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假饮翻车，药圃扬名

　　沈富贵和王氏怀揣着从吴婶子那里“重金”买来的“秘方”，如同捧着通往金山银山的钥匙，激动得几夜没睡好。两人一合计，这工坊，开定了！

　　他们在镇上租了个偏僻的小院，东拼西凑，甚至借了印子钱，买了两口旧铁锅，又按“秘方”上写的，采购了山楂、野菊花、生姜，还有最便宜的红糖（为了降低成本）。至于那“像细盐一样的白东西”，王氏自作聪明，觉得既然是“神仙东西”肯定贵，就用最便宜的粗盐碾碎了冒充！

　　两口大灶支起来，两口子加上临时雇来的一个手脚不太利索的妇人，照着“秘方”上“一大捧山楂、一小把野菊、三五片姜、一大锅红糖水”的比例，手忙脚乱地熬煮起来。最后，王氏学着沈星落的样子，神秘兮兮地拿出装“细盐”的罐子，往每口锅里撒了一大把！

　　“成了！成了！快尝尝！”熬煮了大半天，看着锅里红褐色的粘稠汤汁，沈富贵迫不及待地舀了一碗。

　　王氏也赶紧尝了一口。一股浓烈的、齁甜中带着粗盐咸涩、又被劣质红糖焦糊味掩盖的怪异味道直冲喉咙！山楂的酸味和野菊的清香几乎被淹没，只剩下咸、甜、涩混杂的恶心感。

　　“呕……”王氏差点吐出来，脸皱成一团，“这……这啥味儿啊？” 沈富贵也强忍着咽下去，只觉得嗓子眼发齁发咸，难受极了。“是不是……盐放多了？” “秘方上没说放多少啊！”王氏也傻眼了。 “不管了！”沈富贵把心一横，“卖相看着差不多就行！加点水，冲淡点！那些有钱人，就图个新鲜！卖便宜点，五文钱一筒！肯定有人买！”

　　于是，这稀释过的、味道更加古怪的“沈氏健胃饮”，被王氏用粗糙的竹筒装好，封上破布条，摆在了他们租的小院门口，挂了个“县衙同款，只需五文”的破牌子。

　　起初，还真有几个贪便宜、不明就里的路人被“县衙同款”和低价吸引，买了几筒尝尝。结果可想而知。

　　“呸呸呸！这什么玩意儿！又咸又甜！齁死我了！” “哎哟！我的肚子！咕噜咕噜……不行了！茅房！茅房在哪！” “黑心肝的！拿刷锅水糊弄人！赔钱！”

　　愤怒的咒骂声和捂着肚子找茅房的人，成了小院门口最醒目的招牌。沈富贵和王氏手忙脚乱地解释、退钱，甚至被泼了一身馊水，狼狈不堪。他们那所谓的“沈氏健胃饮”，一天不到就成了镇上的笑话，“窜稀水”的名号不胫而走。别说卖了，白送都没人要！两口子看着堆积如山的“窜稀水”和空荡荡的钱匣子，欲哭无泪，印子钱的利滚利像座大山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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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靠山村沈记工坊。 张主簿派来的小吏准时前来收取这个月的“消食健体饮”。依旧是十箩筐封装严实的竹筒。

　　小吏照例抽查。他随手拿起一筒，拔开木塞，那股熟悉的、清冽中带着纯粹甘甜的独特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沁人心脾。舀出一点尝了尝，酸甜适口，野菊清香解腻，姜的微辣带来暖意，口感醇厚顺滑，毫无杂质，与他记忆中县尊大人宴请州府上官时用过的那名贵“糖霜羹”的甘甜如出一辙！

　　“好！沈记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小吏满意地点头，爽快地付清了货款。他自然也听说了镇上那出“窜稀水”的闹剧，心中对沈记的货更是高看一眼——这才是正经的县衙特供！

　　沈大牛赶着骡车送小吏出村，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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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大的惊喜，来自村东头的药圃坡地。

　　“三爷！三爷！您快来看！柴胡！柴胡抽薹了！”小石头惊喜的叫声像颗小炸弹，在坡地上炸开。

　　赵三爷和几个正在除草的村民闻声，立刻围拢过去。只见最早播种的那片柴胡地里，不少健壮的植株顶端，悄然抽出了细细的、嫩绿的花茎！虽然花苞还未形成，但这抽薹的迹象，正是柴胡进入快速生长期、根部开始积累药性的标志！

　　“神了！真是神了！”赵三爷激动地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嫩绿的花茎，“这才多久？寻常柴胡，第一年根本抽不了薹！根须也细弱！可你瞧咱们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挖开一株旁边的土，露出下面一丛粗壮、须根发达、呈现黄白色的主根，“这药性！这品相！至少是两年生的老根才有的样子！落丫头！你这坡地……怕不是有山神爷保佑吧？”

　　周围的村民看着那粗壮的柴胡根和抽出的花茎，也都啧啧称奇，看向沈星落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这哪是种地？这简直是点石成金啊！

　　“三爷，照您看，这柴胡，什么时候能采？”沈星落问道，心中对灵泉水的效果也暗暗吃惊。 “快了！快了！”赵三爷兴奋地直搓手，“看这长势，再有一个多月，等花苞初现，药性最足的时候，就能采收了！品相绝对一等一的好！这要是炮制好了卖到县里甚至州府的大药铺，价钱……啧啧！”

　　“好！”沈星落果断道，“那咱们就做好准备！三爷，麻烦您列个单子，需要哪些炮制工具，需要多少人手，咱们提前备齐！等柴胡一收，立刻炮制！这头一炮，必须打响！”

　　“没问题！包在老头子身上！”赵三爷拍着胸脯，眼中闪烁着老骥伏枥的光芒。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靠山村。坡地药圃的柴胡抽薹了！品相比老山货还好！能卖大价钱！ 原本对开垦药圃还有些疑虑的村民，彻底服气了。落丫头说能成，就真能成！连石头地都能种出金疙瘩来！一时间，村里人对药圃的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工坊，每天都有不少人自发去坡地转转，看看那些长势喜人的药苗，仿佛看到了一条铺满金光的康庄大道。

　　沈老三和林秀娘看着女儿，只觉得像是在看一个小神仙。沈星落则站在坡顶，感受着空间里那汪灵泉汩汩涌动的生机，又摸了摸怀中那份来自广源商行的、关于收购优质药材的意向文书。

　　工坊的现金流，药圃即将带来的第一桶金，再加上白糖这张暗藏的王牌……沈记产业帝国的根基，已然牢不可破。而沈富贵夫妇那场自取其辱的闹剧，不过是这崛起路上一声微不足道的杂音。真正的舞台，正等着她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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