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启行赴无痕

　　痕脉枢纽的晨雾还没散，主脉旁的广场上已聚满了人。

　　玄痕长老站在最前，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卷，上面画着无痕渊的简易地图，边角处用古痕文标注着 “古痕迷雾区”“守痕石阵” 等危险区域。焚痕主站在他身侧，正检查着腰间的备用拆痕刃，刃身的器物痕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广场两侧，存痕卫和破痕师分列而立，手里提着打包好的痕材、药剂，还有加固过的护痕甲 —— 这些都是为前往无痕渊的核心小队准备的。

　　阿无牵着诺的手，站在广场中央。胸口的初痕光印泛着淡白光，与主脉的痕能量隐隐呼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三核之力已完全稳定，之前对抗痕蚀者王时的疲惫，早已在这几日的休整中消散。“诺，抗幻痕的药剂带够了吗？” 他低头看向诺手里的布包，里面装着老木特意送来的 “清痕露”，能暂时抵御无痕渊迷雾区的幻痕干扰。

　　诺拍了拍布包，淡金瞳孔弯了弯：“放心，老木给的配方，我熬了整整两夜，够我们用半个月的。而且玄痕长老还加了‘醒痕草’，就算中了幻痕，也能快速清醒。”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打磨过的护痕玉，递给阿无，“这个是我用平衡之诺加固过的，比之前那块更耐用，能挡三次古痕守卫的全力一击。”

　　阿无接过护痕玉，触手温凉，玉面上隐约能看到淡金色的言痕纹路。他刚想道谢，就见玄痕长老走了过来，将手里的兽皮卷递给他：“这地图补全了迷雾区的路线，但要注意 ——‘守痕石阵’的古卫不是普通的痕灵，它们靠吸收初痕碎片活动，寻常的拆痕和固痕对它们没用，只能用你的初痕之力克制。”

　　“我记下了。” 阿无接过地图，指尖划过 “守痕石阵” 的标注，初痕光印微微发烫，像是在确认古卫的气息。

　　焚痕主也凑了过来，扔给阿无一袋黑色的粉末：“这是‘爆痕粉’，遇到难缠的古卫，撒出去能暂时炸断它们的痕脉。别指望这东西能杀死它们，顶多给你争取逃跑的时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派了五个最得力的破痕师跟着，他们熟悉拆痕开路，能帮你们清理迷雾区的杂痕。”

　　阿无点头道谢，心里却有些意外 —— 之前焚痕主对他始终带着敌意，现在却如此周全，想来是彻底认可了他能拯救痕界的能力。

　　“都准备好了？” 玄痕长老看向四人核心小队 —— 除了阿无和诺，还有焚痕主，以及一位名叫林霜的存痕卫队长，她擅长解读古痕文，能帮着辨认无痕渊的路标。广场两侧的存痕卫和破痕师纷纷举起武器，高声喊道：“祝诸位平安归来！唤醒初痕！”

　　声音在枢纽上空回荡，晨雾被震得散开几分，露出主脉尽头的古痕裂隙 —— 那是通往古痕界深处的入口，也是前往无痕渊的必经之路。

　　阿无深吸一口气，握紧诺的手，又看了看焚痕主和林霜：“走吧。”

　　四人转身，朝着古痕裂隙走去。裂隙入口泛着暗紫色的光，里面隐约能听到 “呼呼” 的风声，那是古痕界深处的 “乱痕风”，能吹散普通的痕，却对初痕之力无效。林霜走在最前，手里拿着一块古痕罗盘，罗盘指针的方向始终对着裂隙深处：“长老说，顺着乱痕风的方向走，就能找到迷雾区的入口，千万别偏离方向，否则会被乱痕风吹到‘无痕碎区’，那里连初痕之力都无法存活。”

　　焚痕主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张望，拆痕刃握在手里，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别大意，古痕界深处常有残留的蚀痕碎片，遇到了就用爆痕粉炸掉，别让它们靠近阿无 —— 他体内的初痕是诱饵，会吸引所有带蚀痕的东西。”

　　诺跟在阿无身边，指尖的言痕始终亮着微光，解读着周围的痕言：“周围的古痕很安静，没有危险的信号。但前面乱痕风的气息变了，好像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阿无立刻停下脚步，初痕光印在胸口亮起，淡白光扫过周围的暗紫色雾气。很快，他就看到几道灰白色的影子在雾里闪动 —— 是之前被痕蚀者王吞噬后残留的蚀痕碎片，它们像饿狼一样跟在后面，却不敢靠近初痕光印的范围。

　　“不用管它们，” 林霜看了一眼影子，继续往前走，“这些碎片没有核心，只能跟着初痕的气息走，不敢主动攻击。等进了迷雾区，幻痕会把它们吹散的。”

　　四人继续前行，暗紫色的雾气越来越浓，乱痕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吹在身上，像有无数细小的刀子在刮。阿无将初痕光印的淡白光扩大，罩住四人，挡住了乱痕风的侵袭：“这样能舒服点，也能防止被乱痕风吹散。”

　　诺靠在光罩边缘，看着外面的雾气，突然轻声说：“阿无，你还记得在苍梧镇的破庙吗？那时候你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无痕体，也不知道以后要去哪里。”

　　阿无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记得。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来到隐痕界，遇到你，还能和初痕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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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想到，” 诺的眼神变得柔和，“以前我总觉得，缚痕是诅咒，是家族的负担，直到遇到你，才知道它也能帮上忙 —— 平衡之诺能和初痕共鸣，能帮你稳定力量，这或许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焚痕主在后面听着，轻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 他虽然不屑于这种 “煽情” 的话，却也明白，这两人之间的信任，是小队能走下去的关键。

　　林霜突然停下脚步，古痕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到了！前面就是迷雾区的入口！”

　　四人往前看去，只见前方的暗紫色雾气突然变成了灰白色，雾气里泛着细碎的光粒，那是幻痕的气息。雾气入口处，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古痕文，林霜凑近看了看，轻声念道：“‘入迷雾者，见心之所惧，唯平衡者可过’—— 看来，这迷雾区的幻痕，会让人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只有能保持平衡的人，才能通过。”

　　“平衡者……” 阿无摸了摸胸口的初痕光印，又看了看诺，“你的平衡之诺，我的初痕之力，或许就是通过这里的关键。”

　　焚痕主皱了皱眉，显然对 “见心之所惧” 有些抵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别磨蹭了，早进早出。林霜，你先试试，你的古痕罗盘能不能抵抗幻痕？”

　　林霜点了点头，拿着罗盘走进迷雾区。刚进去，她的脸色就变了，手里的罗盘 “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身体开始发抖，嘴里喃喃道：“不要…… 别过来…… 父亲……”

　　“不好！她中幻痕了！” 诺赶紧冲进去，指尖的平衡之诺泛着光，轻轻碰了碰林霜的额头。淡金色的光渗入林霜体内，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脸色苍白地看着众人：“里面…… 里面有我父亲的幻影 —— 他是十年前在守痕石阵战死的，我一直怕自己会和他一样……”

　　焚痕主捡起罗盘，脸色凝重：“幻痕能勾起心底的恐惧，看来硬闯不行。阿无，诺，只能靠你们的平衡之力了。”

　　阿无深吸一口气，牵着诺的手，走进迷雾区。初痕光印的淡白光与平衡之诺的淡金光融合，形成一道半白半金的光罩，将两人笼罩其中。雾气里的幻痕碰到光罩，瞬间像雪遇热一样融化，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有效！” 阿无惊喜道，回头对焚痕主和林霜说，“快进来！我们的光罩能挡住幻痕！”

　　焚痕主和林霜赶紧走进光罩，果然，之前那种心悸的感觉消失了，雾气里的幻痕也无法靠近。四人在光罩的保护下，缓缓走进迷雾区深处。

　　雾气里，时不时能看到其他人的幻影 —— 有存痕卫害怕的古卫，有破痕师害怕的拆痕反噬，还有诺隐约看到的家族幻影，但都在平衡之力的作用下，慢慢消散。阿无看着这些幻影，突然明白石碑上 “唯平衡者可过” 的意思 —— 所谓平衡，不仅是力量的平衡，更是内心的平衡，只有接纳自己的恐惧，才能真正通过迷雾区。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灰白色雾气突然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一片黑色的石阵 —— 那是守痕石阵，也是无痕渊的第二道关卡。林霜拿起古痕罗盘，指针指向石阵中央：“过了石阵，就能看到无痕渊的入口了！但石阵里的古卫，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 罗盘显示，至少有十只！”

　　阿无停下脚步，初痕光印在胸口亮得更甚，他能感觉到石阵里传来的古卫气息 —— 那气息里带着初痕碎片的波动，却比痕蚀者王的更古老、更冰冷。

　　“准备好吧，” 阿无握紧诺的手，看向焚痕主和林霜，“守痕石阵，才是真正的考验。”

　　焚痕主举起拆痕刃，刃身的拆痕亮了起来：“早就等着了！正好试试我的新拆痕术，能不能劈开古卫的痕甲！”

　　林霜也掏出一把短矛，矛尖的固痕泛着金光：“我会帮你们解读古卫的弱点，只要找到它们胸口的初痕碎片，就能用初痕之力毁掉它们！”

　　四人相视一眼，朝着守痕石阵走去。石阵里的黑色石柱上，刻满了远古的痕纹，风从石柱间吹过，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预警。

　　阿无的胸口，初痕光印跳动得越来越快，他知道，离无痕渊的入口越来越近，离唤醒完整最初之痕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但他也明白，守痕石阵的古卫，会是他们此行最艰难的战斗之一。

　　雾气渐渐散去，守痕石阵的轮廓在眼前清晰起来。四人停下脚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场新的厮杀，即将在这远古的石阵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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