禀明家母,请她老人家尽快安排,进京商议,早日将我与璇儿的婚事办了,以正名分,安定人心。不知县尊与……璇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董迈与董璇儿俱是愣住。
他们原以为王曜即便肯负责,也必会经过一番纠结、权衡,却万万没料到他竟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直接便说要明媒正娶。
董迈怔忡片刻,看着眼前这个青衫磊落、目光澄澈的少年,再对比自己这一身象征权力却在此刻显得有些尴尬的官袍,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不喜王曜过于清高刚直的性子,亦对其寒门出身略有微词,但观其才学、胆识,尤其是此刻展现出的担当与决断,不知强上那张太守的公子多少倍。
女儿能得此归宿,虽过程不堪,结果却似乎……并不算太坏。
他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捋了捋短须,沉吟道:
“嗯……你若果真如此想,倒也不失为……一条正道。” 算是默许了。
董璇儿更是喜极而泣,心中那块悬了数月的大石终于落地,只觉得浑身轻松,连脸颊上的掌印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王曜见董迈态度软化,心中亦是一松。
他走到董璇儿面前,无视一旁众人目光,执起她微凉的双手,低声温言道:
“璇儿,此前……是我疏忽,让你受委屈了。你且安心在府中静养,勿要忧思过度,一切有我。”
他目光扫过她微隆的小腹,语气愈发柔和。
“照顾好自己,便是……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待家母抵京,诸事便可定夺。”
董璇儿泪眼朦胧,望着他坚定而温柔的眼眸,只是不住点头,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化作滚烫的泪珠。
王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随后,他转身对董迈与秦氏再次拱手:
“县尊,夫人,此事既已商定,晚生便不再叨扰,即刻回去准备,晚生告辞。”
董迈此刻心情复杂,既觉解决了心头大患,又因方才被王曜气势所压而有些悻悻然,只摆了摆手:
“去吧,望你言而有信。”
王曜再次看了董璇儿一眼,递过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便转身大步离去。
刚走出水榭不远,便听身后一个带着几分稚气与兴奋的声音喊道:
“姐夫!等等我!”
王曜停步回身,见是那个半大少年蹦跳着追了上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待其近前,问道:
“你是璇儿的弟弟?”
董峯跑到他面前,用力点头,咧嘴笑道:
“嗯!我叫董峯!”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一脸崇拜。
“姐夫,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我爹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我往常要是犯了错,动辄非打即骂,刚才他还打了姐姐呢!没想到被你三言两语,说得他哑口无言,连他那身官皮都好像没那么吓人了!我在旁边看着,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他边说边比划,神情活泼,毫无心机。
王曜见他性情爽直,不似其父那般城府深沉,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笑道:
“峯弟过奖了,为人处世,但求问心无愧,据理力争罢了。权势官服,终是外物。你年纪尚小,更当勤勉向学,明辨是非,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董峯用力点头:
“嗯!我记下了!姐夫,你以后常来家里玩啊!我带你去看我养的那几只鹞鹰!”
他对这个敢跟他那当官父亲叫板、又即将成为他姐夫的少年英杰充满了好奇与亲近。
两人边说边笑,一同向府门走去。
王曜见这少年天真烂漫,也暂时抛开了心中纷扰,与他闲聊了几句家常,问了问他的课业喜好,还邀请他日后得便可来太学找他,自己带他去练习射箭云云。
董峯见王曜毫无架子,言谈风趣,更是欢喜,只觉得这个姐夫比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强了不止百倍。
送至府门,王曜止步,对董峯道:
“峯弟,就送到这里吧,回去好生读书,也……多陪陪你姐姐。”
董峯笑嘻嘻地应了:
“知道啦,姐夫!你路上小心!”
目送王曜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这才意犹未尽地转身回府。
刚踏入府门,便见父亲董迈不知何时已站在影壁旁,那身绛色官袍尚未换下,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董峯吓了一跳,就想溜走。
“站住!”
董迈喝住他,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那小子给你们姐弟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上赶着‘姐夫’、‘姐夫’地叫得亲热!我董家的脸面,都快被你们姐弟丢尽了!真是气煞我也!”
他一身官服,本应威严,此刻却因气急败坏,显得有些滑稽。
董峯却浑不在意,兀自吹着轻快的口哨,一溜烟跑向自己的院落,只留下董迈一人站在原地。
望着儿子消失的背影,想着今日在水榭被王曜那小子反客为主、又被自家儿子“背叛”的情景,胸口堵得发慌,一股郁结之气无处发泄,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唯有那“丢人”、“气煞”几个字在喉头翻滚,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憋屈与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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