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幻心之歌

　　幻羽告别梦前，在梦那里得知了如今幻之一族的地点，他便打算去到那幻字一族地点、重振幻之一族。

　　当幻羽脚踩幻剑降落在幻之谷入口时，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按照梦楼主给他的信息，幻之一族应当有上千族人聚居于此，可眼前的山谷寂静得可怕，只有几缕炊烟懒洋洋地飘向灰蒙蒙的天空。

　　“这里就是幻族祖地？”随行的幻梦楼长老睁大眼睛，“怎么像座鬼城……”

　　幻羽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指尖凝聚一点幻光，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这是在幻神传承中记载的幻族传统的问候符印，表示来者带着善意。

　　等了半晌，山谷中才走出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一位拄着蛇头杖的老者，左右各跟着一个少年。老者眼皮耷拉，却遮不住眼中锐利的光芒。

　　“幻梦楼的人？”老者声音沙哑，“我们幻族早已不参与你们那些事了。”

　　幻羽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晚辈幻羽，新任幻楼主。特来拜会幻族各位长老。”

　　“幻楼主？”老者突然冷笑。

　　“什么时候幻梦楼的楼主轮到外人来当了？”他转身就要走。

　　“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幻羽身形一闪，已挡在老者面前。不是用身法，而是直接改变了两人之间的空间规则——纯粹的幻境操控。

　　老者瞳孔骤缩，蛇头杖猛地顿地：“你敢在幻族祖地用幻术？！”

　　“您应当是幻心长老吧？”幻羽不卑不亢，“我此行是为集结所有幻族血脉，重振幻族荣光。幻族日渐凋零，难道您就甘心看着传承断绝吗？”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老者。他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侧开身子：“进来吧。但别指望我们都会听你的。”

　　进入山谷后，幻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破败的房屋间零星走着些老人和孩子，偶尔有几个中年人也是神色麻木。曾经以幻术闻名天下的幻之一族，竟衰败至此。

　　幻心将他带到一座半塌的石殿前：“这里是议事厅，你自己看吧。”

　　石殿内，五位老者围坐在一张缺角的石桌旁。看到幻羽进来，他们同时站起，眼中充满戒备。

　　@这位自称幻楼主，”幻心讥讽地说，“要来我们幻族。”

　　最魁梧的那位红脸长老拍案而起：@放屁！我们幻族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我是幻雷，长老会首席。年轻人，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骗到了幻楼主之位，在这里都不管用！”

　　幻羽环视众人，突然伸手在虚空一抓。一枚玉印出现在他掌心，上面古老的幻族文字熠熠生辉。

　　@幻神印！”最年迈的那位女长老惊呼，“真的是楼主信物！”

　　“假的！”幻雷怒吼，“我族三百年前就与那幻梦楼断绝往来，他们早忘了幻族的存在！现在突然冒出个毛头小子说要领导我们？做梦！”

　　幻羽深吸一口气：“诸位长老，幻族人口从数万年前的三万锐减到如今不足三百。年轻一代不是离开就是失去幻术天赋。再这样下去，不久后世上将再无幻族。”

　　石殿内一片死寂。幻雷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有什么办法？”女长老幻音轻声问。

　　“集结所有幻族血脉，重开幻神祭坛。”幻羽目光灼灼，“我能激活族人沉睡的幻术天赋，但需要全族同心协力。”

　　幻雷突然狂笑起来：“听听！激活天赋？连幻神大祭司都做不到的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夸海口？”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一百年前，我亲眼看着上任族长为了激活族人天赋，被反噬得魂飞魄散！你凭什么说能帮我们重开幻术天赋？”

　　幻羽不为所动：就凭我掌握了完整的幻神传承。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五位长老同时变色，幻雷更是直接祭出了本命幻器——一柄缠绕雷电的长矛。

　　“证明给我看幻雷咆哮，按幻族规矩，接受幻心之歌！你若能通过，长老会奉你为主；若不能，就永远滚出幻之谷！”

　　幻音长老急忙劝阻：“幻雷！幻心之歌已经数千年没人敢尝试了！”

　　“不敢就滚！”幻雷的长矛直指幻羽眉心。

　　幻羽微微一笑：“我接受。”

　　试炼场设在祖地最深处的水晶洞窟。听闻有外人要挑战幻心试炼，残存的幻族人都聚集了过来。幻羽注意到人群中不少孩子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是幻术天赋尚未完全泯灭的表现。

　　幻雷站在洞窟中央，长矛插地：“试炼很简单，你我同时构建三重幻境，谁能先破掉对方的幻境，谁就获胜。”

　　他狞笑道，“不过提醒你，幻心之歌中的伤害会真实反馈到肉体上。”

　　幻羽只是点头：“开始吧。”

　　第一重幻境，幻雷构建了无尽雷狱。千万道闪电如雨落下，每道都带着撕裂神魂的痛楚。幻羽却盘膝而坐，任由雷电加身。当一道尤其粗壮的闪电劈向他天灵盖时，他突然伸手抓住，将其编织成一件雷电法袍披在身上。

　　雷电虽暴烈，亦是天地幻象之一。幻羽轻声道，雷狱应声破碎。

　　与此同时，幻羽构建的第一重幻境也笼罩了幻雷——那是幻族鼎盛时期的景象。雄伟的幻神宫前，成千上万的幻术师正在演练各种精妙幻术。幻雷看到年轻的自己站在父亲身边学习高阶幻法的场景，眼眶瞬间红了。

　　“虚假的回忆！”幻雷红着眼，怒吼着击碎幻境，但出手明显慢了半拍。

　　第二重幻境，幻雷召唤出了幻羽内心最恐惧的事物——被所有人背叛的场景。梦楼主、幻星、甚至刚见面的幻族孩子们都变成狰狞的恶魔扑向他。幻羽却笑了：“我早已战胜心魔。”他张开双臂拥抱那些“恶魔”，它们立刻化为光点消散。

　　而幻雷则陷入了一个不断循环的幻境：每次他即将拯救一个族人，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失败。重复了九十九次后，幻雷跪地痛哭：“为什么我就是救不了他们！”

　　第三重幻境，幻雷拼尽全力构建了“幻灭虚空”，这是能吞噬一切幻术的终极幻境。幻羽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光粒，但他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片七彩羽毛——那是他名字的由来，也是他最初领悟幻术时获得的信物。

　　“幻生幻灭，皆为虚幻。”羽毛绽放出柔和的光芒，虚空开始坍塌。幻雷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幻力正在被反向吞噬！

　　就在幻雷即将被自己构建的幻境反噬时，幻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掌按在他胸口伤疤处。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幻雷震惊地发现那道折磨他一百年的旧伤正在愈合。

　　“为什么……”幻雷艰难地问。

　　幻羽收回手：“我需要的不是击败你，而是与你、与大家一起重振幻族。”

　　洞窟内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幻族人们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幻心之歌，更看到了幻雷长老胸口的伤疤真的消失了——那是连幻族秘药都治不好的幻术反噬伤啊！

　　幻雷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幻楼主...不，族长！我幻雷……输的心服口服！”

　　幻羽扶起他，转向所有幻族人：“从今日起，幻梦楼与幻族再无隔阂。我会在幻之谷建立幻术学院，所有族人都能学习真正的幻神传承！”

　　幻音长老老泪纵横：“幻神在上，我族终于有救了……”

　　夜幕降临时，幻羽站在谷口远眺。幻星兴奋地跑过来：“楼主！已经有十七个孩子展现出幻术天赋了！幻雷长老说这是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幻羽微笑点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幻之谷深处，他感应到了一股沉睡的古老力量——那才是幻族真正的秘密。但今晚，就让族人们享受这久违的希望吧。

　　七彩的极光突然划过幻之谷上空，这是幻族祥瑞之兆。所有族人都跑出屋子，仰望着这奇迹般的景象。孩子们的笑声第一次回荡在这沉寂多年的山谷中。

　　幻雷走到幻羽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在找什么？”

　　“其他离开或是走散的幻族血脉。”幻羽轻声道，“明天我就要出发去寻找他们。幻族要想真正复兴，需要所有族人归位。”

　　幻雷重重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有些支脉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幻羽眼中七彩流转：“那就帮他们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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